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隨時閱讀,請訪問。
重新整衣戴冠妥當后,陳白起獨自行走在綠竹長廊下,半途遇上來尋她的仆役,她隨意解釋了一句,便隨著他返回宴席。
燈火煌煌處,那彌漫清幽的香氣與酒氣相融洽,正如正暖春意,一群人都喝得醉醺醺、東倒西歪,若非有著仆婢在旁照看著,只怕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陳白起移目再看向稽嬰,他左右跪坐著兩名貌美年輕的女婢替他搖頭扇,他半敞著衣襟,臨夏的夜又多了一絲暖風,露出一對鎖骨,他長頸細白,發散彼散于后,傾躺著身子。
頹糜而懶散,檐下桐竹絲樂靡靡,倒是有幾分“淋漓滿襟袖,更發楚狂歌”的恣意瀟灑,與陳白起走之前的端莊、衣著整潔不同,他也與那些個來賀壽的朝臣門閥子弟一樣酒意上頭,便開始放飛自我了。
眾席之后,正中央位置的稽嬰似感受到陳白起的視線,他轉眸看來,微瞇了瞇眼,辨認著燈映下似玉人一般的少年,爾后認出,笑蕩漾開來,并朝她招了招手。
若是平日里的稽嬰,可做不出這種像招寵物狗一樣頎然的動作。
看來雖有分寸,但醉意也有幾分
陳白起挑了挑眉,徐步走向了他。
她沒站在稽嬰的面前怕擋了光,只立于側邊,向他躬了躬身。
稽嬰抬起頭,語調有些慢漫,也有些不懷好意:“方才我等行酒令時你便溜了,還在外耽誤這么久的時間,今夜是我的生辰,我便再任性一回,讓你得好好再陪我一道飲回酒。”
陳白起見他兩頰泛紅,皮膚白皙,更襯得唇色潤澤而健康,雙眸憂長而微醺,如一翩翩君子醉臥琵琶芙蓉夜帳中。
陳白起遲疑道:“煥仙很少飲酒”
稽嬰不等她講完,便伸手去拉她:“嘗嘗,這是魏新釀的果子酒,比咱們秦國的米糟酒更甜一些。”
想挨近陳白起講話,但稽嬰發現左右有人擋著,便揮退搖扇的婢女,讓席一半給陳白起在旁坐下。
這時候其它人都自顧不暇了,也沒有人詫異他們這等不符合規矩的行徑。
陳白起接過一青銅爵杯,垂眸看了一眼杯中清澈、晃漾著薔薇色澤的液體。
其實,她真的不太喜歡酒這種東西,因為一碰到酒,她便會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
稽嬰湊過來:“你聞聞,香不香?”
這語氣,十足幼兒園里分享自家拿來的蛋糕給同伴的三歲孩童。
陳白起抬眼,近距離看著稽嬰的醉態,她笑了笑,又垂下眼簾。
“香。”
“那我們便一塊兒飲盡此杯。”
陳白起慢吞吞道:“喝完,丞相便放我離開?”
“不行!”稽嬰嗔瞪了她一眼,拽住她的一只手臂,呵呵搖頭:“我等,今夜不醉不歸。”
陳白起無語仰頭,看著夜空中璀璨明亮的星星,長嘆一聲:“你這是心里痛快還是不痛快啊,哪有拿酒這樣折騰自己的。”
要知道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
稽嬰笑彎了眼。
“陳煥仙,嬰很頎賞你,不如你來我身邊吧。”他眸染薄醉,眼下緋紅,講這話時,卻一點不似開玩笑。
他的一雙眼睛十分好看,黑瞳大于眼白,顯得一雙眼睛尤其明亮而神彩奕奕,平時溫和又八面玲瓏時倒不顯,此時因酒意而亮晶晶地,他烏黑柔軟的發絲垂肩,干凈的氣息,整個人俊逸清雅。
陳白起瞥了他一眼,丞相皮相雖美好,但我心巋然不動。
陳白起道:“煥仙現在,不就是丞相的身邊嗎?”
稽嬰放下爵杯,睨著她:“煥仙,你這可就是在故意裝傻了。”
陳白起直接將手中的一爵杯酒仰脖一飲而盡。
稽嬰怔了怔。
陳白起放下爵杯,笑睫長長,溫潤笑言:“不如煥仙給丞相表演一個好玩的把戲看,你便暫且放過我吧。”
稽嬰感覺自己好像在被人哄著一樣,可他醉酒了,神智也不清醒了,哄便哄吧,只要能將他哄高興了。
這“陳煥仙”是個值得人慢慢挖掘的大寶窟,他挺好奇這“陳煥仙”會表演一個什么好玩的把戲給他看。
“且看過,再考慮。”他咂嘴。
陳白起笑道:“可以。”
稽嬰支頤,拿眼視示視她可以開始了。
陳白起手一轉,便不知從何處抽出一塊四方素白帕子,她一手拽著帕子的一角,另一只手則攤開,細白的手上空無一物,光潔修長。
“丞相可看清了,這帕中,與我手中,可有藏物?”
