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眼里,逆天奪道者,鯤鵬!冥河!首當其沖。
而且是那種肆無忌憚爭先恐后的逆天,一點都不曾將天道放在眼里。
如果天道有口,一定會怒喝一聲:“放肆!”
如果天道有手,一定是六圣齊出,替天行道,圍殺鎮壓此二人。
可惜天道的口與天心不合已經很久,口不對心,自然,口也不會應心。
鴻鈞老祖已經很久不曾說話,不曾為天道發出聲音,他已封口很久。
天道之手,更是被天道自廢了,洪荒沒了天道圣人,自然不會有人替天行道。
怒在心中,也在眼中,天罰怒不可遏,親力親為,懲處叛逆。
天道自己干了!
那一腳的力道,蒼穹震顫,重返混沌,雷罰如鞭,根根粗壯,千萬百萬億萬鞭齊齊抽向了鯤鵬冥河二人。
鯤鵬冥河臉色都很不好看,但又不是很難看,因為他們抓住了自己的大道,拿回了自己的大道,其中的喜悅不言而喻,失而復得,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大道有望,即便此刻直面天罰,似乎也可以接受。
而且兩人畢竟都不是愚人,拿回自己的道,便意味著要站到天道對立面,與天道為敵,在他們伸手的一瞬,便注定了這個結果,在他們伸手的一瞬,他們自然而然回歸洪荒,成了洪荒的老祖,與其他老祖,天地大能,大神通者,還有石磯,成了一個陣營。
這是必然。
與天為敵,也是必然。
與天為敵,他們心中并無抵觸,因為他們是洪荒最古老的生靈,對天道本身沒有多少敬畏,或者說根本沒有敬畏。
漫天雷鞭襲來,鯤鵬張口,冷眸陰厲,黑袍激蕩,長發飛起,自有一方梟雄霸氣,億萬雷電之鞭盡入他口再入他腹,悶雷滾滾,在他腹中響起,鯤鵬化鯤,混沌其皮,大不知其幾千里。
鯤鵬之后,冥河雙劍合一,斬向混沌雷罰天足,那一劍的紅,刺破蒼穹,劃破宇宙,幾成永恒。
元屠阿鼻,劍斬天罰,那殺性,那果斷,那絕然,絲毫不下于鯤鵬張口吞雷罰的霸道。
這兩位老祖誰都不曾言語,配合的卻天衣無縫,如果讓那些雷鞭抽在冥河身上,冥河絕對不會好受,因為天雷誅邪,正好克制他的血海污濁。
但元屠阿鼻恰好相反,先天成胎,與冥河相伴而生,補的是冥河的大道所缺,也與血河屬性相反,正如極陰之地孕極陽之寶,天生的殺器,極剛極利,可與誅仙四劍媲美。
此時,冥河,身與道合,又與劍合,劍起逆天,自生戾氣,自有傲氣,我冥河的道,豈容他人踩在腳下,便是天道也不行!
一道血痕,猶如鴻溝,深不見底,出現在天罰之主的天足底部,如開血河,觸目驚心。
人與劍都已沒入其中,不知破開幾重。
轟然一聲,天足踩下,踩在鯤魚背上,鯤魚一沉再沉,直到一座冰山升起,托住了它,洪荒諸道齊出向雷罰,這個時候,凡有主之道,皆已回歸道主本身,無主之道也有人收攏。
一座高峰之上,一個男子虛影偉岸,他頭頂一個混沌鐘影散發著鎮壓天地萬物的氣息,他出拳時,天地萬道都得避讓。
一座高臺升起,一個如日中天的男人,眾星拱衛,他抬手,天罰仿佛都能被他玩弄于掌中。
一座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站在最高處的絕代虛影,袖中光陰如白瀑,逆罰蒼穹。
一座座高峰升起,一個個時代的主宰顯化,與他們遺留的大道相合。
不知有多少人失聲,有多少人失神,又有多少人落淚。
洪荒的強者之林在石磯頭頂一座座升起,一個個強者的記憶如同被拂去了塵埃,如日月倒轉,歲月倒流,他們都站著,不曾倒下,也不曾成為過去,不曾落入塵埃。
這才是一個洪荒,一個英雄輩出的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