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情況下不該想的太多,實在要想也該仔細分析周圍的情況,來應對隨時可能會發生的刁難和困境。
秦瑾瑜的注意力卻不可抑制地跑偏了。
神游歸神游,她的表情和舉止和平時倒沒有什么兩樣,就連一旁的蘇珩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不遠處有人端著一盤又一盤的瓜果小食走過,個個都別致精巧,與魏國的大不相同。
隱隱有香味飄來,秦瑾瑜腦海里有關于服飾和裝扮的想法漸漸的模糊起來,余光往固定方向瞥的次數增多了,走起路來的姿勢活潑了,看著有些嚴肅的目光也不嚴肅了,眼角眉梢的笑意也真誠了,嘴角的弧度更加的明顯了。
有些人表面上看著還算平靜,其實心里已經腦補了一萬種美食的烹飪方式和食用方法了。
她的腳步在不知覺中輕快了不少,終于引得身旁的人轉過頭來。
蘇珩原本也還算嚴肅,隱隱聽見有輕微的笑聲傳出,下意識地側目看去,看見的便是秦瑾瑜余光瞥向這邊嫣然而笑的場景。
距離科舉到來只有十多日的時間,各方面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如今各方勢力也不平靜,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一齊積壓在心頭宛如泰山一般,沉重而窒息。
雖說科舉是禮部負責的事情,禮部又由蘇寒掌管,可他們兄弟二人本就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無論是面臨何事,都不能出現一點兒失誤,否則面對的便是萬劫不復。
原本希望渺茫,世事蕭索,前路荊棘遍布,每走一步都覺得心底壓抑難安,今日瞥見這笑意,如旅人行走于薄霧朦朧陰雨綿延的夜里的里巷,衣裳漸漸的染了雨,本以為前方是渾身濕透也必須走到底的不歸路,忽而有油紙傘舉過頭頂,于青磚黛瓦中,擋去頭頂的細雨綿綿。
在這一瞬,心中的沉重的枷鎖桎梏似乎也成了雨巷里的朦朧薄霧,被風一吹,漸漸的飄散,再無蹤跡。
這一刻,外界的紛擾也都如云般飄散,漸漸遠去,人聲鼎沸都成了靜默的背景,他也忍不住泛出一絲笑意,開口問道:“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
秦瑾瑜在他的聲音中回過了神來,眼前少年面容俊朗,聲色更似清風一般,她眨了眨眼,忽然覺得即便是看了蘇珩這么多年,對方還是一貫的好看。
有了這樣的想法,秦瑾瑜一時間倒也說不出實話來,只是笑容愈發地不好意思:“也沒什么,不過是忽然想到了你,就忍不住笑了。”
秦瑾瑜維持著面上的笑容,心里卻在想若是自己說了實話,豈不證明蘇珩還不如幾盤點心有吸引力,說出去多傷人心。
這般想著,她又忍不住越過蘇珩朝著遠處瞥了兩眼。
蘇珩還未回應,秦瑾瑜面上的笑意忽然僵了一瞬,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采來。
遠處端著托盤的人中,似乎有一位特別的面熟。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