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同窗之間互贈東西的事情很正常,加之他和宗政靈蕓關系還算不錯,如今四周又無人,魏清淮下意識地便要伸手去接那玉玦。
翠綠色的玉玦通過陽光的照耀下于少女瑩白的掌心流轉出翠色的光芒,似雨后的青蔥草地,色澤青翠。
那玉玦的樣式并不十分復雜古樸,簡單的有些過分,像是工匠隨意制成的次等品。
宗政靈蕓好歹也是長年住在宮里的人,陛下賜給她兄嫂的賞賜也多,她不僅見過珍奇無數,手中的稀罕玩意兒更是數不勝數,可以說那些給公主皇子做伴讀的公子小姐們手里根本就沒有平凡的東西,忽然拿出這樣一個簡單到有些過分的東西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魏清淮心底覺得奇怪,手上的動作便下意識地慢了一拍,這一慢下來,他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玉玦里面,似乎隱藏著什么。
空氣中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不斷波動,如海邊微風下翻涌的淺淺浪潮。
起初他以為那是什么內含靈氣的東西,其用處大概類似于多年前太子魏清璟送給秦瑾瑜的那枚玉佩。
靈力慢慢涌動的過程中,他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以他的水平,還感覺不出來玉玦里面所蘊含的事物,只覺得似乎是什么奇特的東西。
不管是啥,反正眼前這看著簡陋的玉玦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我很名貴你要是拿著我就能延年益壽”的牛×氣勢。
其奇特的程度就連秦瑾瑜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都比不上。
讓人不敢輕易伸手去接。
魏清淮默不作聲地縮回了自己的手,想了想,低聲說道:“這玉玦總給我一種尤其貴重的感覺,你若是送了我,我也拿不出什么相應的回禮,心里總覺得愧疚,要不還是算了吧。”
魏清淮目前還不知道這玉玦的具體用處,以他的角度,說這話其實有些夸張。
他畢竟身為皇子,母親雖然不得寵卻也深受魏皇信任,在宮中地位十分穩固,拿不出相應的回禮這句話確是夸張了些。
他拒絕的原因一是因為那東西是在貴重不敢輕易收下,二是男女之間送禮也是要注意分寸的,從前秦瑾瑜女扮男裝,以秦家公子身份呆在皇宮,和魏清婉互送東西的時候就極為注重分寸。
玉之類的東西一般只有相互有意思的男女才會贈送,這說法雖然也不絕對,收禮贈禮的時候還是注意些為好。
宗政靈蕓倒是沒有啥其它心思——畢竟這玉玦是當初她請來的那位婦人用她的三年壽命幻化而成,能幻化成什么樣子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如今既然東西成了這樣,只能就這么送出去。
如今離原命運軌跡中魏清淮遭難的時候還早,宗政靈蕓見他推脫,倒也不堅持,便將玉玦收了起來。
魏清淮原本還擔心若是宗政靈蕓堅持自己應當如何委婉推脫,見她如此順利地將東西收了回去,驚詫之余也放下心來。
宗政靈蕓看著他隱隱松了口氣的模樣,神情淡定。
她早就料到魏清淮是這種反應,今日本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他。
這東西還是等時機到了再拿出來吧,她平靜地想,反正幾年后的魏清淮會收下這枚玉佩的。
就是幾年后......唉。
宗政靈蕓收回了自己發散的思緒,心想現在想幾年后的事情做什么,還是活在當下吧。
畢竟馬上就要變天了。
有人察覺到要變天開始準備下一步該做什么,也有人還對周圍環境完全不在意并且翻來覆去思考一些與現在局勢沒有太大關系的問題。
這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深感自己地位即將受到嚴重威脅的魏清婉小姑娘。
魏國皇宮的皇嗣們若是弄個心機深沉的排行表,魏清淮和魏清婉這兩位被長輩慣著長大的娃絕對是墊底的存在。
魏清淮是對長輩依賴+懶得用腦袋思考,魏清婉則是真的天真。
這兩位倒也不是傻,有時候和皇太子這類心機深沉堪比馬里亞納海溝的人相比,倒還有幾分呆萌的可愛。
魏清婉本就因為所謂嫡公主的回歸而十分鬧心,偏偏昨日又因為不小心打傷了西域王子而遭到了魏蒹葭的威脅,加上因十二皇子出事而籠罩在上空的沉悶氛圍,她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勁來。
只想把嫡公主和魏蒹葭的腦袋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方能解她心中之不悅。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編造的,還真的有那么幾分道理,魏清婉剛悄咪咪地吐槽完分明是避難逃回母國卻趾高氣昂看著像是回來打架的魂蒹葭,流朱就來匯報了:“殿下,西域后求見。”
清婉姑娘念著昨天的事情,下意識哆嗦了下,心道莫不是被她砸到了腦袋的西城小王子出了什么問題,魏蒹葭這個做娘親的來找她算賬來了。
早知道昨日就不去那地方扔石子了。
說起來她之所以郁悶到不顧形象扔石子還不因為她那個明明死了多年卻忽然要回來了的嫡姐。
魏清婉越想越煩躁,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千錯萬對錯都是嫡公主的錯。
嗯,都怪嫡公主。
遠在羽國還處于夢境中的秦瑾瑜忽然抖了抖。
心里將責任推卸掉了的魏清婉終于下了決心準備面對魏蒹葭時,流朱又來報:“殿下,王后已經進來坐下候著了。”
魏清婉:“......”
這女人果然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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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馬里亞納海溝,又名瑪利亞娜海溝,是目前已知世界上最深的海溝,該海溝地處北太平洋西部海床,靠近關島的馬里亞納群島的東方,該海溝為兩個板塊輻輳俯沖帶,太平洋板塊在這里俯沖到菲律賓板塊(或細分出的馬里亞納板塊)之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