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愿意,只是...”
神京城,北靜王府。
“只是什么?”
見孫紹祖有些猶豫,水溶眉頭微皺著問了一句。
孫紹祖快速打量了一眼水溶的臉色,發現他有些不滿,于是趕緊解釋道:“王爺誤會了,能得王爺保媒,卑職心里是一千個一萬個愿意的。
只不過,卑職在來神京之前,家中父母催促得緊,所以讓卑職成親了再來神京。
本來卑職不愿的,認為先為大楚建功立業之后,再成家立業,也算是能夠光宗耀祖。
只是,家中父母就卑職一個兒子,竟然以死相逼,無奈之下,卑職只能聽從父母之命,納了幾個小妾。”
一聽這話,水溶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旁,馮紫英笑了笑,說道:“王爺,這又有何妨?
孫指揮父母所慮者,人之常情罷了。
不過,孫指揮未婚先納妾,恐怕賈家會不愿意,不管怎么說,公侯府邸,這點臉面還是要的。
當然,如果孫指揮將家中小妾全部趕走的話,那結果就自然不同了!”
聞言,孫紹祖哪里還聽不出來馮紫英話里的意思,雖然他想著剛剛納的小妾自己還沒玩夠,可若是娶到了賈家女,以后自己就能夠平步青云了。
等到自己大權在握的那一天,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想到這兒,孫紹祖再次拱手,對著北靜王沉聲道:“啟稟王爺,若王爺需要,別說只是幾個小妾,就算是妻子,卑職也舍得!”
“哈哈哈,哈哈哈,孫指揮果然識時務。”
水溶哈哈大笑起來,他看著一表人才的孫紹祖,心想:“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是個狠人,果然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啊。”
“那本王就等孫指揮處理好家中事務,再來為孫指揮保媒,如何?”水溶笑道。
“請王爺放心,卑職立馬寫書信回去,告知父母,給那幾個女人分些金銀,趕出家門也就是了。”孫紹祖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水溶很是滿意,他如今謀劃的東西,需要有一些狠人加入進來,而這個孫紹祖很是識時務,他挺喜歡。
又聊了一會兒閑話,水溶便讓孫紹祖先回去了。
孫紹祖告辭后,馮紫英再次對著水溶行了一禮,隨即沉聲道:“在下今日便會啟程前往江南,為王爺訪賢,王爺在京,萬萬要保重身體。”
聞言,水溶一件悲傷,很是舍不得地說道:“紫英離去,本王如斷一臂,紫英此去江南,也要保重才是,山高路遠,但有危機,紫英務必以自身為念。
只要紫英能夠平安回來,本王心里便已經滿足了。”
話音落下,馮紫英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了。
當即給水溶磕頭,朗聲道:“還請主公放心,此去江南,定然會為王爺訪得賢人,自助主公大業功成。”
“紫英,快快請起,本王能得紫英幫助,實在是本王之幸。”水溶見馮紫英認主,心里興奮不已,他雖然在賈環身邊吃了幾次癟,可說實話,這個人的辦事能力他還是認可的。
讓人將酒端上來,水溶親自給馮紫英倒了一杯酒,當即笑道:“既然紫英要為本王訪賢,那本王就在神京等著紫英的好消息便是。
只不過,本王有句話要交代。”
“還請王爺吩咐。”
“并非吩咐,如果真的找不到所謂的賢人,紫英便回來吧,本王身邊,還需要紫英幫著出謀劃策呢。”水溶道。
“定遵主公吩咐。”
“好,干了這杯酒,本王就祝紫英早日回京。”
“多謝王爺。”
二人同時喝下杯中酒,馮紫英再次行了一禮,這才離開北靜王府。
且說寧國府,登仙閣。
賈環回到府中,見府中已經將辦喪事所用的東西收了起來,雖然還有一些保存著,但卻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氣派恢弘。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惜春便走了進來,多日的辦喪,讓本就不胖的小丫頭更加消瘦了。
“三哥哥。”
見惜春臉色有些蒼白,一看就知道是勞累所致,隨即起身將她拉在身邊,輕笑道:“四妹妹清減不少,這一個多月累著了吧?”
惜春搖了搖頭,輕輕將腦袋靠在他的身上,細聲說道:“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三哥哥。
若非三哥哥一肩擔起老爺的后事,還不知道我能不能撐下去呢!”
“傻丫頭,你都說了我是三哥哥,自然要為四妹妹你遮風擋雨了,放心吧,日子以前怎么過,以后就怎么過。
等哪天我們的四妹妹長大,三哥哥我也準備了不少的嫁妝,一定要讓四妹妹風風光光地出閣的。”賈環輕笑道。
聞言,惜春嬌嗔地拍了一下賈環的肩膀,隨即不依道:“三哥哥就這么不待見我啊,如此著急地念著把我嫁出去,難不成好讓林姐姐進門不成?
哼,我偏不,我就不嫁,一直在府里吃三哥哥的,喝三哥哥的,反正你是我哥哥,照顧我也是應該的。”
見小丫頭嘴角帶著笑容,賈環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這些天小丫頭一直強撐著,就怕她的身體受不了。
“好好好,只要四妹妹不想嫁,那就不嫁,說句狂妄的話,咱們府里雖然不算富裕,可供四妹妹吃個幾百年也不成問題呢。”
兄妹兩靠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就被古靈精怪的過兒攪和了。
只見這小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從跑進院子,就開始大聲喊著:“三忽(三叔),三忽。”
一聽這個聲音,惜春就笑了起來,說道:“今兒一大早,小家伙就跑我那兒去了,沒找到三哥哥你,小臉上的失望,真真讓人心疼。”
賈環笑著點頭,過兒有些黏他,他是知道的,就算是前些日子他在靈堂,小家伙也是如同跟屁蟲一般跟著。
笑了笑,走出房門,就見過兒快速沖了過來,笑著喊道:“三忽,你回來了呀!”
一只手輕輕將過兒抱起,另一只手刮了刮過兒的鼻梁,微笑道:“過兒想三叔了沒?”
“想三忽了,很想很想哦,只是,這幾天過兒將家里都找遍了,還是沒見到三忽。”
說到這兒,小家伙眼淚汪汪地看著賈環,認真道:“三忽,你不要過兒了嗎?”
一聽這話,賈環感覺沒白疼他,頓時笑罵道:“你這小子,那天咱們說好要一起去玩的,結果三叔等了你好久,還是沒見你這小子。
怎么,現在還想著把錯誤推到三叔身上了?”
送賈敬靈柩出城的頭天,小家伙和賈環約定要出去玩的,但是頭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所以第二天愣是沒起來。
如今見自己的小伎倆被無情地拆穿,小家伙頓時將腦袋埋在賈環懷里,撒嬌道:“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