稽嬰看了過去,那方素帕垂著朝下,輕飄飄地,瞧著不像能藏物,而“陳煥仙”的手更是一目了然無物。
“并無。”
“那好”陳白起笑瞇瞇,將掌攥成了拳,然后將那一方素白帕子蓋在拳頭上方。
“那接下來,丞相可要看仔細了。”
她說著,朝著帕子吹了一口氣。
她道:“我這一口啊,叫無中生有。”
無中生有?
稽嬰瞠大眼睛,緊緊地盯著陳白起蓋拳頭的帕子。
她打算怎樣個“無中生有”法?
“好了,且看看,我這無中生有,給丞相能變出一個什么來。”
陳白起說著,便飛快將帕子一揭,然后在稽嬰目不轉睛的視線下,緩緩地攤開了拳,只見,她掌中多了一枚白玉玉佩,正所謂“君子無故,玉不去身”,足以見時下的人都喜愛佩玉于身。
系統:
名稱貔貅白玉佩。
等級綠階下品配飾。
屬性:體質1。
來源:支線任務獎勵。
稽嬰看著陳白起手中這塊用絲線串聯結而成,玉質通透,白璧無瑕,著實是一塊不可多得的昆侖玉佩,再加上玉上圖案精致繁美,貔貅歷來寓意著便是吉祥平安。
陳白起將玉佩提起來,以一種夸張的贊嘆語氣道:“哇,變出來的是一塊玉佩啊,看來這次倒是丞相給煥仙帶來了好運,以往煥仙變出來的可只是一些木頭啊石頭啊,難得今日占了上天的便宜,不如煥仙便將塊玉佩便送給丞相了吧。”
稽嬰哪里相信她是真的“無中生有”,只是他看不破她的手法,便由著她滿嘴胡編。
“不是送過了嗎?怎么還送一份。”稽嬰有些驚喜道。
他的確很喜歡這一塊玉佩。
系統:稽嬰對你好感度5。
系統:支線任務“送禮”任務已完成,可進入“任務詳細”查看任務獎勵。
陳白起被人拆穿,也不羞赧,坦然道:“本就是準備了二份。”
稽嬰接過玉佩,在手上把玩著,越看越是覺著心頭好,他頭亦不抬地笑著道:“那你再變一次,不用手,若這次亦能無中生有,我或許便容你早些回宮去了。”
陳白起一聽,便假意哀嘆道:“丞相今日是壽星公,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稽嬰只管笑。
“壽星公,不知你這玉佩啊可否暫時先借煥仙一用?”
稽嬰這才抬起頭,頂著陳白起大方“求借”的目光,有些不舍“小氣”地遞給了她。
陳白起一接過來,便又朝身后的仆役借來三個陶瓷大碗,這碗是拿來放整雞的,大約有一個頭圈大碗底漆黑,碗緣陶黃,她將這三個大碗翻底蓋在桌面上,拿玉佩放在其中一個碗的下面。
“方才我們玩的是無中生有,那接下來,我們便來玩化為烏有。”
規矩便是讓稽嬰來猜這三個碗,最終這玉佩會藏在哪個碗底。
稽嬰經上一次把戲,便留了神,先讓她等等。
他先仔細查看了一下碗、玉佩,見并無什么貓膩,便容著她動手轉碗。
可過了一會兒他又喊停,他讓她將寬大垂落的袖子束高一些,怕她拿這寬大的袖袍來做遮掩。
陳白起也是好脾氣,依他所言,將袖子扎上去了些,露出精細白皙的手腕。
稽嬰在她手腕處瞄了一眼,方滿足地點頭。
然后陳白起便將三個大碗輪流地轉動,一開始是慢慢地轉,由著稽嬰看仔細,到后邊兒便快了許多,但大抵眼肉還是能夠辨別得出來方位。
最終,陳白起停了下來,讓他來猜。
“玉佩在哪個碗底?”
稽嬰自信滿滿指著:“這個!”
稽嬰眼睛很厲也很狡猾,他一直盯著那個他暗中留了記號的碗,自然不會認錯。
“丞相確定?”陳白起看了他一眼,故意挑起他的懷疑。
只是稽嬰歷來對自己的判斷很直信,于是他頷首。
于是,陳白起也不再勸說了,她笑了笑便將稽嬰選的那個碗揭開。
碗下,空空如也。
稽嬰一看,有些詫異。
碗底下什么都沒有。
他不信,便將碗翻來覆去,的確沒有。
難道,他眼神移至另一個碗,心道,莫不是方才看岔了,其實是旁邊那一個
“你開這個!”
