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魏清淮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應下了,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走。
魏清淮身為皇子,不能輕易出宮,自從出生以來就出宮過一次,那次還是賢妃帶著他和魏清月回娘家省親。
那時候魏清淮還小,并沒有印象,多年來倒也不是沒想過溜出宮去玩,只是周圍沒有人肯跟著他胡鬧,一個人又不敢出去。
如今有了秦瑾瑜的提議,魏清淮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嚇得秦瑾瑜趕緊地拉住他,小聲地道:“別那么大聲!我們先準備一下!”
魏清淮激動過后,倒也冷靜了下來,兩個小孩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之后,便有了計劃。
沒多久,宮人們便聽到了秦瑾瑜和魏清淮的爭吵聲。
隨后,秦瑾瑜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魏清淮的住處。
魏清淮黑著臉出來,也是一副極度生氣的模樣。
他和伺候自己的人說自己要修煉,說只要沒有他們的命令,就不要進來打擾。
宮人悶以為魏清淮是和秦瑾瑜吵完架之后心情不好,都趕緊退了出去,讓魏清淮一個人呆在房間里面。
魏清淮找來自己的的衣袍,一股腦的塞進了被子里面,弄出了一個人的形狀,看起來就好像有一個人躲在被子里面。
隨后,魏清淮又將自己身上比較華貴的東西通通地摘了下來。
魏清淮平日頑皮,雖然身為皇子,卻總是喜歡四處亂竄,衣服上也總有污跡或者是破損之處,賢妃說教他未果,便也隨著他了,只是吩咐尚衣局,日后給魏清淮做衣服時,換一些尋常一些的布料。
免得好的布料都給他糟蹋了。
如今魏清淮穿得并不十分華貴,即使在外面,看其來也就是個普通的貴公子。
確保一切都沒問題之后,魏清淮從窗子里面翻了出去。
剛剛翻出去,便看到五皇子魏清璃大步地朝著這邊走來。
魏清淮一驚,趕緊地躲了起來。
生怕被自己這個古板的兄長發現。
要是魏清璃發現他不守皇家禮儀翻窗,一定會教訓他。
好在魏清璃并沒有看見他倉皇躲起來的身影,只是專心地和旁邊的人說這話。
腳步聲漸漸的進了,魏清淮聽見魏清璃清晰地道:“……倒真是稀奇,清婉平日里那么胡鬧的一個人,這幾日竟肯安安靜靜地呆在宮內。”
“清婉向來喜歡爭強好勝,馬上就是比賽了,想必她正在忙著修煉。”這是四皇子魏清宸的聲音。
對于魏清婉的消息,魏清淮實在沒興趣,等著兩人的聲音遠了,才悄悄地出來,去找秦瑾瑜。
秦瑾瑜回到自己的住宅之后,從側門翻了進去,在確保祖父還沒有來找她之后,和錦夕說自己要睡覺,拿著一盤點心回到了房內便關上了門。
并讓錦夕不要打擾她。
隨后,翻窗出去和魏清淮集合。
兩個小孩鬼鬼祟祟地朝著宮門那邊走去,一路上避過了不少侍衛。
秦瑾瑜和魏清淮平日里就比較鬧騰,時常會有比較奇葩幼稚的舉動,宮人們早就習慣了。
因此就算有來回巡邏的侍衛看見了他們,也只當作他們在玩什么游戲。
這一路走來,秦瑾瑜和魏清淮可謂是心驚膽戰。
唯恐溜出宮的計劃泡湯。
兩人正走著,隱約聽見拐角處有腳步聲傳來。
魏清淮剛想拉著秦瑾瑜走到一邊躲起來,卻聽見秦瑾瑜“咦”了一聲。
他轉過頭去,見秦瑾瑜正呆呆地望著某處。
秦瑾瑜看著身旁的草叢,揉了揉眼睛,驚訝地道:“我剛剛好像看見蘇珩了。”
蘇珩猶由于身份問題,平日里甚少在宮中閑逛,這個時候按理來說應該在他自己的住處。
剛剛那身影也只是一閃而過,看著比較像是蘇珩。
而且閃過去的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挺生氣的模樣。
蘇珩平日里總是很冷淡,面上幾乎不會出現這般憤怒的神情。
“哪里有人?我看你是眼花了。”魏清淮原本就緊張,又聽到秦瑾瑜提到他最不喜歡的蘇珩,有點兒不高興,拉著秦瑾瑜就要走。
就在秦瑾瑜愣神的功夫,拐角處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來人看到鬼鬼祟祟的兩人之后,皺起了眉頭,高喝了一聲:“秦瑾瑜!”
“我不練了!我不練了!”頤華宮內,傳聞中非常用功地在修煉的魏清婉顧不得儀態,崩潰地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一旁的沈昭儀心中暗恨魏清婉不成器,斥責道:“身為護國公主,怎可這般的懶惰?才修煉了兩個時辰就喊累!你還整日說要超過秦瑾瑜,就憑你這個樣子,還想超過她?”
