大道回歸,小道相隨,百舸爭流,競向自由。
千道,萬道,千萬道,一場歷時持久的流星雨從洪荒最高處下起,給洪荒死寂的天空添上了絢麗多彩的雨絲,諸道顯化,萬道崢嶸,大道之音不絕于耳,直到一聲鐘響,天地一靜。
女媧嘴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準提也是,震驚,極度的震驚之下,便是她們曾為圣人的道心也激蕩難平,難以平復。
天罰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仿佛連天道也被震驚到了。
天罰下的洪荒大能,大神通者更是一臉呆滯,一個個如癡人做夢一般恍惚,一臉難以置信,道心更是在短暫的停滯之后,瘋狂跳動,跳得自由、奔放、無序、又失衡,仿佛比凡人還不如。
唯一冷靜的便是托著洪荒神域的石磯元神,她眼中閃過驚訝,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便是那驚訝,也是絕對的冷靜。
天地間最宏偉的鐘聲定住了天地,卻驚醒了世人。
女媧準提回神,她們的大道已在眼前,觸手可及,兩大混元神情復雜起來,最后她們,一拂手,一推手,將觸手可及的大道推了出去,她們已不是過去的她們,而這大道卻是她們過去的大道。
她們已經走上了另一條道,而且已經走了很遠,她們不想再回頭,再走回頭路。離開了洪荒,她們是超脫天地外的混元大羅金仙,混元大道自成天地,得大自由。
洪荒的道,該留在洪荒,總有一天,這兩條道會有人走,這兩條道也會有新的主人。
女媧準提相視一笑,一個不羈,一個灑脫,一切都在不言中,她們的選擇相通,他們的境界也最接近,因為她們都破開了那重屏障,在混元大道上走在眾圣前面。
與她們的推開不同,八景宮的太上老君收起了太極大道。
元始天尊更是回來了,白袍不染塵,須發如雪,他回來了,雖然不過一道分身,但他終究放不下,大概放下了,也就不是他的道了,他的道在洪荒。
接引也回來了,他也放不下,放不下西方大教,從此西方靈山腳下多了一尊接引佛祖,接引諸佛諸佛子,從此再不離洪荒。
除了不知身在何處的通天教主,洪荒五大混元都做了抉擇。
女媧準提還是道友,老子元始還是師兄弟,不過他二人之外,還多了一位西方道友。
大道回歸,如流星落入洪荒,又如隕石墜入天罰雷云墨海,大道相斥,墨海激蕩,如漫天飛劍刺入了墨池,穿透,破開,留下身后的千瘡百孔,深不見底,久久無法合攏,漆黑如墨的天罰神域成了篩子,仿佛遭到了天罰,不過這天不是天道的天,而是洪荒的天,天道未壓下諸道前的那個天,盤古開天辟地開辟出的那個天,千道萬道并起大道爭鋒又共主沉浮的那個天。
洪荒的天回來了,也變天了。
大道各尋其主,除了遠古四族,西王母,嫦娥,鎮元子,還有寥寥幾位老家伙,其余的道人皆有道歸,一個個道人大道加身,如魚得水,與天地契合,我是道,道也是我,真正成了一方道主,道的主人,洪荒的主人。
鯤鵬化鵬,扶搖直上九萬里,冥河一劍出血海,連破九重大地出九幽,兩位老祖,各向一道,急切之極。
他們的危機感迫切感來自于同一人,鯤鵬怕石磯截取他的風水大道,冥河則怕石磯為她的弟子奪他的殺道。
大道事關根本,容不得半點差池,更不容她人染指,如若爭道,便分生死。
他們也相信石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這種不智的事,但石磯本身就是意外,誰能保證她不給他們一個意外,如果她給他們一個,那意外就大了。
他們誰都不愿意看到那種意外,也不想要那種意外,所以,唯一的選擇,便是盡快,盡快將自己的東西盡快抓到自己手里。
他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來到了三十三重天兩個神域之間,天罰腳下,抓住了自己的大道,他們是誰?他們可是洪荒速度第一的鯤鵬,和九幽速度最快的血海之主,他們比任何人都快。
但這個時候,天罰怒了,徹底怒了,暴怒,震怒,遷怒,各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