他既然猜錯了答案,剩下兩個碗有與沒有,便也相當于是猜著玩了。
陳白起將他指的那個再次揭開。
里面也沒有。
三個碗都揭開兩個碗底了,稽嬰都開始自我懷疑了:“我眼神有這么不好使嗎?你再看這個。”
可當這最后一個揭開依舊什么都沒有時,稽嬰徹底懵住了。
這玉佩,去哪里了?
方才他可是睜大了眼,全神貫注地看著“陳煥仙”的手與這三個碗,她不可能偷梁換柱,再說這桌子底下也沒有洞能藏東西,那玉佩她給變哪兒去了?
這時,他才恍然,這個把戲為何叫作“化為烏有”。
“去哪里了?”他禁不住好奇,直接問陳白起。
陳白起神秘地笑了一下,并沒有直接回答,而將方才放到一旁的那塊白帕子重新拿了過來,隨意抖了一抖。
“也許,是在這塊帕子里呢。”那語氣有那么幾分不正經。
稽嬰不信。
他湊近“陳煥仙”想奪她手中的白帕一查究竟,這時,陳白起拿帕子在稽嬰眼前一晃,他眼睛一個恍惚,再一定神看去,卻見一捧占滿了他全部視線姹紫嫣紅的花束便這樣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紅的、紫的、白的、玉色的、黃的,鮮艷無比,那花香中帶著絲絲甜意。
稽嬰一呆。
陳白起從花上拿手指勾出一塊玉佩,偏頭恍然道:“果然在這里啊。”
她將花與玉佩一并送到他手上。
稽嬰接過那捧手,震驚無以言表。
這么大一捧花從那一塊小小的素帕中被“無中生有”出來,恕他少見多怪,而且玉佩明明方才一直壓在碗底,什么時候變到那束花上的?!
不得不說,這種送禮的方式,令他很驚喜,很意外,也很刺激。
陳白起難得見一個精明人變成現在這種呆若木雞的模樣,她忍著笑,道:“過生辰,除了禮物還得有一束鮮花,這是我們老家歷來的風俗習慣。”
稽嬰估計有些醉了,醉了的人有些會回歸于最初的自我,容易滿足,容易喜歡,容易被討好。
就如眼下的稽嬰,他這些年經歷的世故與陰暗,過渡的腹黑與深沉,都好像被拋棄掉了,他此時望著陳白起,有些茫然,也又有些歡喜。
“這是第三份了”
陳白起知道他說的是壽禮。
其實這花是之前采來制造“迷夢”剩下的,舍不得扔了,便放在系統包裹里,玉佩也是之前做任務攢下的,因為感覺樣式太貴重與她目前的身份不符,便一直冷藏著,而之前那些個拙劣又簡單的把戲,也全靠系統包裹的收納功能來變有變無。
所以,對她而言,送三份“特別”的禮,都并沒有耗費她太多精神。
“祝你生日快樂。”
陳白起借著送花的舉動,與他淺抱了一下便放開了,趁機將之前騙走的竹哨還給了他。
稽嬰看著她,慢慢回過了神,他臉上的醉酒紅暈已經風消散了許多,他失笑地搖頭,由心道了一句:“這還真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有意思的一個生辰了。”
天剛微微亮,陳白起便醒來了,她昨夜回來得晚了,又去給姒姜重新包扎了一遍傷口才回來,攏共也就只瞇了一小半個時辰,只是心中念著有事,便也睡不沉。
醒來之后,她想起昨夜在離開丞相府邸時,稽嬰估計是酒醒了,一身的精明勁兒也一并醒來,他問起她,怎么不見你身邊的那個隨從呢?
他問的是姒姜。
她答,便是擔心你要與我不醉不歸,我便先遣他回去替我熬解酒湯了。
稽嬰聽了又是笑了。
他昨夜好像一直都在笑,或許是心情好,也或許是因為一些別的什么原因,因此哪怕他并不相信她所講的話,也沒再追究下去。
而今日陳白起其實挺忙的,因為她即將去見贏稷,在與他談妥一些事宜后,她便要出宮去與幺馬他們匯合。
鉅子令的事迫在眉睫,也耽誤不得了。
再次來到雍宮,陳白起沒想到竟遇到了一向深居簡出的相伯先生。
她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是看見她了還是沒看見,她見他由南燭推著輪椅先進了去。
想來這個時間來雍宮,想必是要給贏稷換傷藥吧,方才她看見了南燭背著一個藥箱子。
陳白起想了想,沒讓守衛通報,只站在檐下,眼觀鼻鼻觀嘴地負手靜候著。
寢宮內,相伯先生替贏稷換完了藥,便掩嘴咳嗽了幾聲,南燭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背。
贏稷轉過頭來,臉上有著擔憂:“先生的寒癥還未痊愈?”
