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次拋開所有的煩惱與柳欣然一起逛公園,本來是為了暫時逃避那些煩惱的,沒想到竟然讓安康找到了一勞永逸的解決煩惱的方法。
興奮感籠罩著安康,一切都來得如此的不經意,然而一切都如抽絲剝繭一般。安康只抓住了一個稍縱即逝的頭緒,便將真相全然揭示了出來。就像一只即將竄入洞中去的老鼠被他一把揪住了尾巴。那老鼠還在奮力拼搏,甚至還想返身咬他一口,但是卻被他靈巧躲過,并將它的身體完全從洞里扯了出來。
第二天盡管是星期天可以繼續休息一天,可是安康卻請了半天假。不是向公司請假,而是向柳欣然請假。他早早地就去辦公室忙活了兩個小時,這才心滿意足地從辦公室出來。
等公交車的時候,安康仰頭望著馬路對面的金茂大廈,滿滿吸了幾口空氣。誰說空氣中有霧霾?清新得很。
安康和柳欣然雖然在星期六把溫芊芊躲過去了,但是星期天卻躲不過。那個溫芊芊和安康鐵定了是勢不兩立。元旦那天溫芊芊卯足了勁,可是卻像是拿了把鈍刀削木頭。盡管也削下來一些木屑,可是削的過程讓溫芊芊毫無快感可言,反而如同嚼蠟。
這一天溫芊芊依然對安康進行無情打擊。安康依然是一反常態的不予回應。這讓溫芊芊十分驚詫——“這這這,果然是新世紀的新青年。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個睚眥必報的安康去哪里了?”
安康當然還是那個安康。上一次不理會溫芊芊,那是因為他碰到的事情實在是太煩心了,沒心情。這一次不理會溫芊芊,那是因為他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沒功夫。
安康在卡拉OK廳里把張學友的歌唱得差不多了,又開始點劉德華的歌,唱到至情處還把鼻子捏著模仿劉德華的鼻音。你還別說,模仿得還真像。
柳欣然高興地鼓掌,溫芊芊卻是發出和劉德華不太一樣的鼻音——“哼!”“切!”,并伴之以怒目而視。最終實在忍不住沖到操控屏前把安康后面還沒有唱的歌全刪了。
“謝謝你啊,芊芊。”安康在臺上等到放下一首歌卻發現不是自己點的,于是從臺上下來跑到操控屏去查看了一下,知道是溫芊芊在搗亂,“我自己點的歌不唱吧不好意思,接著唱吧又實在是唱不動了。刪得好刪得妙刪得呱呱叫!”
說罷,安康坐回柳欣然身邊抓起啤酒就喝,一邊喝還一邊把手搭在柳欣然的肩上,一副無比親密的樣子。
溫芊芊氣得把她挽著的柳欣然的胳膊松開,免得碰到安康的臟手,“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這對男女。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哪!安康雖然高興,但是他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喝醉酒的,因為他要保持清醒,明天就要開始戰斗了,明天就要進入維護尊嚴的決斗了。
安康怎么能不激動呢?他都激動得快要渾身發抖了。
這么些天來的壓抑,到明天就要全然釋放了。
星期一早上,安康依然是早早就到了公司,依然是打開電腦繼續做上周還未完成的工作。其實安康根本就不必這么早就來公司處理工作,因為春節前的這個時期工作量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安康之所以急于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是因為他猜測今天可能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辦。而這些事情什么時候開始,就要看總經理鄭黎辰什么時候來辦公室。
安康一邊工作一邊還期望,鄭總今天可別出差,別外出見客戶啊。
正如安康所愿,鄭黎辰和平時的星期一一樣,晨會之前就進了辦公室。
臨近長假,百時塔投資公司的晨會開得比較簡單。鄭黎辰也是一副“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姿態。
晨會開完,鄭黎辰剛回自己的辦公室安康就跟了進來。
“有事兒?”鄭黎辰轉身問。
“我……”
“明白了。”鄭黎辰不等安康說完,走到安康身后親自把辦公室的門關了,“什么事兒,你說吧。”
“我知道是誰泄的密了。”
“哦?誰?”鄭黎辰不禁動容。
“許丹尼。”
“是Danny?”
“對,就是他。”
安康那天在公交車上只是猜測。昨天一大早來公司實地偵察了一番,已經百分之百地肯定是這個許丹尼干的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
昨天安康一個人到辦公室面對那個放電腦的資料柜身體左右晃了很長時間,最后吐出一句話:“真是天才呀,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個資料柜分成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是兩個玻璃柜門,放的是常用的資料。下半部分是不常用的資料,同事們的電腦也一起鎖在下面的柜子里。
柜子和里面的資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柜門上的玻璃。玻璃的主要屬性當然是透明,可它還有另一個屬性——反光。
安康把自己的電腦放在辦公桌上,然后站在資料柜邊調整好身體的角度,就可以看到自己電腦屏幕上所有的內容。
當然,看到并不意味著看清。小小的電腦屏幕隔著四、五米的距離怎么可能看到上面的表格里的報價數字?
必須得拿望遠鏡才可以啊。可是誰又會拿一個望遠鏡在辦公室里堂而皇之地看來看去呢?
望遠鏡當然無法成為作案工具,但是有一個東西是完全可以取代望遠鏡的,那就是照相機,而且還是具有光學變焦功能的高清晰度的單反照相機。
那么這個辦公室里有誰會經常拿個單反照相機站在資料柜邊的假裝拍窗外的風景實則是拍電腦屏幕呢?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許丹尼這個業余攝影師。
“原來如此!”鄭黎辰聽了安康的話,搖著頭連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Danny的單反相機原來是個作案工具。”
是啊,誰又能想到這個經常給同事們拍出美輪美奐的人像寫真的業余攝影師,竟然把那里那個據說花了幾萬塊錢買來的帶長焦的寶貝當作一件作案工具。
“可是這些只是你我的猜測,我們沒有證據啊。”鄭黎辰有些犯難。
“沒有證據,可以挖掘證據呀。”安康笑道。
“從哪里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