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要到年關了,也不知道大理寺那邊還要多久才能結案,今年這個年怕是過不安穩。”
離風殿里,映冬一邊撥拉火盆子里的碳,一邊唏噓。
“這次貪墨案查得越深,牽扯出來的人越多,拔出蘿卜帶出泥。”
“聽說光是二十四衙門里摻和進去被抓的太監管事就有三十多個,就連前堂六部也有不少官員被牽連其中。”
“現在朝堂、后宮到處人心惶惶,不知道還會揪出多少蛀蟲來。”
云鳶歌窩在軟榻上,抱著她的手爐,對映冬的話不置可否,“雷聲大雨點小罷了,你看看那些個被抓的,全都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真正的大鱷哪個掉點皮毛了?蘇伯言那么陰……英明神武的人,背后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彎彎繞繞,等著看吧。”
映冬看她的眼神頓時奇怪起來。
云鳶歌警惕,“你這什么眼神?”
“公主不出門晃悠的時候,顯得格外聰明。”
“別氣餒,總有一天你也能到我這個高度。”
映冬在心里爆了粗。
主仆倆各自瞪眼誰也不服誰,馬上要掐起來的時候,外面來人了。
“喲,十三,一夕乍富啊,居然燒起銀絲碳了。”
不用見著人,只聽聲音就知道是云十二那個妖艷貨來了。
“你怎么又來了?蹭碳?”云鳶歌一點不客氣。
正往殿里邁的云鳶容鼻子歪了一瞬,“怎么說話呢?姐姐好心過來探望妹妹,好心遭雷劈啊?”
她統共也就來了兩回,什么叫做又?
還蹭碳?
她云鳶容長這么大就沒干過打秋風的事兒!
快步走進殿里,挨著云鳶歌坐下,云鳶容露出堪稱親切的笑容,“十三,現在后宮就剩下咱倆沒出嫁的了,怎么說我們也打過幾回交道,不用那么生疏見外,你說是不是?”
云鳶歌不著痕跡拉開距離,皺眉審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是奸還是盜?”
“……”云鳶容扭頭問映冬,“你們公主平時都這樣不說人話嗎?”
映冬道,“這就是公主的人話。”
在蘇公公面前,那說的才不叫人話,降智。
云鳶容瞬間臉黑,隨即又強行吹散臉上烏云。
這次過來,還真是有事獻殷勤。
心有點虛。
“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確實有事想請你幫幫忙。”說起正事,云鳶容難得別扭,誰知道會真有求人的時候,求的還是最不起眼的十三妹妹。
“你說,我聽著,不過我大抵幫不上忙,你別抱希望。”
要不是只剩這條門道,云鳶容就一拳砸面前人臉上了。
以前看云十三鵪鶉一樣畏畏縮縮的,她看不上。
現在人牙尖嘴利一句話能把人噎得吐血,她又上火。
踏馬的,還不如鵪鶉可愛呢!
云鳶容深呼吸,隨即正色,“這次二十四衙門貪墨案你應該知道,聽說蘇公公身邊兩個小太監時不時來給你傳消息。這個案子現在越查越深,我母妃娘家也有人被牽連其中了。”
“是我外家表哥,工部中書郎陳青陽,他被人舉報收受賄賂。我去問過了,他是被冤枉的。十三,你能不能幫我找蘇公公求求情,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