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哥哥……不,比爾先生,外面有人找你。”守衛人員說道,眼光閃爍,不敢看比爾。
“不能進!”比爾連連擺手。
守衛人員為難道:“我沒給進,她用腦袋砸門,額頭腫起來了,鼻孔流血了……”
比爾又蹦了起來,叫道:“她受傷了?”
比爾的反應把守衛嚇到了,他結結巴巴說道:“沒,沒有,不關我們事,是她自己……”
“唉,任務失敗!”比爾嘆了口氣,眼看著就要熬到頭了,保護對象突然來個自殘,真是防不勝防。
他搖著頭往大門走去,“讓她進來吧。”
德葉麗卡攔住了他說道:“不行,這里是隔離區,她不能進來,還有阿爾法呢!”
哐哐哐……
大門那邊又傳來撞門的聲音。
德葉麗卡無奈地揮揮手說道:“去吧,看住她,不要進入隔離網以內。”
大院的隔離分了兩部分,一個是工作人員的區域,用隔離帶簡單隔開;另一個是被隔離人員的生活區,用鐵絲網圍起來了,不穿防護服絕對不能進入。
比爾和守衛人員來到大門口,看到吳娟還在頭錘鐵門,可憐的阿爾法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吳女士——”比爾聲音發顫。來到這個世界后,比爾就沒見過如此鐵血的女子。
“比爾哥哥!”吳娟立刻轉過頭,撲進了比爾的懷里,摟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會出來的!”
比爾打開雙臂,不敢碰到吳娟,胸前似乎掛著千鈞之物,無力地說道:“你為什么要頭錘鐵門,別錘了。”
“不是錘鐵門,是撞長城!就像孟姜女,把長城撞塌,也要把萬喜良找出來!”吳娟嬌聲說道,“你是不是很感動?”
比爾哪里知道孟姜女哭長城的典故,胡亂點了點頭,說道:“見到我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不容易見到你,我不走。”吳娟說道,“帶我進去吧。”
比爾還要掙扎,說道:“不行,里面是疫區回來的人,你和阿爾法不能進去,有感染的風險。”
“哪有什么風險,都是夸張嚇唬人的,再說了,你不也在里面嗎?”吳娟說道,沒把埃博拉病毒放在心上。
比爾無話可說了,只好說道:“你先放開我,你必須接受治療。”
吳娟還吊在他脖子上,額頭紅腫,鼻孔不流血了,凝固的血液看著怕人。
“你還是關心我的。里面有醫生,帶我進去治療。”吳娟已經完全放開了,吃定了比爾。
一切都要怪陳零,因為陳零只吩咐比爾負責吳娟母子的安全,并沒有告訴他吳娟到底是什么人,導致比爾一度以為吳娟是按照“陳先生定律”出現的女主角。
比爾忍住把吳娟扔地上的沖動,說道:“這里不是給你治病的地方,而且,陳先生在里面,你不能進去!”
“為什么,我不能見陳零嗎?”吳娟立刻放開了比爾的脖子,眼睛又瞪起來了,“我是他的客戶,他應該要見我的。”
比爾無奈,只好換了一個角度說道:“陳先生安排我保護你和阿爾法,可是你現在受傷流血了,我的任務失敗了。所以你不能讓陳先生看見,不然他會責罰我,會扣我獎金,很多錢!”
可是,吳娟的思路豈是比爾能理解的?
吳娟抹了一把鼻子,就像會噴火的紅孩兒一樣,渾身的氣勢就上來了,火氣十足。
“可憐的比爾哥哥,這樣子被人欺負,現在才告訴我!我要去找陳零算賬,這種人不值得你為他工作!”吳娟說完,閃身闖進了大院。
比爾慌了,趕緊跟上去扯住她,可是太遲了。
吳娟已經嚎叫起來了:“陳零——你出來——你欺負比爾,你不是好人!”
