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步惜歡笑著,眸光繾綣溺人,等著她答。
她答:“你……不是不行?”
燭暖羅帳,春色難留,一腔繾綣成空,烏絲遮了男子半邊容顏,眉宇青暗,眸底似有星寒色,殺人。
少女面含春粉唇兒紅,本是難見的女兒色,那眸卻清透明澈,蹙眉思索著別事,她問:“你能,為何太皇太后敢將柳妃賜與你?難道不怕你發現她非完璧之身?”
皇家最重顏面,帝王皇權再低也是帝王,事若敗露,太皇太后和帝王都顏面無光,這等一損俱損之事,太皇太后會做?
柳妃被賜給步惜歡,究竟是何因由?m.qxseω.cοΜ
暮青蹙眉思索,步惜歡翻下來,在床榻外側懶懶臥了,支肘托腮瞧著她,等著她。
暮青想了許久,終覺得線索太少,一時無解,這才想起步惜歡來。她轉頭望去,望了會兒,問:“你生氣?”
“我不該生氣?”
“你該歡喜。”
“哦?”
“那夜開棺驗柳妃尸身,我斷你不舉,你曾氣得拂袖而去,我以為你是因被我看穿隱疾才動怒,今夜才知是我斷錯。既然誤會釋清了,你為何不歡喜?”
步惜歡聞言半低下頭,肩膀輕聳,沉沉笑了起來。
嗯,真是她的思維風格。
他哪里是氣她此事,他只是氣她如此不解風情,也不挑個時辰。
但他并不言明此事,只是托腮瞧著她,笑問:“那……你可歡喜?”
他既有與她相守的心意,便早有承擔她不解風情的覺悟。因她從來都是如此,而他也早就知曉。他總不愿因此事氣她,總想著往好處想,善于發現她的好。
她此前一直以為他不舉,這些日子還愿與他親近,世間有多少女子能行此事?若她以為他有疾還不嫌棄,他是該歡喜。
那如今他并非不舉,她可歡喜?
“有疾也無妨,我不歧視身有隱疾之人,但健康自然比有疾好。”暮青答,直言不諱。
這等閨房秘話,也只有她敢直言。但她的直言卻讓他的眸被璀璨點亮,步惜歡唇角噙起笑來,那笑漫然悠長,歡喜醉人。他就知道,她是這世間難得之人……
但歡喜了一會兒,他眸中笑意忽盛,問:“青青,你莫非冷情?”
冷情?暮青微怔。
只是這怔愣的工夫,步惜歡忽然將她的衣帶一扯,帳中忽見江南月色,清柔一弧。
暮青肩膀一涼,怒意方起,忽覺肩頭一痛!那一痛,涼入肌骨,也燙入肌骨,只覺有魚兒鉆入身子里,癢得她忍不住顫起。
那一顫,月色朦朧,他在她肩頭低低一笑,模模糊糊道:“嗯,看來不冷情。”
“步惜歡!”她怒斥一聲,那聲音卻失了平日的清寡冷硬,添了幾許軟儂。
“嗯。”他含糊地應了聲,本是想著逗逗她便作罷,未曾想這一嘗滋味太好,似初雪入了口,一含即化,他忍不住深吻了下去。
暮青明知該推開步惜歡,可身子竟莫名虛軟,使不出半分氣力。她渾身都在癢,他咬她肩頭,她癢;他吻她頸窩,她癢;他的烏絲拂在她臉頰上,她也癢。癢入肌骨,連挪一挪的氣力也無,只聞見他的發香,那般自然的香氣。她想起在行宮時,宮中燈燭常點蘭膏,乾方殿中熏著甘松,氣味清苦,他身上便沾了這香氣。那時不曾多想,如今身上沒有這氣味,反倒想起那香來。
富貴人家多喜熏香,世有龍涎烏沉、伽南沉香,都是極貴之物,宮中應是不缺。她不知士族貴胄人家都熏何香,但絕不會是甘松。甘松清苦,難顯富貴氣,且有理氣止痛之效。此乃藥香,步惜歡常熏此香,可是身有苦疾?
這些思緒不過閃念,帳中昏暗,燭光映在帳簾上,眼前如燈影在掠,行宮、溪邊、前夜……
她不記得步惜歡何時起的身,只記得他起身時道:“下回莫再說舉不舉之事,世間男子聽不得此話。”
他下了榻去,深望了她一眼,似要將她此刻衣衫半解的模樣深深記著,然后便披了外袍走了,“睡吧,今日驗傷審案的也累了。”
暮青見帳簾放下,不一會兒聽見房門開關的聲音,步惜歡真走了。
屋外,男子披著外袍,衣襟半敞著,秋風起,烏發輕舞,襯那眉宇雍容矜貴。
步惜歡負手望那西北朦朧月色,問:“如何?”
月色跪道:“回主上,吳正招了,元修將他軟禁在府中,嘉蘭關城中的青州軍也派兵將圍在了府中,也軟禁了。”
步惜歡冷笑一聲,“元修殺敵如神,對家中到底是心軟了些。”
軟禁了吳正,只可軟禁一時,不可軟禁一世,人早晚要放。只要人一放,驗傷審案之事便會報與太皇太后和元家,他們終是要知道。他將看出毒殺元睿之事扛了,雖是為她著想有保她之意,卻終是受家事所累。
“主上之意是?”
“待元修放人,出了西北,殺!”
暮青次日本打算回石關城,早晨卻起晚了。這都要怪步惜歡昨夜走后,她見自己衣衫不整,夜里有些失眠。
用過早餐,她回到石關城時已近晌午。
她出關去草原的這些日子,軍侯的營房已換成了中郎將的府邸。軍中最低的將職已能開府獨居,只是府邸小,但也比營房好得多。月殺陪著暮青回來,一開門,月殺便將她往后一擋!
門后一道寒光刺出,西北深秋晌午的日頭依舊炙人,那寒光卻賽一場風雪,橫掃月殺眼前,直取他雙眼!月殺將暮青擋開時便向后一仰,那橫著的寒光掃空,卻又有一道寒光突刺,自下方而來,直刺月殺因后仰而露出的喉嚨。
月殺冷哼,竟不再躲,兩指快如烈電,喉前三寸一捏,寒光忽碎!只聽鏗地一聲,碎光飛射,釘刺入門,另一道碎光一橫,逼在了那刺殺之人的喉前。
“兩招。”月殺道,“不夠三招,不合格。”
“去你的合格!”劉黑子被半把斷匕逼著喉嚨,扯著嗓子罵,“你臨走前咋保證的?將軍受傷了沒?”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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