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我的理由。。”
莫成的話便是一口回絕了陳白起的建議,她面色涼了涼,輕漫道:“那如果我二個月內辦不到呢?”
莫成聞言,抱臂一笑,那酷帥的面龐帶著一種壞壞的冷笑,眼神逼人:“那簡單,我便將你與秦王勾結合謀一事告訴墨辨他們,當初眾墨聚集華陽谷墨臺一事必是你透露的吧,否則秦王又怎會如此湊巧埋伏于下面甕中捉鱉。”
將自己的同門講成“鱉”你也算是個人才。
陳白起發現這莫成雖非君子,卻也是個真小人,壞都壞在明處。
“哦,說話可是要有證據,雖說你是墨家鉅子的親傳弟子,可也不能隨口便給別人安插一個罪名吧。”
“無須證據,只要落人口實,墨俠與風雷城七部便會因為周梁一事遷怒于你們,墨家游俠置身事外,他們便自有辦法令你們墨辨在未來舉步維艱。”
陳白起看莫成半點不慌張、老神在在的模樣,便知他是打算拿這個話柄來拿捏她。
說起來,她并不喜歡被人威脅呢。
陳白起嘴唇微抿,眸色一暗,只見那縈繞于她周身的陰郁黑氣像被研磨的石墨一般越來越濃,也越來越稠四周的空氣逐漸降溫,寒意似凍住了風,蘊薄了一層縹緲的霧氣
“還有一事,你好似與飛狐統領”莫成正欲講的話半途而止,只因他莫名覺得背脊一涼,甚至,他感覺到腳下的地殼正地細微顫動,令人心底發毛,他移動了一下腳步
忽地,一切詭異的情形又嘎然而止,變冷的空氣恢復常溫,地面的顫動也恢復了平靜。
他怔然不解,費神思索。
“我答應,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莫大人的幫忙?”陳白起在莫成提起狐礪秀時,突然便有了一個想法,于是便停止了“死亡召喚”。
莫成暫收起心中毛毛的詭異之感,看向陳白起:“何事?”
“不知莫大人可知飛狐統領與攝魂術之事?”陳白起面覆一層陰影,聲音于夜色中有幾分虛蕪縹緲的意味。
莫成一震,瞇起眼,語氣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慢聲道:“是他告訴你的,還是是你自己查出來的?”
陳白起輕笑了一聲,也沒陰瞞,直接道:“是他本人講的,說來也是一場誤會引起的,你們皆因攝魂術一事誤會了我的來歷,煥仙想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的事情可與當初你師弟中毒一事有關?”
聽到這話,莫成才松下周身氣勢,他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全然拒絕陳白起的“幫忙”,只道:“具體什么事情你還是讓那個木頭親自與你講吧,我只能說,約在十年前,他在南詔國被人使展了攝魂術,當了半年多的傻子才恢復神智,只是自此性格大變。”
陳白起了然地點了點頭,又偏了偏頭,道:“那攝魂術除了巫族的人,便無其它人懂了嗎?”
“誰知道,或許有,或許無,但飛狐的事絕對是巫族一派干的,這件事毋庸置疑。”莫成斬釘截鐵道,說完他卻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總覺得周邊的氛圍奇里奇怪的,令他有些不安。
而陳白起卻想著,這么說來,跟在后卿身邊的婆娑很有可能是巫族的人。
系統:“攝魂術”支線任務一,了解并調查狐礪秀如此痛恨攝魂術的原因。
系統:恭喜,“攝魂術”支線任務一已完成。
陳白起愣了一下,怎么就完成了?
她想了想,好像方才莫成講了原因,雖然言語不詳,情節省略,但大致原因卻已知曉,因此系統判斷為完成。
狐礪秀因中了巫族的攝魂術導致神智不清,癡傻了半年有余,后來更因攝魂術的后遺癥導致了雙重人格,這便是他真正痛恨攝魂術的原因。
系統:“攝魂術”支線任務二,了解當年南詔國巫族對飛狐統領下手的緣故,接受,拒絕?
陳白起:接受。
看樣子莫成是知道一些內幕真相的,于是,她仍不放棄道:“此事又與巫族牽扯上關系了,若能知道巫族人為何對飛狐統領下手,或許對查探當年下毒一事會有幫助。”
莫成卻摸清了陳白起的套路,沉下聲音道:“別想套我的話,我說了,別人的私事我不會隨便到處講,若木頭愿意告訴你,你便聽著。”
戚看來是不會講了。
陳白起看懂他的堅持,便也不再探聽了,她收起了詢問的姿態,一副公事公辦道:“既然如此,煥仙便親自與飛狐統領詢問,不知莫大人可還有其它吩咐?”
莫成見她語話綿中帶刺,便知她面服心不服,看著軟面兒一般的人實則卻是一身鋼骨,若非他軟硬兼施,估計還搞不定她。
想著,莫成也沒將姿態放太高,他吐了一口氣,看著陳白起實事求事道:“陳煥仙,你也莫覺得是我在挾恩相報,如今你已是鉅子令掌印,墨家之事亦有你的一份責任,我令你徹查此事,亦不算是什么過份要求吧?”
陳白起聞言,下垂睫毛,彎了彎嘴角,好脾氣地頷首。
“的確不過份”
這話聽著挺正常的,可陳白起說話的腔調卻莫名有些怪異,莫成又覺得先前發毛的感覺又來了,便瞇眸探究地盯著她。
“我記得方才莫大人好像講并不信鬼神這說吧”陳白起幽幽道。
莫成一抖,沒聽懂她什么意思,只奇怪道:“是又如何?”
