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登仙閣。
見他二人膩歪,惜春打趣道:“也只有三哥哥你才能治服這小魔王了,今兒我一回來,三哥哥猜怎么著?”
見惜春一臉忍俊不禁的樣子,賈環低頭看了一眼將頭埋在自己懷里的過兒,笑問道:“怎么著?”
“大嫂子說,昨天這小家伙找不到你,氣得竟然連飯都不吃,大嫂子安慰了好久,他也不聽。
最后還是大嫂子說你今兒就回來了,說讓你收拾他,這小家伙才氣呼呼地吃了一碗飯。
今兒一大早,不等大嫂子叫他,自己就起來了,還時不時的跑到前院去,就想著能夠最先見到你。”
聽完惜春的話,賈環笑了笑,雖然過兒如此,不過卻沒有亂發脾氣,比他小時候好多了。
不過,本著孩子要教的理念,他輕輕將過兒放下,然后讓他站好。
一見到三忽不抱自己了,過兒就準備撒嬌,這時,就聽賈環說道:“以前三叔不在家,你小子可是答應過要聽娘親的話,怎么著,你小子要翻天啊?
飯都不吃了?還生氣了,咋的,你之前答應三叔的呢?不作數了?”
“三忽,過兒錯了。”
不同賈環見過地別的孩子,過兒沒有別的陋習,而且知錯就認錯,他并沒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也沒有想著用撒嬌賣萌躲過去。
“嗯,挺好,挨訓不能躲,挨打要立正,既然知道錯了,你小子知道要干嘛了嗎?”賈環點頭說道。
“知道了三忽,過兒這就去給娘親道歉,以后再也不調皮了!”過兒有些委屈地說道。
聞言,賈環再次點頭,隨后笑道:“那就去吧,你是小男子漢,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知錯認錯,這就是個好孩子。
先去給你娘親道歉,然后回來,晚上和三叔一起吃飯,知道了嗎?”
“是,三忽!”
再三確認三忽沒有生氣,過兒的笑容一下子就出現在臉上了。
隨后恭敬行禮道:“三忽,四鼓鼓再見。”
望著過兒一蹦一跳的樣子,惜春和賈環臉上都帶著笑容,雖然惜春不知道過兒是誰的孩子,可她打心眼里喜歡他。
加上賈環也沒說過過兒的身世,惜春也就沒問過。
“這小子,越來越調皮了。”惜春嘆息道,眼中滿是疼愛。
見狀,賈環微微一笑,隨后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榮國府方向,隨即笑道:“男孩子嘛,調皮點挺好,過兒這孩子乖巧懂事兒,以后大嫂子也是個有福氣的。”
當然,他也在心里補了一句,只要不像他爹賈寶玉那個鬼樣子,就不錯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過兒這才蹦蹦跳跳地跑來登仙閣。
興奮地和賈環吃了晚飯,又安安靜靜地聽著賈環和惜春聊天,只不過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起來已經困了。
親自送過兒和惜春回去之后,賈環便回到了書房中。
“三爺。”
抬眼一看,是守誠。
“何事兒?”
守誠走進前,隨后小聲說道:“馮紫英離開神京了。”
“嗯?”
將手中的書放下,賈環問:“何時離開的?”
“今日申時,帶了兩個隨從,一人一匹快馬,看樣子,是往江南方向。”守誠陳述道。
沉默片刻,賈環也沒想明白馮紫英為何離開神京,隨后又問:“可弄清楚了他的目的?”
守誠搖了搖頭,低聲道:“今日他帶了一個人去見北靜王水溶,之后從北靜王府離開后,便直接打馬回府。
隨后沒多久,就帶著兩個隨從,直接快馬出了神京南門。
因為城外地勢平坦,又不易隱藏,所以我們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聽到這話,賈環點頭,他知道守誠手下的人都是盡忠職守的,不過他們也并非全知全能,不了解有防備的馮紫英目的,也是正常的。
突然,他抬起頭,隨口問道:“你說馮紫英帶了一個人去見了北靜王?是何人?”
“回三爺,是一個指揮使,名叫孫紹祖,我等又查了一下這個孫紹祖的底細,發現孫家祖上,與榮寧二公有過交往。
之后又查了孫紹祖此人的行蹤,除了查出來他是到神京跑官的之外,就沒有查到別的了。”守誠恭敬道。
“孫紹祖?”
賈環總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段詞,隨口念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只見賈環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灼灼,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怒火,當即問道:“孫紹祖?可是如今依舊在兵部候缺題升的孫紹祖?”
見他這般動作,守誠并不知道其中含義,只是恭敬點頭道:“正是此人,三爺認識此人?”
聞得守誠疑惑,賈環冷笑起來,冷聲道:“認識,怎么不認識?派出百鳥,給我盯死這個孫紹祖,就算他一晚上去了幾趟茅房,上了多長時間,都要給我一清二楚。”
守誠愣了愣,尤其是百鳥二字,更是讓他驚訝不已,心里想道:“按理說只不過是一個指揮使,雖然這樣的人三爺不會在意才是,怎么會派出百鳥的人去盯這個人?”
當然,疑惑歸疑惑,守誠還是點頭應下,并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另外,派人守著北靜王府,馮紫英離京,恐怕另有目的。
此人雖然在我們手上吃過幾次癟,可依舊不可小覷,他年紀輕輕,就擔任了北靜王水溶的謀主,可見有其過人之處。”
說到這兒,賈環想起迎春,原著中迎春嫁給了孫紹祖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賈赦拿了孫紹祖的五千兩銀子還不了。
雖然原著中沒有交代這五千兩銀子拿來做了什么,但是,賈赦這個老家伙也是個定時炸彈。
“對了,如果北靜王或者孫紹祖見過了賈赦,一定要隨時來報我,不管什么時間,什么地點,明白了嗎?”
聽著三爺這奇怪的吩咐,守誠恭敬點頭道:“三爺放心,只要他們之間有接觸,一定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嗯,下去吧,讓下面人打起精神來,如今的神京雖然看似風平浪靜,可暗地里卻一直都是暗流涌動,讓人不可不防。”賈環沉聲道。
“是。”
守誠離開后,賈環坐了好一會兒,心里一直想著原著中迎春嫁給孫紹祖后,經常被家暴,僅僅一年時間,迎春就已經香消玉殞,著實讓人覺得可惜。
“哎,看來還得預防一下才行了。”
嘆息一聲,他便起身走去臥室,沉沉睡去了。
一連兩天,賈環作息都非常規律,氣色也變得好看了許多,第三天,也就是六月初三。
賈環正在鍛煉,就見守誠快速走了進來,見他還在鍛煉,便靜靜地在旁邊等著。
終于,過了半個小時,鍛煉結束后,賈環洗漱時,守誠恭敬道:“三爺,長安縣的事情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