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凈的月光打在了一棟郊區的別墅上,尖頂的哥特式風格建筑,別墅的花園擁有一個不間斷噴水的噴泉,草地往上一扇精致的,雕刻著復雜花紋的木門,最后是奶白色的墻磚,和一扇打開的半圓形窗戶。
從窗戶里望出去,一個英俊的年輕白人躺在地上,雖然是白人,但膚色卻是一種微黃的,健康的小麥色,只是現在雙眼緊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修斯坦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剛剛夢見自己躺在地上,已經是夜晚。
“啊,夢是真的嗎?我以為我收到了艾克利的唱片。”
修斯坦起身,發現自己倒在地上,借著月光,他看見掛鐘上顯示的應該是午夜三點左右,還有唱片機上黑色的圓形唱片,保持著播放完畢的樣子。
“看來不是夢啊。”
他苦笑著用手撐起地板,一個打挺,準備爬起來,不料一陣酸麻感從四肢傳來,修斯坦又重重的坐了下去。
一道冷風吹過修斯坦的面孔,他正對的書房門不知道為什么打開了。
“我記得我是鎖上門了啊?”
修斯坦扭著腦袋,四處搜索著,沒有看見自己的獵犬,羅斯的身影。
“也許是羅斯打開房門,溜出去玩了吧?”
書房的門把手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他只能這樣猜想著。
過了好一會兒,修斯坦才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咬著牙走到書房門口,關上了門,然后用火折子點燃了房間里的壁爐。
一絲絲暖意傳來,修斯坦打了個哆嗦,然后坐在了書桌前。
“你醒了。”
這是書桌上那本死靈之書上浮現的字跡。
“發生了什么?”
修斯坦搓著雙手,不停的哈著氣,對著死靈之書說。
“你播放的唱片,念出那個孕育萬千子孫的名字時,祂就注意到了這里,或者是,向這里投出了一道目光。”
字跡繼續浮現,壁爐的火苗有些詭異的彎曲燃燒著。
“我就說,為什么你的狗,名字這么令我熟悉,羅斯,廷達羅斯。”
“廷達羅斯怎么了?”
修斯坦有些奇怪的問道,他也發現這條狗有些超乎尋常的本事和奇異的乖巧,只不過忙著是注意著艾克利的事情,沒有時間細究這一切的原因。
“廷達羅斯之獵犬,說是獵犬,不如說是一種形態極為模糊的異次元生物,目擊獵犬者必定會被它們追蹤,沒有人能夠將它的具體形態描述清楚,因為被它們追蹤的獵物基本上難逃一死,根本來不及對它們的形態作詳細的描述。”
死靈之書上不斷飄出字跡,極速的向著修斯坦解釋。
“他們大部分處在時間夾縫之間,或者是宇宙河流之中,只要有人通過時間河流回到過去或是前往未來,就會被他們追蹤,直到死亡。”
看到這里,修斯坦已經大概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遇見羅斯,他也是一個穿越者,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通過所謂宇宙河流來到這個世界,但必然會被這種叫做廷達羅斯獵犬的生物追擊。
“廷達羅斯之獵犬一般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由于它們和角狀時間的緊密聯系,它們要穿過時空的界限時也必須通過角,一些小于等于120度的角,獵犬就能實體化而得以通過。當它們穿過房間的拐角而實體化時,先是從拐角噴出奇怪的煙霧,然后從煙霧中浮現出它們的頭部,最后身體才完全形成。在僅有的記載里,他們有可能會抽干被獵殺者的鮮血,或者帶著他們進入時間河流,然后將其投入長河之中,對于被它們盯上的人類而言,消除屋內所有的方角是躲避的一個辦法,但在我的記憶里,沒有人真正成功過。”
書籍上浮現的字跡讓修斯坦沉默著。
“你的狗在那道目光注視這間小屋的時候,帶著你進入了時間河流,從上午,直接來到了第二天的黃昏,由此,你也躲過了祂的注視。”
修斯坦已經完全了解了事情的過程,莫名其妙的問出了一個問題:“被祂注視,會發生什么?”
死靈之書上的文字停滯了一瞬,然后只是回復了一段話:“你不會想體驗那種感覺,年輕的調查員。”
修斯坦站起來,他沒有蠢到去問為什么死靈之書被注視卻沒事,他現在要去找他的獵犬,然后喂它兩個肉罐頭,好好犒勞犒勞它,至少他現在沒有追殺它的主人。
“羅斯,羅斯!”
修斯坦沒有在意現在是深夜,一邊下樓,一邊大喊。
“汪汪汪。”
一道巨大的黑影從花園里鉆出來,直接撲向了發懵的修斯坦,用前爪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正是羅斯。
修斯坦將客廳的電燈打開,他猛的發現羅斯一路跑過的地方布滿著鮮血,它的嘴上,身上,全部都是一塊一塊的鮮血。
“羅斯?你沒受傷吧?怎么回事?”
修斯坦立馬用兩只手捧起羅斯的嘴,想要替它檢查傷口,卻不曾想羅斯突然從嘴里吐出一截人的手指。
這是一截小拇指,看手指的外形和皮膚的細嫩程度,應該是一截男人的手指,指甲上沒有一點污漬,不像是下苦力的人。
羅斯還在一旁跳躍著,仿佛是在向主人邀功,修斯坦卻順著血跡向外看去。
歪歪扭扭的血跡一路通向了花園里的郵箱處。
“混蛋,間諜?”
他想起死靈之書說的,自己已經到了第二天的黃昏,如果昨天艾克利給自己寄的信到了家里,那么現在羅斯在花園咬傷的人,恐怕就是那些邪惡生物的間諜,他來竊取自己和艾克利之間的信件。
“艾克利給我寄了什么?”
修斯坦放下羅斯,從客廳的大門旁拔出霰彈槍,沿著血跡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