是的話
陳白起抬頭,一張秀俊的臉因月色而慘淡了幾分,她本是正常神色,但很快便一臉“驚恐”地盯著他身后的一個位置,然后指著一處,顫聲道:“你、你看,那是什么?!”
莫成瞳仁一窒,因先前本就察覺到什么不對勁,因此沒有任何懷疑,下意識便轉頭,然而最終卻什么都沒有看見,他呆了一下。
頓時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被人給耍了,他皺著劍眉眸冒火星,惡狠狠一回頭,卻愕然一驚。
陳煥仙不見了!
人呢?
莫成四周環顧,茫茫夜色中,極遠的地方一片嵬嵬似墨黑,深沉得望不到底,近處墳包陰森可怖,那美人鬼蝶的殘骸碎落一地。
這時,一只蒼白的手手輕輕地拍了莫成一下,他一驚,像被嚇到的貓一樣豎起渾身的毛,手上的劍柄捏得死緊,剛準備出手朝后方劈時,便聽到一道溫和熟悉的嗓音。
“莫大人,你怎么了?”
這一劍,他及時住手,他喘著粗氣,瞠大眼眸呆呆地看著后面的人,卻發現是陳煥仙。
他氣惱地喊道:“你你方才去哪里了?”
陳白起愣了一下,不解道:“我沒去哪里啊”
因為身體接觸的緣故,陳白起身上那覆蓋縈繞的濃郁黑色陰氣一下便涌入了莫成的身體,只是他看不見,于是陳白起好奇道:“你臉色好像不太好,你這是怎么了?”
莫成極速地眨了一下眼睛,只覺他的眼睛好像出了點問題。
“我、我好像”
“好像什么”
莫成聽到陳煥仙的聲音一下變得極為低沉跟粗噶,像雙重陰怪的聲音,他瞬間低頭朝陳白起看去,卻見一張幽綠鬼臉覆上她面上,她的嘴一張一闔,頓時駭得一退。
這時,他忽然感覺腳下有被抓痛的感覺,低頭一看,卻見一只白森森的骷髏手臂從泥底伸出,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腳裸。
“喝!”
莫成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到底是身懷武藝且見過大世面之人,還算鎮定地一腳將其踢開。
可沒想這一退后,再抬頭,卻只覺整個世界都一下變了。
天上的銀色月輝變成了陰沉的慘淡的光線,灰敗又陰綠地籠罩著這片奇異墳地上,四周本該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的墳地卻有了異動,但那隆起一小塊的墳包上的泥土嘩嘩地抖,沙泥滑動,像潭中的氣泡一樣涌動
像有什么東西地底下刨鉆著打算爬上來,四周逐漸出現了許多黑慘慘的鬼怪身影,甚至他聽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厲叫聲,瞬間這一切,令人產生到了陰間的幻覺
“鬼、有鬼啊”
莫成這下已經完全變了臉色,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聽過一些老人家講,黃泉大門開萬鬼游行的故事,他以為他這是沖撞了黃泉大門,便轉身像炮彈一樣的疾速沖了出墳地,一溜煙便在漭漭黑夜中失了蹤跡。
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啊
而陳白起則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心道,原來這些“陰氣”可以令普通人的眼睛看到一些尋常人難以看到的“鬼”東西。
天上的月亮似染成了猩紅色一般,她如同萬鬼之主一般,站在她召喚的那些“奇形怪狀”面前,仿若蒞臨地獄黃泉般,接著,她緩緩地笑了。
感覺真奇妙啊
只是沒等一會兒,莫成又神色慌忙地重新返回來了。
當他看著陳白起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墳坡之上,便立即欺近她,但在快靠近她時,又快速地止住了腳步。
他喘著氣,身形站得筆直生僵,他仔細打量她半晌,察覺并無異樣時,才小心地問道:“陳煥仙?你方才去哪里了?”
陳白起上前一步,卻見莫成后退了一步。
她挑了挑眉:“你退什么?”
莫成謹慎道:“那你上前做什么?”
陳白起頓時笑了:“這話我們先前好像也講過,只是現在講話的人調換了。”
莫成見她笑了,又聽她音色講話極為正常,這才暗松了口氣。
他環顧四周,除了夜色的靜謐與黑沉,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你方才去哪里了?”他再問了一遍。
陳白起無奈道:“我一直站在你的面前啊。”
莫成不信:“”
陳白起又道:“你方才看到什么了?我一直喊你,你卻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然后一臉嚇得不輕地轉身便跑掉了”
莫成聞言,頓時一臉尷尬又無語納悶。
怎么什么都沒有了?方才的鬼臉,鬼爪子跟鬼影慘叫聲,就好像他剛才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只不過是他一個人的臆想
莫成欺近她,一臉認真又緊張地問道:“你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
陳白起眨了一下眼睛,“一頭霧水”地搖頭。
難不成真是他眼睛出毛病了?
莫成臉色極為難看地再度四周環顧,心中卻直罵娘。
本來是打算將人帶來墳地嚇人的,卻沒想到最后被“鬼”嚇個半死的是自己,方才一時亂了方寸匆忙而逃,只怕這一幕落在這陳煥仙眼里便成了個大笑話。
他這下臉丟大了!
就在莫成絞盡腦汁都想不通剛才他看到的一幕是幻覺還是真實時,陳白起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了。
玩嚇人的把戲啊,還是她更在行一些。
經此一遭,她看他以后還敢不敢隨便將人擄到這墳地里來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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