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伯安沒有跟著一塊上藏書閣,只在樓外等著。
看到自家主子黑著臉出來,兩人立即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爺這是又被氣著了?”
“還用說么?”
那人的性子有幾個受得了?
所以如非必要,他們家公公極少親自去見楚人。
每回見了,回頭都能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也不知道東西兩廠被楚人管著的手下,日常是怎么活過來的。
嘖!伯玉伯安齊齊抖了抖。
“爺,有查到什么嗎?內鬼到底是誰?”跟在大步疾行的主子身后,伯安問道。
蘇伯言,“內鬼的事情不用查了,你們查不到。”
“為什么?”伯玉伯安異口同聲。
“我心中有數。”
蘇伯言瞇眸,沒有給兩個小太監多做解釋。
隔墻有耳,免打草驚蛇。
“這幾日你們將皇室各子弟的信息搜集完整,整理成冊交上來給我。”
“是,奴才知道了。”
主子不說,伯玉伯安也就不追問。
這是他們主仆間日常相處方式。
當日晚,皇帝身邊的太監送來了長信侯的朝服。
蘇伯言也于這晚搬出了承明宮偏殿,暫住宮外一處小別院內。
因著長信侯府還沒有修葺好,所以暫時不宴請同僚慶賀,甚至蘇伯言根本沒有打算設宴慶祝升官。
倒不是避諱招惹皇帝的眼,而是不喜這種應酬。
走到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還需要主動去維系人脈的宦官。
大概只有昭帝還看不明白,或者是不肯去相信,朝堂風向早已經偏頗。
日落月升,長夜未央。
小小別院今夜特別熱鬧。
庭院里擺了一方矮桌,四人圍桌而坐,也不掌燈,就著明亮月色對酒當歌,知己閑話,笑聲一陣接一陣。
“修葺別院這事情交給我辦好了,正好我有認識的人,打聲招呼即可。銀錢上還有得商量。”云鳶容難得的好說話,就這事拍了胸脯打包票。
“姐,那你可給我看著點,銀錢能省則省,你知道妹妹我現在窮得很。”云鳶歌再三交代。
“瞧你扣扣搜搜的,能不能有點公主樣兒?再說那是長信侯的府宅,用得著你付銀子么?”
“不用我付不還得蘇伯言付么?說起來蘇伯言還給了你二十萬兩的感謝費呢,你要是大方,把整個侯府修葺給我包了?”
云鳶容當機立斷舉起酒杯,“世子爺,來,喝酒!”
云十三持續的水漲船高,她惹不起,行,她避開。
等蘇伯言不在的時候再跟丫打一場!
不管動口還是動手,她在云十三身上就沒輸過。
夏侯亦舉杯跟云鳶容碰了碰,朝蘇伯言及云鳶歌笑道,“今日高興,只談風月不談其他如何?”
蘇伯言握住云鳶歌的手,笑笑,“侯府修葺的事情有勞公主了,銀子我付。喝酒。”
三巡過,酒氣微醺。
被云鳶歌鬧著談邊境談判的事情,素來話語精簡的某公公無奈,開始跟幾人說起退兵北夷的計策。
兩個女子皆聽得入神,跟聽故事似的。
稍微不同的是,十三公主聽得入迷的同時,滿眼少女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