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員服裝(衣不蔽體):拜托,你覺得這玩意兒在修補之前還能穿?打赤膊或許會讓你顯得更有魅力,如果你真要比一比的話。
看到這一行道具描述,李曉瑜不禁小聲嘀咕:“還好,詛咒的偽裝之力實在太強了,連我們都被它騙了,幸好沒釀成大錯。”
之前,誰都沒有想到今天白晝極短,方良的詛咒沒有主動提示,差點就被它們陰謀得逞。
經過一番解釋,一伙人總算放下心來,實際上他們沒被死線封閉太久,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虛驚一場,眾人都在詛咒失控的詭異事件中收獲了經驗,也嘗到了教訓。
方良動作嫻熟,將一粒粒散裝子彈填入彈匣:“還說,不就是你們頭鐵,非說要一起去,結果給詛咒入侵創造了完美的破綻,我一個人快去快回肯定沒那么多事呀。”
“不過,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詛咒力量本來就沒有安全保證可言,是我之前太過盲目自信了,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不會反噬,沒想到它的反噬門檻這么低,一不留神就失控。”
曹正飛清點著手頭物資:“應該是在調查農場時被詛咒偽裝調包的,那時候他被詛咒影響,暫時喪失了時間感,而我們又調查得太過順利,結果和我們一起回來的是冒牌貨。”
方良又問:“那你們是怎么和那個冒牌貨一起調查的?”
李曉瑜尷尬一笑:“啊哈哈哈,因為你是調查主力嘛,我們都是負責做助手的,你說調查到了,可以趁著天黑之前回診所,我們也沒有太過懷疑那個冒牌貨。”
“也不是非要責怪誰啦,咱們幾個誰跟誰呀,討論清楚下次避免就好。”
“另外,我們在心理方面,還是太過依賴你的調查情報,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想到那邊去。”
魯明訕笑道:“我不是之前擔心你一個人出問題嘛!現在想來,肯定是我們在農場里調查的時候,一旦失去隊友視野就被調包了,我是覺得那家伙有點不對勁,沒想到真有問題。”
“不過剛剛你沒闖進來的時候,那冒牌貨還在騙我們已經找到了詛咒源頭,只要把源頭調查清楚,馬上就可以逃出森林,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
“喏,這壞東西還給我們畫了一張地圖,說明天要帶我們一起逃跑呢。”
方良拿來一看,確實是一張手繪地圖,不禁納悶:“講道理,這冒牌貨很可能是想把你們騙到詛咒源頭附近,然后利用詛咒對你們下手。”
“源頭肯定要比次級分身強很多,而且也殺不死。”
“但它單獨設計陷阱只為避開我,說明它的力量較難對我生效。”
隨后,方良壓低聲音,不讓醫生聽到:“但是,如果是我身上的詛咒主動去騙對方的,這又讓森林的詛咒源頭直接暴露了出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招把森林的詛咒源頭偷偷給坑了。”
“綜上所述,我突然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騙誰,這算是詛咒騙人翻車以后,怕我心理抵觸它的副作用把它雪藏,所以悄悄給自己留下的洗白機會嗎?”
曹正飛歪著眉毛說道:“那這詛咒未免也智能過頭了吧?干完壞事還留了一手,它的陰謀縝密程度,肯定不亞于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沒用幾分鐘就噬主,這誰還敢亂用?”
方良關上保險,將手槍收好:“確實,這詛咒確實對我圖謀不軌,抓到一處破綻就想吞噬我的自我意識,但它用力過猛了點,太突兀急躁的手段導致它沒有成功,我很快就找回了理智。”
“看來我以后也不能用得這么隨意了,它失誤一次還有后手,我失誤一次只怕得刪檔自盡。”
李曉瑜抱起雙臂連連點頭:“我同意,你一般情況下就像是個性冷淡,完美符合人設。”
魯明豎起大拇指沖李曉瑜露齒一笑:“那我呢?”
“你?”李曉瑜渾身不自在,抱著雙臂的手指,忍不住撓了撓胳膊肘:“我覺得你有問題。”
“靠,什么叫我有問題,在別的挑戰里,我都是沖鋒在最前面的實力坦克好吧!”
“不良先生,你就不覺得這家伙有問題嗎?”
