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外的人都在期待比賽那一日的到來。
若是普通的比賽,或許眾人也不會這般的重視,只因為這次有了越天宗提供的寶物,才使得眾人這般的狂熱。
越天宗勢力范圍究竟有多大,沒有人知道。
世人只知道,即使是有些國家的君王,都要對越天宗禮讓,甚至是討好。
越天宗極少會收學徒,收的學徒也大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絕不和各國的皇族沾上半點兒聯系。
越天宗幾乎很少參加江湖爭分,只會在每年的武林大會或是江湖人士聚會的時候才會派人出現,穩固一下自己江湖第一門派的位置。
久而久之,越天宗就被人貼上了“強大、神秘”的標簽。
越天宗被傳的越來越神,在世人的心中,已是仙家門派一般的存在。
越天宗里面的寶物,即使只是看上一眼,都已算得上榮幸,更別說能直接地獲得這寶物。
各大家族當中的孩子們一方面婉惜當初為何不是自己被選進宮當伴讀,一邊又暗自祈禱自己在皇宮里面當伴讀的兄弟姐妹能爭點兒氣,努力奪得寶物,為家族爭光。
秦瑾瑜準備的這些日子,不知道收了秦家多少的信,每一封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換著法子讓她爭氣。
秦瑾瑜一開始還認認真真地回信,次數多了,便也煩了,來信之后扔在一旁不看,也不回信。
這一日,秦瑾瑜剛修煉完,悠閑地坐在椅子上,便吃東西便想著到時候自己該怎么好好的發揮。
錦夕匆匆忙忙地進來:“七少爺,據說老太爺今日要進宮來看你,讓你做好準備。”
秦瑾瑜身子一僵,也顧不上吃手中的東西了,她慌忙地直起了身子,表情上復雜:“祖父怎么會想著進宮來看我?”
“自然還是比賽的事情。”錦夕解釋道。
秦瑾瑜頓時變了臉色,重重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錦夕也挺理解她的,畢竟無論是誰,總是反復被催著要干一件事是很煩的。
秦瑾瑜郁悶之下,決定出去走走。
盡量避開自家祖父。
宮中馬上就要給越天宗派來的人辦接風宴了,孩子們無心學習修煉,魏皇便給孩子們放了一天的假。
秦瑾瑜覺得,雖然祖父平時挺疼愛自己的,但是一旦啰嗦起來,是真的可怕……
好不容易有個假期,秦瑾瑜可不想在嘮叨當中度過。
心中憂愁的秦瑾瑜沒有去找蘇珩或是魏清淮,自己一個人在宮里亂晃。
秦瑾瑜邊走邊想事情,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婦人的身上。
秦瑾瑜愣了一下之后,趕緊后退了幾步。
眼前的婦人衣著不凡,身上所佩戴的珠寶金飾,個個都不是凡品,一身雍容的貴氣,眉眼間含著幾分的凌厲。
此人的衣著和氣度雖然及不上宮中的高位嬪妃,卻遠比尋常的命婦要強多了。
一看便是皇親貴戚。
秦瑾瑜目前不過是個孩子,雖然平日里會懟一下魏清婉,威風的很,但是見到比自己身份要高的長輩的時候,還是非常恭敬的。
秦瑾瑜趕緊低下頭去,對著眼前的人表明歉意。
那婦人看見秦瑾瑜之后,烏黑而細長的眉皺了起來,挑出凌厲的弧度。
她的目光在秦瑾瑜的身上一掃,秦瑾瑜頓時感覺出了幾分涼意。
被那目光掃過,秦瑾瑜仿佛置身于塵埃,被高高在上的神祗,冰冷地俯視。
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在低氣壓下,秦瑾瑜隱隱地聽見自己胸腔內砰砰跳動地聲音。
然而對方身份高貴,有的確是自己沒看路撞了人家,秦瑾瑜不想惹事,低著頭退到了一邊,給那婦人讓了路,方便她通過。
“哪家的孩子,真是不長眼。”那婦人冷冷地說了一句之后,便準備轉身離開。
秦瑾瑜松了口氣。
沒有可以找她麻煩就好。
畢竟這般身份高貴的人,報復起來一般都比較麻煩。
婦人的腳步還沒邁開,便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控訴一般地道:“母妃,他就是秦瑾瑜!”
