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朔爺來說，一千萬的版權打包售賣價到底是多還是少？
當然是多。
為啥這么說？
可以站在朔爺的角度來簡單算一筆賬。
1984年之前，他發表過幾篇短篇作品，總共也就掙到了幾十塊錢的稿費。
從84年開始，他開始發表《空中小姐》等中長篇，收入自然也就好了一些，但也就幾百到一兩千元不等。
再后來，他的作品開始結集成書，收入又好了一點，比如說他的《王朔文集》，一共發行了二十多萬冊，因為要的是10的版稅，因此他拿到了幾萬塊。
再之后就是影視改編。
影視改編的收入自然是更好了一點，一部作品他親自操刀，完整改編下來，少說也能拿個幾萬塊，多的話可能拿到十幾萬。
但這也幾乎是到頂了。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一個普通編劇完成一部三四十集的電視作品，正常收入也就幾千塊，過萬的就算得上是業內頂級了。
別忘了，在這個年代，一部四十集的電視劇拍下來，制作費總共也就幾百萬，還是求爺爺告奶奶弄來的資金，除去演員開支、制作成本等，能給編劇的已經少得可憐了。
而對朔爺來說，最近一次看到大筆的錢，還是在前幾年，當馮褲子拎著五萬塊錢上門，說給他當《甲方乙方》的版權費時。
盡管他把馮褲子跟那五萬塊錢都一起掃地出門了，可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嫌錢少，而是覺得馮褲子做事不地道。
而現在，這位財大氣粗的余爺張嘴就是給他一千萬，這讓他怎么想？
一千萬能干啥？
按現在的價格，一千萬能在京城二環以內買下一到兩套中等規模的四合院，還有盈余！
“余爺，您不是在逗我玩吧？”
因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朔爺立即質問道。
“這是一次性買斷收入，若是作品改編成影視作品，并且還是您親自操刀的話，我還可以額外再給你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結算收入當做提成。”
余某人卻又額外加了一句。
朔爺：“……”
我不是嫌你給得少，是嫌你給得多啊！
以《甲方乙方》為例，它的票房收入是3600萬，結算收入大概是1400萬，510的提成就是70140萬。
這么一對比，馮褲子那五萬塊不就真成打發要飯的了？
“余爺，您誤會了，我是說你給這么高，是會虧本的，我之前的那些作品，適合改編影視的就剩十部不到。”
他連忙糾正道。
這也是朔爺一貫的風格，想請他或想要他的作品，該要多少他就要多少，一分也不肯少，少了就免談，但他也不肯隨隨便便去占人便宜。
在圈子里，他可是有名的仗義疏財之人，而不是貪得無厭者。
余某人卻笑了笑。
一千萬再加提成多嗎？
若是按照這個年代的稿酬或版稅標準，絕對是高出太多太多，可若是放到十年之后，就一點都不高了，到了那個時候，王朔的作品，隨便一部就能輕松賣個幾百上千萬。
因此，細細考慮過后，他給了一個折中的價碼。
因為若是單給一千萬的打包價，那一定是他占朔爺的便宜，要知道，等過幾年國內的影視市場起來后，朔爺的那些作品，隨便找一部出來拍，票房起碼都是以億計。
因此他才額外給了個提成的說法。
那樣就較為合理了。
說白了，他也不是那種想占人便宜之人。
“放心，虧不了，別忘了，我是一商人，賺錢的本事可能會遠超出你想象。”
他立即篤定地說道。
確實是虧不了的。
要知道，理想馬上就要推文學網站了，而他跟朔爺所提的打包內容里，就包括網絡出版權，單是這一塊，不管是提振理想文學網的影響力，還是付費閱讀收益，估計都能把這一千萬投入給收回來。
作為一介商人，他自然不會做虧本生意。
朔爺：“……”
你就一商人！
賺錢能力遠超我想象！
這話絕對夠牛逼！
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可是你別忘了，我的作品正在封禁中呢，不一定改編得了。”
“這個我來負責，就算過不了審，我也不怪你，現在你需要告訴我的，是答不答應。”
余某人卻篤定地回道。
“那肯定答應啊，不答應我傻。”
這么一句不假思索地從朔爺嘴里冒了出來。
在他看來，這么一大筆錢突然主動送上門來，那他又豈有不答應之理？
他又跟錢無冤無仇。
再說，他已經盡到提醒的義務了，這財大氣粗的余某人真要是虧了，那也不能怪他。
最為關鍵的，是這位財大氣粗的余爺，似乎對改編他的作品過審相當有把握，那么一來，若是他到時愿意親自操刀，那豈不是他被封禁的事也有機會破解了？
“那行，就這么說定了，一會我就安排人跟你簽合同。”
目的達成的余某人即刻趁熱打鐵。
既然朔爺已經答應，那即刻把合同一簽，再把錢一付，那馮褲子的導演之路就斷了一半，兄弟影視的財路也被他截掉了一大截。
只是這么一來，又把圍觀的另外幾人給驚呆了。
圓圓同學：“……”
又是張口閉口就一千萬，還說自己不是錢多人傻！
徐大才女：“……”
為什么不是我先認識余爺？
姜文：“……”
余爺大氣！
這樣的大手筆，也不枉我把朔爺推薦過來了！
余某人卻又突然說道：“對了，倒是改編你的那些作品，有合適的導演人選的話，你也可以推薦過來，比如說姜文跟老徐，但有一點，您可千萬別給我推薦馮褲子。”
抱著雨露均沾的原則，他把好處也漏了一點給在場的姜文跟徐大才女。
當然，其真正的目的，一是為了讓朔爺用心改編劇本，二是為了徹底斷了馮褲子的機會。
這叫把丑話說在前頭。
朔爺一聽就樂了，笑道：“喲，余爺，您還知道馮褲子啊？放心，推薦誰我也不可能推薦他。”
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是金錢的力量。
很自然地，有了余某人的錢開路，雙方的關系即刻就融洽了，喝酒的氛圍也起來了。
接下來是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