“……”面對兩人的視線,方良無聲的聳肩攤手,知道他們倆是虛驚一場,進入過激狀態。
方良不好怪他們,因為他倆本來就沒什么驚悚游戲的經驗,會緊張出錯是正常現象。
現在他倆正在唱雙簧,互相掩飾心虛與尷尬。在防衛工作方面,他們沒有做好,既沒有第一時間規避反擊,也沒有抓出內鬼,一遇到詭異情況就容易慌了神,思維模式還是不夠冷靜理智。
至于曹正飛,這家伙用潘多拉擋箭牌,方良沒理由去怪他搞事,只說好險全面崩盤。
食指蜷縮,輕叩額角。
方良把那張搶到手的照片取出,照片上,兩人面容已經徹底模糊霧化,自從被識破幻覺以后,這些虛假的影像便解除消散,也看不出照片上的主人公到底是誰。
照片的背面,依舊是稚嫩的字跡在角落里寫著Home,永遠的家。
仔細查看,照片背面也畫了一份抽象的地圖,不過和冒牌貨畫的地圖略有些出入。
方良猜測,可能是詛咒源頭知道早晚要穿幫,便提前部署了一份誤導信息。
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魯明他們手里的那一份應該是真貨,方良手里的這一份地圖,雖然地圖輪廓一樣,但它的路線卻不相同,恐怕能把人引入歧途。
詛咒源頭制造幻象與夢境的能力是相當可怕的,一旦方良被錯誤的信息欺騙,他可能也會陷入更深層的夢中無法脫離。
就像是主線劇情和支線劇情一樣,方良可以在支線方面調查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在受到有意的誤導以后,他可能距離詛咒源頭會越來越遠。
可惜詛咒死線效應反噬失敗,它似乎是察覺方良會挖出獻祭屠刀的斷刃,果斷反手就把森林的詛咒源頭給賣了,翻臉比咸魚翻身還快。
畢竟只要寶箱怪的斷刃在手,方良早晚也能劈開停止力量供應的死線結界,于是它干脆讓診所回歸當前時間線,然后一聲不吭的原地挨揍,裝死到底。
在發現冒充方良的怪物原地融化以后,醫生現在顯得有些不安,想起之前一直有病人找他看病,搞不好全都是這種怪物變的,它們并不是真正的人類。
思索片刻,方良將照片交給醫生查看:“這照片上的人和背景,你還有印象嗎?”
醫生拿起照片,翻來覆去的看著正反面,揉了揉太陽穴,眼睛一亮:“我知道背景是哪了!這肯定是黎明沼澤,曾經從銅壺鎮的東北方向可以過去,只有那邊才有如此清澈廣闊的天空。”
“當初森林入侵的時候,我記得調查隊的人,曾經在那邊鬼鬼祟祟的挖掘過幾條隧道,如果那些隧道還沒有被樹根徹底破壞,我們也許可以帶上工具,從隧道附近偷偷挖過去。”
方良眼皮子一跳:“這么說來,你口中的那個調查隊,已經調查得相當深入了?”
醫生微微搖頭:“不,他們都死了,一定是邪惡的詛咒把他們全部干掉了!”
“這片森林里不是怪物就是些野人和瘋子,我可不愿意相信那些形跡可疑的家伙,他們只在乎自己的目標,從來沒有對這里的人伸出過援手。”
“那群冷血的怪胎,在發現財寶和秘密之時,就連他們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乎,就算他們還活著也肯定不會管我們的,我們得靠自己想辦法才能離開這里……但我也沒有多少把握。”
聞聲,方良四人心中略感驚訝,這醫生怎么好像在拐彎抹角的罵玩家群體冷血無情呢?
不過仔細一想,醫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也就是說,醫生根本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四個人,并不是他的同類,而是一群玩家。
醫生確實是在罵調查隊的人,他的厭惡與敵意,不加掩飾的純粹。
“既然如此,大家晚上好好休息儲存體力,明天我們就想辦法去黎明沼澤。”
方良把斷裂的獻祭屠刀放進背包空間,靠墻角閉目養神,重新整理“這幾天”的經歷。
安靜的一夜,這份靜謐僅僅是對于診所而言。
夜里,方良再度聽見了來自遠方的呼嘯與呻吟,就像有一列無形的幽靈列車從小鎮上穿行而過,喜暗避光的詛咒黑潮在夜里四處搜尋——但風聲永遠不會形成腳步聲。
捕獸夾被觸發后的啪嗒閉合,家具被推來推去的吱呀怪響,熟睡中的醫生依舊噩夢纏身,小鎮上偶爾傳出的驚呼與喊叫,不知是所謂的幸存者,還是詛咒的又一個陰謀。
觸發,對抗,掙扎,方良等人的行為打破了詛咒的安定與平衡,一切都在發生轉變。
醫生的顫抖漸漸平息,暗紅的光芒撕裂黑暗。
純白的光芒洗刷一切,睜眼,窗外只剩下泛黃的老舊雨天……
輕手輕腳的轉動門扉,倏地,一頭來寬的門縫定在原地,不再多開半寸。
方良目不轉睛的盯著三連房間門外的人影,一種怪異的熟悉感在心中發酵,手槍瞄準門外的透明頭罩:“……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