聽到這熟悉地聲音,秦瑾瑜心中咯噔一聲,抬頭之后,果然看到了挽著婦人胳膊地魏蒹葭。
這被魏蒹葭稱為“母妃”的婦人,自然就是怡親王妃了。
秦瑾瑜看看滿臉寫著“看我母妃怎么收拾你”的魏蒹葭,又看看眼神愈發不善的怡親王妃,就知道魏蒹葭定是和怡親王妃去告狀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初魏蒹葭挖坑,不僅沒陷害到秦瑾瑜,反倒把自己給埋了,對此,從小大到被寵大的魏蒹葭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她當晚就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控訴秦瑾瑜小小年紀就心思歹毒地陷害自己,并羅列了許多秦瑾瑜并不存在的罪狀,讓人將信送到怡親王府。
父母都是相信兒女的,見女兒被“欺負”,怡親王妃當日便想進宮給自家女兒出氣。
但是就這樣進宮太尷尬,好在沒多久就快到比賽了,怡親王妃便打著看督促望女兒的名頭進了宮。
沒想到進宮沒多久,竟然就被秦瑾瑜直面給撞上了。
怡親王妃原本原本就有些冷的面色浮現出幾分的怒氣,對著秦瑾瑜斥責道:“秦家沒教過你上下尊卑?平日里仗著有賢妃娘娘關愛,就在宮中胡作非為,你當著皇宮是你家?真是沒教養!”
秦瑾瑜:“……”
人在宮中坐,鍋從天上來。
怡親王妃想著自己剛進宮時女兒撲到自己懷中的那個委屈的模樣,心中就來氣。
魏蒹葭身為怡親王府唯一的嫡女,備受她和怡親王的寵愛,如今竟被外人欺負了去!
怡親王妃也出自朱家,是德妃的長姐,朱家和秦家是敵對關系,怡親王妃原本就對出自秦家的秦瑾瑜沒有什么好感,如今更是對她厭惡到了極點。
怡親王妃看了秦瑾瑜半響,又是一聲冷笑:“小小年紀,心思竟是這般的歹毒。”說著,又是一番警告:“別看著蒹葭生性軟弱便生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來,仔細你的腦袋和身后的秦家!”
話說到了這般的地步,便是以秦瑾瑜的姓名和秦家的榮譽在威脅秦瑾瑜了。
秦瑾瑜原本也不是多么寬容大量的人,如今不僅莫名其妙地被倒了一頭地污水,還被這般的警告,雖然面上沒什么表情,心中已然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她瞥了一眼魏蒹葭,發現魏蒹葭正躲在怡親王妃身邊偷笑,得意地瞪了她一眼。
秦瑾瑜再次無語。
好幼稚的手段。
魏蒹葭對付不了自己,就和怡親王妃告狀,好讓她教訓自己。
怡親王妃警告完了秦瑾瑜,便帶著魏蒹葭轉身離去。
魏蒹葭臨走之前,又惡狠狠地瞪了秦瑾瑜一眼。
在那眼神當中,秦瑾瑜只看到了森森的惡意。
今日被痛斥,只是一個開始,秦瑾瑜有莫名的感覺,在這日后,魏蒹葭會不停地搞事情。
秦瑾瑜看著魏蒹葭揚長而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她并非什么良善之輩,只要有人惹她,她是一定會懟回去的。
之前在秦家,一個女孩嫉妒秦瑾瑜得寵,總是作妖搞事情,有次還弄傷了錦畫,秦瑾瑜忍無可忍之后,直接裝可憐,和秦家的長輩說那女孩想要害死她,最后的結果是那女孩被送去了秦家的莊子上呆著,再也沒有回到本家的機會,只能等著及笄之后隨便找了個人嫁了。
從此秦家一片祥和,不僅沒有人敢惹秦瑾瑜了,兄弟姐妹之間的內斗也基本上沒有再出現。
這次被罵,秦瑾瑜自然也是忍不下這一口氣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跑去找蘇珩吐槽了一番這樣的事情。
蘇珩聽說秦瑾瑜遭受這樣的對待,向來冷漠的眸中浮現出了怒氣。
但他并未多說什么,只是隨意地敷衍了幾句,就將秦瑾瑜給趕了出去。
秦瑾瑜受了氣之后還沒有得到安慰,莫名其妙地在蘇珩地住處外面呆了半天,便走了。
秦瑾瑜越走越覺得委屈,蘇珩為什么不幫著自己!
還趕自己走!
真是的!
人在憤怒的情緒之下,容易做出一些平時根本就不會做出的舉動。
比如打人,比如砸東西。
而秦瑾瑜……
怒氣沖沖地去找了魏清淮,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不要一起偷偷溜出宮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