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看過了好幾篇文獻,上面都有記載,表示如果單純的半月板損傷,進行了成形和切除的,只要不涉及到縫合,膝關節術后的活動度,都可以進行快速康復,甚至兩日內達到90°,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而且,在國外也有人提出過,在單純前交叉韌帶損傷的時候,如果不涉及到半月板的損傷和縫合,也是可以進行快速的康復的。”
“當然,這個前提是重建的交叉韌帶,必須要有足夠的直徑。剛剛朱老師說術中患者的韌帶直徑,達到了緊7,松8的直徑。”
“即便是運動員,在交叉韌帶斷裂后,做到了八,也是能夠可以再進行比賽和訓練的。”
“因此,可以見得,直徑為8mm的韌帶的韌性,是有很大的張力保護我們的膝關節的。”
“而且,我們的日常活動中,只要在運動不劇烈的情況下,在不進行快速前進和后退的過程中,我們股骨和脛骨的相對運動,是不劇烈的。”
“那么,術后的康復鍛煉過程中,只要病人不進行疾跑運動,股骨和脛骨的前后相對張力較小。”
“在這個過程中,即便有屈曲,韌帶也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而且,在半月板縫合術后,之所以不能夠進行屈曲練習,是因為膝關節在屈曲過程中,膝關節的間隙會變窄,在變窄的過程中,會擠壓到半月板。”
“而在半月板沒有長好的情況下,可能導致半月板的再度損傷,這才是需要緩慢進行屈曲度鍛煉的原因。”
“從以上結論來看,膝關節韌帶斷裂重建術后,如果能夠直徑在8左右,只要不涉及半月板的縫合,也是可以進行快速康復的,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提升患者術后的康復活動度。”
“目前已經有一些國家的康復指南上,明確地把這個意見寫了進去,但是也有一些國家沒有寫。”
“所以我才沒有說的。”
閔教授微微皺了皺眉。
“你所說的這個康復鍛煉過程,國內目前是還沒有達成通識的,每個手術醫生的理解不一樣,術后的康復鍛煉的指導過程,也不一樣。”
“不過,在目前來看,只要不涉及到半月板縫合的病人,術后是都可以進行快速康復的。”
閔教授已經多年不接觸交叉韌帶的手術,轉頭看向朱雀光道:“大雀哥,你對小陸的這個提法,怎么看?”
這就是教學查房。
并不是說教授一定要教副教授,而是每個人,都有其擅長和跟蹤的臨床前沿,互相學習,打造更強的團隊,和加強每個人對病情的理解,提升自己,才是關鍵。
關節的文獻都有那么多,閔教授也很少會抽空去看其他方面的文獻,他可不像陸成,過目不忘。
朱雀光說道:“這個提法,以前在澳洲的一個培訓班上,英國運動醫學學會的peter教授曾經提過,并且已經很好地運用到了臨床中。”
“近期,在京都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魔都的一些醫院,在沿用這個理念。”
“我主要是為了保守,所以并沒有把這一點寫成文字指導下來和運用于臨床,主要是在聽課的過程中,我只是聽到了這個說法,并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理由,也沒有太多空閑去研究。”
“目前我正在研究的是肩關節肌腱損傷的轉位,所以。”
朱雀光看了看林尤,他雖然在專業上,稍強于林尤,但是在這種新技術的安全性評估能力上,比起林尤這個科研人員來講,略有些不及。
不足的地方,大大方方承認了,一點都不丟人。
我有教授的水平,并不是說我問了一個主治問題,就有人質疑我這個教授。
沒人會這么想。
林尤的特別關注點,其實和朱雀光也不一樣,他皺了皺眉道:“小成的提法,在理論上,是沒有問題的。英國那邊在用,是因為國外的健康男性的肌腱和韌帶都比國人要粗一些。”
“不過剛剛陸成也是刻意提到了這個問題,在國外健康男性的骨骼相對國人比較粗大一些的情況下,8mm的韌帶可以進行快速康復,國內的松8,在強度和張力下,肯定是足夠的。”
“只是暫時缺少臨床證據的話,這還真不好說。”
“可以試一試,可以不試。”
主治和副教授,只是把自己的體會和理解,說出來,至于最后的決定,全都交給了閔教授這個帶組教授。
畢竟,不管出了什么事,最后負責的都是閔教授這個教授。
他們有提出來新術式或是新的康復理念的權利,閔教授當然也有拒絕的權利。
閔教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再看了朱雀光一眼,問:“京都和魔都都有人在用這種康復方式嗎?”
“是的,我過去交流學習的時候,親眼見到過。”
“而且術后康復的效果,確實是要比普通的緩慢進行式康復鍛煉的效果好一些,但是他們當時也沒有細細地提過適應證。”
閔教授聽完,立刻一拍板道:“這個康復鍛煉的方式,應該不屬于新技術和新術式,也不涉及到病人的損傷問題的吧?”
“所以可以不經過倫理學會那邊的認證即可。”
“那么?”
“既然小陸提出了這個新的提法。”
“我們當然也要走到最前沿。”
接著閔教授轉頭看向了病人,說:“小伙子,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們陸醫生給你的這個建議,是從國外新引進的,目前只有京都和魔都在推廣。”
“但是,術后的康復效果,比當前要好一些。”
“同樣的,因為暫時缺少國內的試驗研究,他的不可預知風險也是有的。”
“你是?”
病人毫不猶豫地道:“閔教授,我當然聽陸醫生的。”
他接著又看了看朱雀光道:“我很謝謝朱教授給我做了手術,給了我一個術后可能可以運動的機會,而且也是我自己要求做到了8mm,”
“現在既然陸醫生說我的康復可以變得更好,我當然會去做。”
“不管國內有沒有,即便國外都沒有,我都愿意信。”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
“但是,我喜歡籃球。如果世界上沒有任何辦法,讓我再回到球場上,我肯定會深信不疑。”
“如果有人說有任何一絲機會。那么,我會毫不猶豫。”
“肯定會有人說,包括我的家人也說,不打球,肯定帶走不了我的命吶。”
“但是,他帶走的肯定是我一部分的生活。”
“我的那些球友,肯定也是會這么想的,您不用猶豫了。即便出了什么問題,也是我自己選的。NBA我自然也喜歡看的,里面的很多人,也是我一直喜歡的。他們都能夠重新回到賽場。我也想回去的。”
“大不了再斷一次,那我就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