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也還刀入鞘,收回彌漫的罡氣,輕飄飄落了地。
他掃視了一圈旁邊的一大群小妖“老人家,需要我把這些白眼狼也都一一收拾了么算事后優惠,不要錢。”
這群小妖們,一直都把徐也當美味的肉食,手中舉著的刀劍就是準備大快朵頤用的。
此時早嚇得劈里啪啦的,兵器掉了一地,一個個地都跪伏著不敢起來。
老狐貍清巍搖頭道“多謝大人,不用了。火狐一族清理掉了,我有信心把它們都變回原本溫馴的樣子。這片祖輩留下的樂土,就不要再沾染鮮血了。”
徐也摸著懷里的玉簡,既然收受了清巍的酬勞,那就遂了他的愿吧。
“好。但我丑話說在前面,若這些小妖們,哪怕是只有一個敢出去為禍,我不介意把他們全都變成我的神魔點。”
清巍雖然不懂神魔點是什么東西,但也明白徐也要表達的意思。
“那是大人的職責,自然如此。”
“那好,事已至此,這樁交易也就兩清了。咱們立場不同,不去談情分,只談個合作愉快。我便不在此多待了,有緣再會,告辭”
清巍贊許地點著頭。
心道,此人的實力雖然自己看不透,但自己若向他坦誠,他也不會遮遮掩掩,能赤誠相見,比許多虛偽的人類要爽快多了。
即便是不同族,不同立場,也能融洽合作。
清巍便以人類的拱手禮送別道“大人直爽,我必定會約束族人同類,讓它們不會出去作亂。”
徐也以同禮拱手回之,轉身就要走。
那小清牙不知什么時候鼓足了勇氣,從清巍背后走出來,清脆地道“你不是壞蛋,你是一個好人。”
徐也扶著額頭,頗為無奈。
這小家伙怎么還在想壞人好人的事情呢
好人壞人就那么重要么
嗯,你是一個好人
聽起來怪怪,總感覺自己被一只狐貍給發了好人卡。
徐也回頭,看著小狐貍赤忱的眼神,便不客氣了。
他當即伸出雙手,很不規矩地摸著小清牙的頭,瘋狂擼了一把狐貍。
這小家伙紅著臉縮著脖子,卻不閃躲了,眼中湛湛有光。
徐也怒搓了一把狐貍的小腦袋,過足了手癮,這才大笑而去。
“清風明月一杯酒,三笑兩言恩怨休。”
他人已遠去,聲音卻傳過來回蕩不息,振聾發聵。
清巍拍手道“好才情。”
徐也出了清狐族的領地,這才尷尬地撓了撓頭,“話說我剛才念叨的是啥玩意”
管他的,反正自己又不是穿越成了秀才,不需要勞什子的詩歌才情。
深夜。
中云街燈火點點,整條街道都籠罩在清水般的月色下。
徐府。
徐也沐浴了一番,又吃了點東西填飽了肚子,登上府內主樓的閣樓上。
登高望遠,他吹著風,望著黑夜間半睡半醒的瑤州城。
萬籟俱寂之中,徐也拿出了懷中的玉簡。
要說這一門狐神九參,還真是十分奇特,它并沒有功法口訣,只有功法的意蘊藏于玉簡當中,等待著人去參透。
本功法所涉繁雜,頗有風牛馬不相及的感覺,但卻很是精妙。
每次一摸到玉簡,便覺得天廣地闊,生靈渺小,不由生出畏懼之心。
這狐神九參,第一參叫做靈狐參風。
恍然間,徐也看見一只狐貍站在狂風當中。
狐貍巋然不動,似乎在靜靜悟著什么。
下一瞬間,狐貍的身影飄入風中,隨風晃蕩而起,飄逸而落,軌跡不可捉摸。
徐也正想捕捉狐貍的身影,忽而,那只狐貍從風中鉆出,伸出閃爍著幽寒光芒的爪子,朝著他迅猛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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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也心頭一跳,正要躲開,這才想到只是玉簡中的狐貍幻影罷了。
但他轉念一想,如果剛才面對的是真真正正的敵人呢
似它這般從風中進出,伸出神鬼莫測的一爪,自己很可能已經被撕得鮮血淋淋了。
徐也驅走心頭的寒意,便也開始感悟起來。
樓下的風變得更急了些,漫上閣樓來。
呼呼呼
風響不息,風從頭發,從身軀,從指尖,一一滑過流逝,卻不可擋,不可捉摸。
徐也心有所動,嘗試著學玉簡中的狐貍,消逝于風中。
他身影拉成一道白芒,速度極快,但速度越快,在風中碰撞產生的動靜也就越響。
速度快,對付比自己修為低的,自然就會很方便。
畢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對方未反應過來時,就迅速一擊斃命。
但遇到同品,或者修為更高的對手,他們早已把罡氣鋪展在空中。
自己一動,對方都會有所感應,蹤跡就很難真正隱藏起來。
徐也飛回閣樓,看著玉簡入了神。
看來這狐神九參,即便是最簡單的第一參靈狐參風,也是沒那么好領悟的啊。
緊接著,徐也又在風中來來回回幾個飄搖,即便身法很敏銳,卻沒有玉簡中狐貍虛影那種妙意無窮的味道。
徐也收起了玉簡。
雖然屢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但徐也并不會有什么挫敗感。
越難領悟,反倒越說明這門狐神九參的精深,的確是匯集了清狐族祖上的智慧,是心血之作。
而不是清巍隨便拿個什么東西,一番吹噓來糊弄自己的。
府衙。
清晨,大殿門口的麒麟石像,才沐浴到第一縷晨曦,一幫撼天衛屬下,已在殿中恭敬地等待徐也過來了。
如今,徐也讓燕小飛接手暗樁,讓鄧翼接手各處司衛樓,即便他不在,只要不出大事情,整個府衙都可以正常運轉。
徐也一踏進大殿,便問道“李閱山那邊情況怎么樣”
燕小飛道“他連夜從各千戶所抽調了官兵,在上衛所本部,一共調集了三千多人,開拔去了陽山。”
徐也點頭,有道“那飛陽宗呢”
“飛陽宗如臨大敵,也在積極緊張得籌備中。”
李閱山動作快,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飛陽宗嘛,徐也原本以為他們會化整為零,把弟子一個個散到山林野嶺中,以襲擊獵殺為主。
徐也沒想到,飛陽宗居然想和瑤州衛的軍隊硬碰硬
他正思索著,又聽見燕小飛說道。
“大人,清晨府衙收到一封奇怪的書信,是給大人你的。但上面沒有落款,不知是誰寄的,我們也不敢私自拆開來看。”
“奇怪的信”
徐也伸手接過,從沉黃色的信封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