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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零的隊伍走在伐木公路上。
聯絡人的興奮保持度很久,仍舊在和人嘮叨著去金沙薩的夢想。在遇到鬼之前,他暢想金沙薩的夢幻生活,在遇到鬼之后,他換了一個方向,傾訴這些年在深山老林里過的不是人的子。
兩位向導,一位話多,一位話少。
話多的向導和聯絡人聊得很起勁,發現兩人往上數兩代,居然是同一個部落的,只是差了一輩。于是他們改了稱呼,一個稱呼叔叔,一個稱呼侄兒,非常親。
從敵人變成同行者,再變成親戚,就是方便快捷。
話少的向導羨慕地看著侄兒向導,因為他的叔叔答應,只要那位老板帶他去金沙薩,一定把侄兒帶上。
遙遠的金沙薩呀!
話少的向導意識到這次的任務可能是人生的轉折點。
“陳先生,我有一個請求。”話少的向導鼓起勇氣,“這次任務結束后,我想請您帶我去金沙薩。我不要您給我錢,我可以在金沙薩找到工作,我可以在街上賣東西……”
弗朗索瓦抓住他結實的胳膊,笑道:“干得好,不用陳先生說,我帶你去金沙薩。”
“我一定好好干!”向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里有了光芒。
“到前面去探路,最好找一輛汽車來,卡車也行。”弗朗索瓦立刻給了他表現的機會。
話少的向導二話不說,就朝前方小跑去了。
公路坑洼不平,兩邊是密不透風的雨林,黑幽幽的縫隙中偶爾飄出冷的風,讓人誤以為有猛獸在其中盯著自己。
一行人槍支彈藥充足,自然不會害怕,連兩位體能較差的醫生也保持著正常的緒水平。
他們來自非洲的城市,這是第一次在這樣原始的地方徒步,新鮮感很強,看到地面上的動物的糞便,他們會停留下來觀察分析一番,猜測這是什么動物的排泄物。
只是,隔行如隔山,會給人看病不一定認得動物的糞便。他們的每一次精深的分析得出的結論,都被向導們否定了。
這時候,隊伍的后面傳來了一陣聲音。
一輛卡車拖著土龍滾滾而來。
剛剛認作叔侄的兩位立刻站在了路中間攔車。
“你們是什么人?”駕駛員看到一群帶槍的人攔路,不得不停下,非常警惕。
聯絡人示意大家不要說話,由他來搞定。
“我們是中校的人,要去前面鎮上。”他走上前去,直接站在駕駛室臺階上,不客氣地說道,“搭我們一程。”
駕駛員不開門,“中校的人我見的多了,我從來沒見過你們。”
“哪來那么多廢話!保護費交夠了嗎?”聯絡人眼睛一瞪,又有了猛獸撕咬獵物的氣派。
駕駛員聽到了熟悉的話語,表立刻變了,賠笑道:“我們老板都是按年交的,伐木場的保護費從來是最多的。上車吧!”
“不夠坐……”
“后面還有一輛。”
陳零聽到兩人對話,走上前問司機:“你們是伐木場的車隊嗎?”
聯絡人立刻說道:“這是我們老板,你好好說話,說不定他能帶你去金沙薩。”
司機卻不買賬:“我就是從金沙薩來的,不用他帶我。”
聯絡人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金沙薩的人跑到我們這來開車?鬼都不相信你說的話。”
司機笑笑,不理他,對陳零說道:“對,我們是伐木場的車隊。”
“你們來來去去送什么貨呢?”陳零問道。
警惕重新出現在司機的臉上,“我們老板和你們中校有約定的,我們交保護費,你們不管我們做什么。”
陳零笑道:“我隨便問問。”
“你是華國人嗎?”司機還是很警惕。
陳零搖頭:“我不是,我是馬里人,但是顏色有點兒不一樣。”
司機冷哼一聲,說道:“誰都知道,中校不喜歡華國人。你們快上車!”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槍響,還有野獸的嚎叫。
“是豹子!”聯絡人和司機同時反應過來。
“快上車,我們去看看。”司機說道,“這里經常有豹子出沒,豹子咬死的人比埃博拉病毒殺死的還多。”
霍加狓出現之后,戴維德帶他“看貨”。
軍六處的四人組就是“貨”。
“很好。”霍加狓對貨物的成色很滿意,“都是年輕人,更有沖擊力。戴維德,你對付老東家的人特別拿手,每次都能成功。”
戴維德很得意說道:“老師對付學生,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反而我很傷感,這么多年了因為他們居然沒什么進步,用的戰術都是老一。莫莉,你別不服氣!”
莫莉輕輕哼了一聲,借機問道:“霍加狓?他就是霍加狓?”
戴維德對著莫莉做了一個夸張的笑容,卻沒說話。
霍加狓笑道:“是不是對不上呢?體重,發型,還有什么?我的紋你們還沒看到……來,看看吧。”
霍加狓居然拉下了褲子,露出半個股,拍了兩下,說道:“紋的位置、內容和大小,是不是對得上呢?”
霍加狓股上的皮膚皺巴巴的,紋了一把老式步槍的圖案,旁邊是三個字母KAR。
莫莉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她旁邊的同伴仔細看了看,點點頭:“是這個。”
霍加狓提上褲子說道:“我就是你們軍六處一直在追殺的霍加狓,如假包換。我也有和戴維德一樣的遺憾。肥胖不利于健康,我幾年前就減肥了,頭發也掉光了,可是你們的資料里面,我還是那個一百公斤、頭發濃密的胖子!要不是我這個紋還留著,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
莫莉長長吐了口氣。她知道,只看一個紋不能確定此人就是那霍加狓,但是從現在的形看,不離十。
霍加狓是這個白人的外號,他有好幾個姓名,到底哪一個是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軍六處苦苦追捕霍加狓這些年的原因,是因為霍加狓在1994年前后盧旺達爆發的種族大屠殺中,借機煽動胡圖族人殺害了一個英國駐盧旺達的外交使團,手段異常殘忍。
而此前,霍加狓是比利時在盧旺達的一名外交官,在任上辭職,成為了當時盧旺達政府高官的座上賓。
軍六處這些年收集的證據顯示,霍加狓和盧旺達種族大屠殺、第一次剛果戰爭、第二次剛果戰陣都有密切的關系,是幕后的推手之一。
軍六處幾次派人追捕霍加狓,但是都被霍加狓反殺,只有一次導致霍加狓重傷。從此霍加狓走上了報復軍六處的道路。
他出錢“收購”軍六處人員,只要能抓到一名活著的軍六處報員送到他手里,他出價幾十萬。
這種做法和黑道上的懸賞追殺令大同小異,曾經一度給軍六處在非洲的人員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霍加狓上了軍六處的必殺名單,但是這么多年來,活著見過霍加狓的人都死了。
“你們會死的,因為你們見過了我,而且是軍六處的人。”霍加狓用剛拍過自己股的手捏住了莫莉的臉蛋,“這么好看的眼睛,好多年沒見過了。戴維德,謝謝你!”
戴維德哈哈笑道:“不用謝,按時給我錢就行了,或者,老規矩,從那個款里面扣?”
霍加狓說道:“印度人又拖欠你錢了吧?這么賣力的抓你的后輩賣給我,幫印度人做不賺錢的走私,你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