相伯先生面上虛弱地笑了笑:“天氣漸暖以來倒是好上幾分,只是久咳傷了肺氣,一時還沒那么容易斷根。”
贏稷沉吟著:“先生,這次六國會盟之事,你還是”
“主公可是嫌相伯這副殘弱病軀會拖累了你?”相伯先生打斷了他的話,一臉“我已是昨日殘花”的苦澀模樣。
贏稷臉色一正:“先生哪里話。”
“命數已定,能走多少步便走多少步,若停歇下來,便是我命數已盡之時。”相伯先生黯淡剪水的雙眸垂落,語氣淡然無謂。
贏稷聽了,抿唇一緊,直覺自己想講的話在不知不覺又被先生帶偏題了。
可若是陳白起在此,只怕會替贏稷講一句先生,莫作妖了!有病你就好生將養著啊。
當相伯先生再次推著輪椅出來時,依舊沒有看陳白起一眼。
陳白起這下確定,方才相伯先生分明是知道她在身后,只是不愿搭理她罷了。
雖說他不想理陳白起,可陳白起卻上前道:“相伯先生。”
相伯先生神色頓了一下,南燭偏頭打量了她一眼,又見先生沒什么反應,便停了下來。
“先生看起來氣色倒比先前好了一些。”陳白起夸贊道。
她與他家長一句,可相伯先生反應很平淡,他目不斜視道:“掛心了。”
只是陳白起并沒有被他的冷淡給打退,她道:“聽說這花甲子對止咳平喘有著奇效,正好我這里有一株”
“不勞了,花甲子我已有幾株,無須再多。”相伯先生盯著前面的一棵樹道。
陳白起被他拒絕地干脆利落亦不惱,只是奇怪地問道:“先生,你為何一直看著前方,可是煥仙惹你不喜了?”
相伯先生表情一僵。
“先生,其實那夜是煥仙口無遮攔了,望你莫見怪。”陳白起拱了拱手。
相伯先生現在只要一看到“陳煥仙”的臉便心慌氣短,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他覺著自己應該挺煩她的,長著一張與“陳蓉”有幾分相似的臉,可這性子偏半分不似她那般溫柔可人,還莫名纏人得緊。
“嘶我的頭好似有些痛”相伯先生忽然撫額,弱弱哀叫了一聲。
南燭一驚,卻不及陳白起反應快,她立即道:“煥仙曾學過揉穴解痛之法,要不,讓煥仙替先生揉揉?”
相伯先生驀地抬眼,眼底有著“臥槽”二字,但他很快便掩飾地垂落羽睫,雙眉輕顰,他皮膚很白,尤其在日頭最淺最柔和的光線下,細得連一絲毛孔都難察覺。
“不、不用了,某深覺身體不太舒服,便不與陳郎君多聊了。”
“相伯先生,雖然煥仙也挺想與你促膝長談,可眼下秦王相召,即便想多聊亦無可奈何了。”陳白起咧開白牙壞心一笑,只是相伯先生低頭著沒有瞧見。
相伯先生睫毛輕顫,眸轉盈光。
促膝長談?這個詞用在他們兩人身上還真令人寒毛悚立。
“咳咳咳藥,某藥忘帶了,你且速速入內莫耽擱了正事,某先行一步。”
說完,相伯先生便捏了捏南燭的手,示意著他趕緊推著自己離開,省得這個性向模糊的“陳煥仙”再出什么驚人之語。
而雍宮的守衛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活蹦亂跳”的相伯先生,頓時都驚訝不已,也不知這陳少年與相伯先生聊了些什么,令相伯先生一改往日的“暮氣沉沉”,眉鎖輕愁,變得急不可耐。
而陳白起在后則悶笑不已。
要說相伯先生這人心眼兒多,最慣會拿話拿捏人了,可他因身嬌體弱的緣故,遇上一些剛直不屈的直腸子人,他便不愿意直接打交道了,因為這種人既看不懂人臉色也聽不出言外之意,而他這種九曲回腸之人應付起來太累。
不過陳白起摸摸鼻子,她眼下是借著贏稷的威風才敢惹他,不然他私下隨便玩上一招就夠她一段時間內不好受的了。
題外話
正文無關小劇場
稽嬰:我覺得哪里好像不對勁。
陳白起:哪里?
稽嬰:我生日你給我送花送禮送香水,這套路好生熟悉啊。
陳白起:哦,其實這些我都是從“追女十八招”里學來的。
稽嬰:追女?!不是應該追男的嗎?!
相伯先生:我覺得哪里好像不對勁。
陳白起趕緊撇清:我對先生可沒有用“追女十八招”。
相伯先生:對,就是這里不對勁!
陳白起:
本書由,請勿轉載!
一住,隨時閱讀,請訪問。高速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