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山區,空氣潮濕,薄霧懸停半空。村子里傳來了雞鳴,里面的恐怖分子們應該要起床了。
弗朗索瓦略微觀察,松了一口氣。四個瞭望塔上的恐怖分子都抱著槍在睡覺。
“第一梯隊行動。”弗朗索瓦在通訊器里下達命令。
第一梯隊的目標是清除瞭望塔上的恐怖分子,并控制瞭望塔。
陳零趴在村莊外面的草叢里。他跟隨正面突擊的隊伍行動,等待弗朗索瓦的命令。
在陳零的身后幾米處,趴著阿諾和比爾。
“你老板雇傭了我們,怎么他自己沖在最前面?”阿諾輕聲問道。
比爾笑道:“這是陳先生的風格,你習慣就好了。”
阿諾看看前面全神貫注觀察村莊里動靜的陳零,又說道:“但是子彈不長眼睛,萬一他受傷了怎么辦?”
“你就看著吧,別想這些沒用的。”
就在這時,通訊器里傳來聲音:“瞭望哨清除完畢!”
弗朗索瓦下令:“行動!”
負責正面突擊的救援隊員立刻展開隊形,快速進入村莊。陳零身形敏捷,沖在最前面。他想通過冒險來激活自己的安全系統,從而可以縱覽全局。
“叮——”果然,剛到村莊入口,系統就被激活了。
“有地雷!”陳零第一時間發出了警告。所有的行動人員立刻停下了腳步。
博科圣地的恐怖分子在村莊的四周都埋下了反步兵地雷,只留下一個不到五米寬的入口。
陳零擦了一把冷汗。穆薩爾給的信息里沒有提到地雷,如果救援隊按照原定方案沖進去,肯定死傷慘重。
“陳先生,地雷在什么位置?”通訊器里傳來弗朗索瓦的聲音。
陳零躲在一棵樹后面,暗暗慶幸自己冒險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把自己掩藏好,仔細查看整個村莊,看到村里頭停著兩輛卡車。有了村莊的立體實時影響,接下去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所有人原地待命,下面由我指揮……”陳零說道。
可能這個秘密監獄很可能從來沒有遭到過襲擊,也可能是密集的地雷防御讓恐怖分子們麻痹大意,不僅瞭望哨上的人站崗睡覺,中間塔樓上的三名恐怖分子也睡著了。
這個情況大大降低了任務的難度。
陳零開始微操,指揮正面突擊的隊員繞過地雷防線,三人一組,每組負責一間恐怖分子睡覺的屋子;兩名狙擊手負責瞄準塔樓上的恐怖分子,只等陳零命令下達,將他們擊斃。
“動手!”陳零一聲令下,一面倒的屠殺開始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所有的恐怖分子都在睡夢中去見真主了。
密集的槍聲驚醒了被關押的人質。這幾天,他們吃不好睡不好,屋子里屎尿遍地,所有人已經被折磨得憔悴不堪。驟然響起的槍聲讓他們驚疑不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們要死了嗎?”一名人質顫抖著說道,“恐怖分子要殺人了……”他說的是漢語。
一位戴眼鏡的年輕人比較鎮定,說道:“大家別怕,我看應該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咣當,屋子門被推開了,幾個泥猴一般的人進來了。
“你們安全了。”帶頭的人說道。
意料中的歡呼聲沒有出現,十幾雙驚疑不定的眼睛忽閃不定。
“你們是誰?”一名中年人質問道。
“我們是陳先生帶領的救援隊,前來救援CS公司員工。你們得救了,跟我們走吧。”
問話的人質站了起來,“哪個陳先生?”
十分鐘后,兩輛卡車開出了村莊,上了喀麥隆P28公路狂奔。
被救出的人質和救援隊一起坐在車斗里面。突然從絕境里被救出來,死里逃生,人質們或抱頭痛哭,或互相擁抱默默流淚。
和平年代的人們連槍聲都沒有聽過,來到非洲被人用槍口頂著腦袋,關押在了散發著惡臭的屋子里幾天幾夜,瀕臨崩潰之際,突然被人救了出來,大悲大喜,情緒劇烈起伏,不可抑制。
陳零還是坐著車斗里面,他旁邊是眼睛發紅的馮總,兩位黑人,一位白人。
兩位黑人一男一女,是一對夫妻,五十多歲的樣子,從言談舉止和衣著打扮,陳零估計他們是上層人士。這對夫妻不愿意說出自己的身份,要到了馬魯阿之后再說。
白人自稱是俄羅斯人,十多天前和那對黑人夫婦一起被綁架。
這三人被關押在另外一間屋子里,順手救出來的。陳零沒有計較他們的態度,反正都是被恐怖分子關押的人質,救出來沒有錯。
馮總在看到陳零的一剎那,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他想象過各種結局,被斬首,被剁手,被救援……就是沒有想到過會被陳零救出來!
“李總告訴你被綁架了,我就帶人過來了。幸好,這次救援很順利,大家都完好無缺。”陳零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CS公司一共十六位員工被綁架,除了被毆打造成的傷痕,被關押造成精神狀態不好,每個人都沒有大礙,相信回去調養調養就能恢復。當然,心理上的創傷需要個人想辦法克服。
馮總反應過來后,緊緊抱著陳零,喜極而泣。
“陳總,大恩不言謝!”
當兩輛卡車跑到馬魯阿附近,陳零讓卡車在一個偏僻之處停下。
馬魯阿是距離最近的城鎮,里面駐扎了喀麥隆的安全部隊。人質送到這里肯定是安全的。
但是,救援隊屬于非法入境,擅自行動,沒有合法的身份,如果接觸到喀麥隆當局,難以解釋得清楚,可能會很麻煩,甚至可能會被關押。
所以,陳零決定帶著救援隊原路返回。
“你們不能走!”一路上沒說話的黑人夫婦攔住了救援隊。
陳零不想節外生枝,示意弗朗索瓦上前解釋。
“我們已經完成了秘密救援任務,后面的事情由喀麥隆當局負責。”弗朗索瓦對黑人夫婦解釋道。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黑人男子問道,“喀麥隆沒有你們這種隊伍。”
一個東方人帶著白人、黑人組成的隊伍,不屬于任何組織,肯定是非法存在。
陳零忍不住翻白眼。這對夫婦看著像有文化的人,怎么回事這樣子呢?
“我們是誰,你不用管。”陳零說道,“但是我要說明一點,你們不是我們的救援目標,我們原本可以把你們留在那個監獄……”
“請別誤會!”黑人男子打斷了陳零,“我非常感激你們拯救了我們,所以我想知道誰是我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