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在本巴人的祖地又玩了幾天,就等到了坦贊鐵路的確切消息。
贊比亞的總統在南共體峰會期間,說服了坦桑尼亞的總統,把坦贊鐵路私有化,以便恢復兩國之間的交通大動脈。
兩個國家的謙比希銅礦開發、達累斯薩拉姆港口擴建和運營同時裝進鐵路項目,完全滿足了陳零的要求。
但是,兩位總統的要求也非常高。
投資方在三年內的總投資不得少于30億美元,兩國各15億美元。
大酋長把消息告訴陳零的時候,有點兒擔心。
“白巫師,3年30億美元,沒問題吧?此外還有一些更具體的要求,比如環保、就業崗位,人員培訓,銅礦投產,碼頭吞吐量等等,還要進一步細談。”
坦贊鐵路項目和喀麥隆的姆巴拉姆鐵礦項目不一樣,政治意味更濃,更吸引西方國家的眼球,媒體也會緊緊盯著這個項目。
陳零想了一會兒,說道:“有大酋長在,我不擔心。”
大酋長問道:“你想讓我參與這個項目嗎?我沒有那么多資金,單單是做一個電信運營商就已經讓我很吃力了。”
陳零看得很明白。在贊比亞,總統不能一直連任,TAZARA的董事長也會輪換,只有這大酋長是終身制。
一定要把大酋長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大酋長不需要出錢。”陳零說道,“本巴人的土地多吧?”
大酋長笑道:“我們本巴人的土地是最多的,我能直接管理的土地也不少,既有鄉村土地,也有城區土地。”
土地是最稀缺的生產資料,任何一個地方的地頭蛇都會抓住土地做文章。
“大酋長以土地入股,怎么樣?”陳零問道。
大酋長沉吟不語。
陳零又說道:“具體的我們后面再說。不管怎么樣,大酋長你一定要任我們在贊比亞的董事之一。”
大酋長仍舊沒有說話。
在贊比亞,本巴大酋長的地位特殊,一舉一動都會受到關注。坦贊鐵路項目太過顯眼了,大酋長顧慮很多。
陳零換了一個角度說道:“大酋長,我們也要為班達著想。大酋長你總是要去的,而班達不可能成為下一任大酋長,所以我們要替她安排好以后的生活來源,讓她一輩子都不用擔心經濟上上的問題。現在是一個好機會!”
大酋長子女眾多,老大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是下一任大酋長強有力的競爭者。而班達是最小的女兒,絕對沒有成為大酋長的機會,甚至未來可能會受到排擠,因為她性格單純,心直口快。
大酋長終于下了決心:“大酋長和白巫師就應該團結在一起。就這么定了!”
班達給陳零找了幾位仆從,陳零全部接受了,讓班達代為管理。
班達作為白巫師代言人,也替白巫師做了一個主:安排一位叫穆薩的年輕仆從跟著陳零,隨時聽候陳零的調遣。
陳零原本是拒絕的,但是當他看到穆薩靈活乖巧的樣子,同意下來。
王明月喜歡到處跑,正好讓穆薩跟著她。
這是胡博士替陳零出的主意。
王明月太喜歡出去跑了,人身安全意識非常薄弱。陳零和胡博士都和她說過幾次,王明月嘴巴上答應,但是一轉頭就管不住自己,又出門去了。
當她聽說陳零要乘坐火車走坦贊鐵路去坦桑尼亞時,她立刻要求跟上。
“華國人都知道坦贊鐵路,但是現在能有幾位華國人走這條線呢?這是非常難得的體驗!”王明月完全把自己當作了自由自在的驢友,想事情都是從驢友的角度出發。
陳零和胡博士知道不可能甩掉她,默認王明月會跟著一起坐火車。
選擇坐火車,陳零嘴上說的理由是他要親自感受這條鐵路到底是怎么個狀態,而胡博士的理由更充分,因為陳零讓她牽頭寫一個銅礦鐵路港口投資項目報告。
馮總要派人過來,CS公司也要選派專人配合,而胡博士聯系的國內一家礦業公司正在辦理出國手續,馬上就要過來。
各路人馬將在達累斯薩拉姆匯合,組成銅礦鐵路港口項目隊伍,開始工作。
到了火車站,新來的仆從穆薩顯示了自己的價值。
火車站條件太差了,乘客們的行李只能自己肩抗手提。兩位女士在味道不明的當地人群里非常顯眼,感到恨不自在,幸好有穆薩幫她們拿行李,讓她們輕松不少。
不時有當地人上來搭話,也被穆薩機靈地應付過去了,既解了圍,又沒有得罪人。
陳零看著這一幕,心想班達雖然年輕,眼光真不錯。
好不容易上了火車,進入最高等級的臥鋪,眾人開始漫長的等待。
等待發車!
已經超過預定的發車時間一個多小時了,火車在鐵軌上趴著一點出發的意思都沒有。
穆薩似乎擔心白巫師不耐煩,說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這是他第三次這么說了,前面他已經去看了兩次,得到的答復都是五分鐘內發車。
陳零沒讓他去:“不用去了,你休息一會兒,也許夜里要值班呢。”
火車上人多眼雜,而且漫長的鐵路沿線并不都是城區,在夜間眾人休息時有人值班才穩妥。
這時候,新上來一位中年白人乘客,非常熟練地擺好自己的行李和床鋪,然后在小桌上擺滿了瓶裝水和零食,一副長途旅行的樣子。
“你們好,我是歐文,來自英國。請問你們是華國人嗎?”白人乘客和陳零等人搭話,他居然沒有把三人誤認為是日本人。
陳零說道:“是的,我們是華國人……”
幾人攀談起來,陳零得知歐文是一位靠旅行拍照寫游記為生的旅行家,長期在非洲英語國家旅游,見多識廣,分得清華國人和日本人之間的區別。
王明月很好奇歐文的生活,問道:“歐文,你靠旅行為生,那你怎么獲得收入呢?”
歐文說道:“我會攝影,寫游記,這些都可帶來收入;我還可以幫助一些媒體臨時充當記者,陪同一些來自歐洲的代表團,等等,收入不是問題。”
王明月羨慕道:“這曾經是我憧憬的生活,可惜我們國內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大家只喜歡免費的圖片、攻略,我的旅行只是在花錢。”
胡博士卻問道:“歐文,你為什么現在才上車?你不怕誤車嗎?”
歐文笑著搖頭:“按照預定時間晚到一個小時,這是有非洲火車旅行經驗的人都知道的。”
穆薩在旁邊聽到了,不服氣道:“聽我父親說,坦贊鐵路上的火車曾經準點到按分鐘計時。”
“是的,但那時華國人在這里管理。”歐文說道,“那時乘坐坦贊鐵路的火車,體驗完全不一樣。現在的車行沒有食物出售,不能保證一直有水,而且隨時可能停車,甚至出軌!”
穆薩無話可說。
“那你為什么要乘火車呢?”王明月問道。知道坦贊鐵路的情況那么不好,卻依舊選擇乘火車,這不是合理的選擇。
歐文從包里取出一個本子說道:“我其實在工作。一家雜志邀請我寫一篇在非洲乘火車的文章,而且需要配圖,而我正好要去達累斯薩拉姆,所以我選擇了這趟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