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這時，黃明志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語氣急迫的道：“老梁出事了！”
老梁自然就是副獄長，這次溫池來的時候并未見到他，據黃明志的說法，他是外出押運犯人了，雖不清楚電話的內容是什么，但一定是發生了很重大的事件，以至于連一獄之長都慌了神。
“怎么了？”
“老梁失蹤了！”黃明志手上還拿著手機，處于剛掛斷的狀態，未收進口袋：“十幾分鐘前，他跟幾名獄里的幾名同事押運犯人回歸，按照慣例，理應是老梁過來向我匯報，可他既沒有去我辦公室，手機也打不通，怎么也聯系不上。”
“在監獄里面失蹤的？”
方七暗自觀察他的表情，不似說謊的樣子，不免感到奇怪，難道虛體不是藏在湯非身邊，而是整個監獄里？
可它為什么要對老梁動手，是因為后者掌握了什么信息？
由于老梁的失蹤很可能與虛體有關，方七肯定是要調查的，于是他理所應當的對溫池道：“走吧，去幫黃獄長找一下。”
誰知溫池卻像沒聽到老梁失蹤的消息，反而一直看著湯非：“你忘記了什么？”
“不知道。”湯非搖頭，苦笑道：“如果我記得，那就不叫忘了。”
“兩位。”黃明志見溫池不為所動，頓時有些著急了：“老梁他——”
溫池立馬打斷了他的話：“你急什么？”
“我，我……”黃明志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你手下的人失蹤，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溫池收回放在湯非身上的視線，看向黃明志：“我們是來調查連環殺人案的，這種小事你一個獄長搞不定？”
黃明志目光閃爍，似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畢竟以溫池二人的身份，貌似真沒義務幫助他尋找老梁。
而且話說回來，這的確是一件小事。
在他眼里是大事，在溫池他們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對，對不起，兩位，是我——”
就在黃明志唯唯諾諾，以為惹他們不滿，準備道歉時，溫池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中午的監控還有嗎？”
黃明志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忙點頭：“有，有。不過牢房里沒有，只有外面的走廊有。”
“關于老梁莫名消失，你派人去找吧，反正是在你監獄里失蹤的，有監控，有人，不可能找不到他。”
說完，溫池給了方七一個眼神，后者會意：“黃獄長，你帶我去監控室吧，我幫你找找監控視頻。”
“額，這種小事……”黃明志突然變得猶豫起來，“就讓下面的同事去做吧，你們不是還要審問殺人犯么，我——”
這次打斷他的是方七，比起溫池的委婉，他毫不客氣，只說出了三個字：
“帶我去。”
…………
黃明志帶方七離開了，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摸爬了這么多年做到正獄長這個位置，他不可能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做不到。
方七冷酷的語氣無疑代表著，他已經對自己不滿了，這種時候，黃明志再不明白，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看著他們離開，溫池回身把牢門閉上，打開磁表，給方七發去了一條短信。
現實里，已經綁定的磁表是不會被普通人看到的，不過在黑洞世界，所有人都能看到。
所以，對于他手腕上的奇怪玩意，湯非自是感到很好奇：“那是什么？”
“手機。”
“得了吧。”湯非失笑，搖搖腦袋，語氣比之前也輕松了不少：“什么手機我沒見過，這怎么會是一部手機？”
“你沒見過的，還有很多。”
溫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過多，走到他身邊，重啟了之前的話題。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
…………
另一邊，在去監控室的路上，方七手腕處微微一抖，收到了新信息的提示。
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黃明志，方七悄悄露出一截袖子，打開了來自溫池發來的信息。
“找個機會支開黃明志，然后看一下今天中午，他辦公室附近的監控錄像。還有，小心一點，我覺得他大概率想出一些借口，阻止你查看監控，阻止不了，他就有可能對你動手。
一旦他這么做了，找各種理由，那就說明他一定有問題。所以你千萬不要表現的非常強硬，先順著他來，拖住，給我發短信，我會馬上過去。”
方七快速掃過這條很長的信息，接著不留痕跡的蓋起袖子，心里思考溫池的話。
在牢房里，他比溫池的反應慢了一些，不過也就只是慢了一些，他很快也反應過來，關于老梁失蹤，黃明志卻向他們匯報這件事。
還是那句話，正常情況下，他們兩人在黃明志的眼里，是上面派下來，專門負責連環兇殺案的。
以黃明志的視角來看，就算再出現其他的兇殺案，他也不應該求助溫池他們，這些事都與后者無關了，畢竟兇手已經捉拿歸案，就在牢房里，哪也去不了。
更何況，這還僅僅是失蹤，黃明志就更沒有理由，對他們說這件事。
說到底，他一個普通人不可能知曉溫池二人封鎖者的身份，只有他是虛體，才明白后者關心的是什么。
一個失蹤案，肯定會讓引起他們注意力，把這件事不由自主的往虛體方面去想。
他的視角不對，黃明志沒理由不被溫池他們懷疑。
“哎，感覺越來越復雜了啊。”
方七一邊走，一邊暗自想著。
他本以為湯非是任務給出的提示，只要在他身上找出來，順著去找虛體，就能把后者找出來，哪能想到，突然間，可疑的人就由湯非轉移到黃明志身上了。
這種情況，這種反差，方七還真從未遇到過。
他沒有執行過專屬任務，往日遇到的虛體只是藏得很隱蔽，智商卻都不怎么高，根據任務提示，無非是多花些功夫，要找虛體，還是很容易找出來的。
第一次遇到這么狡猾的虛體，他毫無經驗，腦子里也有點亂。
好在溫池是過來人，很早就給出了思路——
變態殺手不等于虛體。
湯非是連環兇手不假，但他們的注意力不能全放在他身上。
身為封鎖者，可不能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
正想著，不知不覺間，黃明志已經帶他來到了監控室。
“我去上個廁所，你讓小林幫你找。”
出乎意外之外，黃明志并沒有阻止他調看監控的意思，反倒是很爽快，吩咐了一句監控室里值班的人，便離開解決生理問題了。
方七默默的看著他走出門口，思路不由更加雜亂了。
“這是怎么回事？他不怕我看監控錄像？”
方七皺著眉，只能用一個理由來解釋了——
他之所以不怕，是因為監控里看不到什么。
但即使這個猜測有很大概率是對的，方七還是得看，眼見為實，猜測終歸只是猜測，他得需要證明。
“你好，幫我查一下11點到1點之間的錄像。”
“好的。”年輕的值班獄警點點頭，幫他調出了所在時間內的監控錄像。
…………
而在門外，說是要去上廁所的黃明志卻并沒有去。
站在走廊上，他隨便叫住了一名獄警，招招手：“你，跟我去趟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