魏清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原本就委屈,聽著沈昭儀的訓斥,更是怨恨。
什么叫才兩個時辰?兩個時辰難道不久嗎?
“我每天有好好地修煉,你還不給我玩,嗚嗚嗚,我要告訴父皇,你虐待我!”魏清婉真的是越想越委屈,她自從異能覺醒之后,整日就被沈昭儀逼著修煉,今日好不容易有一天的假期,不用去上書房讀書,她原本想好好地玩一玩,誰知沈昭儀又逼著她修煉了兩個時辰。
魏清婉生性便討厭修煉和讀書,何況修煉讀書又那么苦。
當初立下的要超過秦瑾瑜的豪情壯志早就不知道被她拋到了哪里去,如今被修煉和讀書折磨的痛哭的魏清婉滿腦子想的都是出去玩。
周圍的宮人不敢參與沈昭儀和魏清婉的爭吵,都很識時務地退下了。
沈昭儀氣得一張臉發白,當年懿妃在沈家未出閣的時候,可是好學的很,怎么會生了魏清婉這般不思進取的女兒!
念及自己進宮的目的,沈昭儀告訴自己要冷靜,她忍著怒氣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天分不足,不好好修煉的話只會成為宮中最差勁的人,你看看人家秦瑾瑜,不僅讀書好,靈力也強……”
魏清婉都要給氣懵了。
怎么又是秦瑾瑜!
自從秦瑾瑜進宮之后,沈昭儀就天天在她耳邊叨叨,說秦瑾瑜有多么多么的好!
每天花式夸贊秦瑾瑜,順便再貶低一下她!
到底誰才是她的外甥女啊!
“我不要你管!你又不是我母妃!”魏清婉氣得朝沈昭儀大吼。
此話一出,沈昭儀徹底的變了臉色,沒再說一句話,直接地走了出去。
沈昭儀雖然不是魏清婉親娘,但是平日里對她掏心掏肺的,就差沒當祖宗供著了,比宮中許多親娘都做的好多了,卻沒想到換來這樣一句誅心的話。
魏清婉哭夠了之后,有些餓了,爬起來想要出去。
卻發現門鎖了。
她大喊大叫地讓宮人來開門,然而宮人得了沈昭儀的命令,也不敢給魏清婉開門。
魏清婉就這樣被關在了里面。
一哭二鬧三上吊之后,門還是沒有打開。
魏清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禁足了。
她呆坐在床上許久,木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魏清婉還年幼,且一直被寵著長大,向來任性,并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是覺得沈昭儀真是太壞了,不僅逼著自己修煉,還把自己關起來。
魏清婉在房間里面四處亂瞄了一陣之后,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微掩的窗子上。
另一邊,秦瑾琮先是像魏清淮行禮,隨后皺眉看著秦瑾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秦瑾瑜尷尬地哈哈直笑:“我們在玩游戲呢。”
這個說詞其實有些勉強,誰玩游戲是這么鬼鬼祟祟的?
魏清淮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秦瑾瑜一眼,想要開口解釋。
好在秦瑾琮的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處,他深深地看了秦瑾瑜一眼,提醒道:“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說罷,就走了。
秦瑾瑜這才猛然間想起,上次秦瑾琮讓她幫忙將三公主魏清玫的帕子還回去,結果自己給忘了。
經過這一茬之后,秦瑾瑜和魏清淮沒有再遇到阻礙,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專門停著馬車的地方。
每日都會有世家的命婦或是朝廷官員進宮,有時候是去拜見宮妃,有時候是被魏皇傳喚進宮議政。
進了皇宮大門之后,便不可以再乘馬車,只能步行進宮,因此馬車一律都停在此地。
秦瑾瑜很快地就找到了她祖父的馬車。
她進宮一年,中途回過秦家好幾次,有時候還是跟著秦老太爺一起回去的,因此也認得秦老太爺專門乘坐的轎子。
按照計劃,秦瑾瑜只要和轎夫說祖父有事情,讓自己先回去,她先上了轎子,然后再引開轎夫,讓魏清淮悄悄地溜上轎子。
等著轎夫將自己送到秦家之后,他們自然會再回宮,候著老太爺出來。
秦瑾瑜對秦府一帶還是挺熟的,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等到了秦府附近下轎,再帶著魏清淮去吃吃喝喝玩玩。
多么美好的人生!
多么完美的計劃!
遠處,那幾個轎夫還在原地等著秦老太爺出來。
據錦夕說,秦老太爺被陛下傳喚去了,估計沒有那么快回來。
老太爺原本是要找秦瑾瑜的,臨時被魏皇傳喚過去,轎夫還不知道。
秦瑾瑜在心底演練了數遍說詞之后,深吸一口氣,直起了身子,準備走出去。
她才剛踏出一步,忽然有一只手按到了她的肩上:“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