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
卯月誠一想起了之前在房間里看見的名字，試探性的問道。
“總算想起來了么？”
如月紅滿臉笑意的看著柳卯月誠一。
“接受未知之物……是指這個么？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柳生先生剛才為什么……”
卯月誠一這孩子顯然是沖傻了，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整件事情。
“提示：火災、燒傷。”
略顯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柳生臨不得已提示道，這種事情他說的再好也趕不上卯月誠一自己理清。
火災、燒傷？
卯月誠一第一時間想起了兒時的那場火災。
那燒傷是指什么呢？
自己叔叔纏滿繃帶的面孔出現在卯月誠一的腦海里，再結合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如月紅時她身上的燒傷。
一切都聯系起來了。
整件事情的經過在卯月誠一的腦海里穿成一條線。
“……當年的大火是如月叔叔放的？”
“你說呢？就算不是也脫不了干系。”柳生臨把話說得很冷淡，“趕快做出你的選擇吧，已經沒有時間了。”
柳生臨冷冷的望向大門的方向，連他都能感受到的惡意漸漸在門外匯聚——
砰！
如月家的大門被粗暴的打開。
手電筒與手提燈的光芒照射了進來，緊接著，人們粗暴憤怒的吼叫和凌亂的腳步聲在大廳響起。
“要不你們趁著現在先逃跑？”
柳生臨抖了抖衣服，站起身來，趁著現在他們還沒有發現如月紅和卯月誠一，這兩人完全可以輕易地逃跑——不過如月紅的狀態有些特殊，她是神明派遣的監視者，似乎除非如月家毀滅，否則她無法離開這座小鎮。
“誠一君，你的看法呢？”
如月紅輕聲向卯月誠一詢問道。
“……我……我還是想和叔叔談一下。”
卯月誠一顯得猶豫不決，但又抱著莫名的希望。
（所以我才討厭這種主角……明明只要挑選最省時省力的方案就可以了，卻偏偏要冒著風險選擇性價比最低的方案。）
“隨你去。”柳生臨撫摸著刀柄，或許是因為氣氛的原因，自己內心漸漸涌動起微小的殺意。
——當然，那種肆無忌憚的惡意也讓他感到厭惡。
柳生臨隨著兩人走到大廳，如月兼定他們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坐在輪椅上的如月兼定身后圍著的是一群亂七八糟的家伙——是白天見到的分家成員。
一群烏合之眾。
柳生臨對于自己可能即將用刀斬殺他們這件事感到惡心。
這是他第一次對殺戮這件事感到惡心——這是連鬼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對于鬼，他厭惡的是作為“鬼”的丑惡面目。
而這些人……是因為同類的原因么？明明都是一樣的存在，卻那么令人作嘔。
“柳生君你果然站到我的對立面了么？”如月兼定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敵意，“看來因為一時興起將柳生君你留下來的想法是個失誤。”
“還有誠一君……沒想到你也……”
如月兼定看向卯月誠一的目光中透露著失望，他是真的將卯月誠一當做自己的兒子對待，甚至有意撮合卯月誠一與自己女兒。
“……抱歉。”面對如同自己父親一般的叔叔，卯月誠一只能尷尬的回應道。
“還有……你……”如月兼定的目光中第一次帶上了明確的憎恨之情。
“呼——倒也是呢。”紅的嘴角浮現出笑容，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樣子嗎，“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如月你這么急切，我原本還以為你會做好更加周密的準備后再發作。”
“啊啊，那是因為柳生君白天的行為讓我意識到了，事情可能不會按照我所想的發展……甚至有著徹底失控的可能性。”
“就為了這個？”柳生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僅僅是因為我的冷淡，你就拋棄了你原來的計劃，選擇了一條更加具有風險的道路？”
柳生臨忽然有些理解被氣笑是一種什么感覺了。
“卯月，快點選擇吧，是選擇你的叔叔，還是選擇你身邊的如月紅？”全身肌肉繃緊，柳生臨注視著面前的所有人。
“非要選擇么？”
“當然，你沒看見如月紅這家伙已經忍不住了么？”
如月紅確實一副好像在忍耐著什么的樣子。
“……我……我不知道！”看了看如月兼定身邊低著頭的如月零，卯月誠一自暴自棄的喊道。
優柔寡斷的蠢貨！
柳生臨內心怒罵，他雖然心里明白卯月誠一已經被這晚上接二連三的勁爆消息弄蒙了，但也不妨礙有這么一瞬間柳生臨想要回頭砍了他。
然而他還是要壓抑自己的殺意，不然如月紅可能更快的暴走……尸橫遍野的結局不是柳生臨想看見的。
“我誰都無法放棄！”
“噗……”卯月誠一剛剛說完，就聽見柳生臨笑出了聲，“噗哈哈哈！”
“這……”
“卯月，我可以理解為你……全·都·要·吧？”
可算聽見一句人話，這讓柳生臨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丟丟。
“如月紅，帶著他走，接下來的場景說不定可能會變得有些獵奇……而且我也沒有保住你們的信心。”
殺意稍微有些按捺不住了。
“了解。”
如月紅仿佛解脫了一般，直接抱起卯月誠一就往別墅深處跑——現在當然不能走正門。
“不能讓她跑了！”
如月兼定怒喝道。
同時他身后的分家眾人也立刻拿出了手槍、鳥銃以及看起來威力很大的獵槍對準了如月紅和卯月誠一的方向。
然而柳生臨怎么可能讓他們如愿。
“喝啊——！”
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炸裂，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卻一下讓這些人手抖了一下，沒能順利開火。
……簡單的大喝而已，雖然對于稍微有點能耐的家伙都沒什么用，但對于這群連血都沒見過的家伙足夠打斷他們了。
不對。
在面前的人動搖之際，柳生臨敏銳的發現后方有三個人對此沒有絲毫反應。
“拜托三位了。”緩過來的如月兼定輕聲說道。
“分內之事。”
后面的三個人從那些分家成員讓開的路走到柳生臨的面前。
“戰人？”
柳生臨明知故問。
“柳生少爺是么？這里并不是您這種學生可以參與的。”為首的戰人雖然語氣恭敬，但仍是一副趾高氣昂的神色。
“你們……是軍方的？還是刃道選手？”柳生臨的手輕輕放在刀柄上，天咒的力量覆蓋全身。
全點速度。
“嘛……算了，反正沒差多少。”
明確而冷冽的殺意從柳生臨的眼中迸發。
“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