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蘇珩小聲地發問。
秦瑾瑜默默地收回了目光,隨口扯了個理由:“沒事,忽然想起忘記帶我的香囊了。”
她表面上波瀾不驚,心底卻驚的砰砰直跳。
旁邊的蘇珩神情始終淡然,秦瑾瑜心中疑問諸多,然而如今場合特殊,也不方便問,忍不住往之前的方向瞥了一眼,只是這一回,對方已經不見了。
一旁有人的飽含嘲諷聲音的傳了過來:“聽聞郡主曾失散在外,近日才得以與康王殿下相認,郡主不過是看見一點兒京中尋常的食材便走不動路了,看來早年的確受了不少苦楚。此般經歷,委實令人嘆惋。”
這聲音的音量不高不低,足以讓周圍人都聽個明明白白,卻無一人發話。
受邀前來者大多都是和萬氏有關聯的人,或許各自所想要扶持的皇子并不相同,卻都是不支持蘇寒兄弟二人的,此刻見皇長子受了羞辱,自然都是默不作聲地旁觀。
康王殿下的神色不太好看——從前萬氏雖然猖狂,便也只是偶爾在宮內威風一二,到了宮外縱使再看不起他這個皇子,好歹也會給幾分薄面,如今當真是猖狂的有些過分了。
秦瑾瑜頂著康王獨生女的名頭,別人對她的態度便是對蘇寒這個皇長子的態度。
然而對方態度雖然陰陽怪氣,明面上倒也沒有什么值得苛責的地方,此事可大也可小,堂堂皇長子若是為此責難對方,似乎也不大妥當。
秦瑾瑜轉過頭看著之前說話的那個人。
是一個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少年。
少年這個詞似乎一直都帶有夢幻色彩,最青澀的感情和喜歡,都發生在這個年紀。
然而眼前的這個人......
眉毛細長,眼睛細小,身型過于的消瘦,看起來像個骷髏架子。
倒也沒有很難看,就是有點兒沖擊秦瑾瑜這么多年來見多了俊男靚女的的審美觀。
秦瑾瑜看看蘇寒的臉色,又瞄了眼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周圍氣壓明顯降低的蘇珩,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開口。
秦瑾瑜看向那少年,眨了眨眼。
她眼神清澈,如清溪泓泉,語調柔柔弱弱似柳枝落花,抬手輕輕朝那少年的方向指了指,神情無辜到不能在無辜,好似一朵遺世而獨立的純潔白蓮花。
她說:“你腰帶掉了。”
她的神情真切的不能再真,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少年到底年紀也不大,下意識地便伸手去撈自己的腰帶,神情難免驚慌。
作為世族子弟,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儀絕對是不能允許的,他慌張之下動作難免用力,一握一提之間,衣服頓時凌亂了不少。
摸到腰間穩固的腰帶,少年才意識到自己被耍,面色一瞬間鐵青的嚇人,正要怒視或是指責對方,那白蓮花似的少女已經悠悠地離去,只留給他一個看似柔弱卻讓人恨的咬牙切齒的背影。
遠去的“白蓮花”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想當年,無論是暴躁小公主魏清婉還是心機女孩魏蒹葭,都被她氣的懷疑人生,若不是皇族的良好教養,她們很可能還會口吐芬芳。
那少年本就是來挑事的,無論她怎么回對方總有說詞,若真是憤然與其辯論,才是上了當。
想和她磨嘴皮子?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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