陳零很快適應了隔離,規律作息。
他略微過問安哥拉、阿爾及利亞等地方的事情,就不再管了,聯系上徐總,告訴他已經找好一支專業
的礦業團隊,下個月就能到位,讓他準備唐克里里鐵礦開發工作。
然后,陳零就沒什么事情了,無聊起來。他要來了撲克牌,喊弗朗索瓦、胡博士等人來打牌。
可是,雖然同樣是隔離狀態,別人都是很忙有事做,連莫莉也找來一臺電腦,在上面敲敲打打寫報告,拉了三位同事一起開會討論。
于是,他經常逮住進來檢測的夏爾和瑪格麗特夫婦,要和他們拉拉家常。兩位上了年紀的醫生很有耐心,總是會陪著陳零聊聊。
今天,陳零正和夏爾醫生聊到能否把馬爾堡病毒的疫苗和特效藥用在埃博拉病毒病人身上。
陳零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主題,如果能用,可以救下眾多的確診病例,解決剛果金的人道主義危機。。
就在這個閃耀著人道主義光輝的時刻,陳零聽到了吳娟的尖叫。
他的第一反應是“吳娟怎么還在這里?不是應該回國了嗎?”
一件小事而已,他以為早已經處理結束了。
夏爾醫生穿著防護服,也聽到了吳娟的叫聲,說道:“是那位吳娟,她和阿爾法經常來這里。”
“我記得安排她住CR公司了,來這做什么?”陳零感到奇怪,問夏爾醫生。
夏爾醫生不知道怎么措辭。他也不清楚陳零和吳娟之間是什么關系,所以他雖然不喜歡甚至厭惡吳娟的,但是并沒有在陳零面前表現出來,委婉地說道:“吳娟好像對比爾很有感覺,所以……”
陳零愣了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比爾和吳娟?老天爺饒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是非常地怪異。吳娟在喊什么呢?我聽到你的名字了。”夏爾醫生問道。
吳娟用的是漢語,專門喊給陳零聽的。
陳零忍住笑,說道:“她說我欺負比爾……這個人我不熟悉,怎么這樣,我去看看。”
夏爾醫生驚訝于陳零說的和吳娟不熟悉,不忘提醒陳零:“請保持距離!”
陳零出了房間,看見胡博士也已經出來了。
看到陳零,胡博士說道:“陳總,外面有人喊你呢。”
陳零嘆口氣道:“唉,任何人的差別怎么這么大呢?”
“咋啦?”自從隔離以來,胡博士在陳零面前放飛自我,原汁原味的東北話。
“能咋的?一個神經病唄!”陳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吳娟,她突然跪在跟前的情景。
胡博士笑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隔離網距離房子大約五米,高度不過一米五,作用不過是提醒人不要靠近。
陳零和胡博士出了房子,就看見比爾生無可戀地站在隔離網外面的一棵樹下,旁邊站著一位黑黑瘦瘦的女人,臉上濃墨重彩,額頭高聳猶如壽星翁。
陳零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遲疑著問道:“吳娟?”
“嘖嘖嘖,裝,真會裝!”吳娟冷笑道。
“我以為你已經回國了。”
“沒有,是不是很驚喜呀?”吳娟說道,“我不打算回國了,我和比爾商量,有比回國更好的辦法。”
陳零問道:“咋回事兒?”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勁。
被胡博士帶跑偏了!
胡博士捂嘴偷笑,成了!
吳娟怒道:“笑什么笑!陳零,我告訴你,我喜歡比爾,我要跟著他,你不要再給他壓力了!”
陳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問比爾:“吳娟說她喜歡你,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安排你照顧他們母子的安全,怎么會這樣呢?”
比爾感覺太冤枉了,感覺澄清:“沒這事!我和她沒有任何特別的關系,我只是執行你的命令,每天去看一下他們母子。她的額頭是自己撞門撞的,鼻子也是,和我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