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琳的人尋了她好幾天,但都沒有音信。
侯琰讓岑湛派了人暗中保護著姜自明和趙如心,倒也沒有人去找他們麻煩,一切正常。
只有白宇揚,每天都透著不安。
姜宛白跟個沒事人一樣,每天都在學校里溜達,偶爾跑去找許晴天,也和何培聊聊天。
也會去找邱奕陽,看看他之前說的要培植的那株日輪花。
從邱奕陽那里出來后,正好碰上了向小小和文慧。
她倆現在看到她,熱情友好的不得了。
正好,姜宛白也想見她們。
三個人到了一家氣氛很好的甜品店坐下,各自點了吃的。
聊著女孩子喜歡聊的話題,自然就聊到了花,然后就聊到了邱奕陽的植物園。
“邱奕陽那么有本事,還很帥,按理說有很多女孩喜歡他,怎么他那里顯得門庭冷清啊?”姜宛白喝著果汁,隨口這么一問。
這跟何培說的一樣。
“那是什么原因?一兩個放棄了很正常,要是所有人突然都放棄了,那就太奇怪了。”姜宛白總覺得,這中間有什么問題。
向小小搖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里啊。我認識一個之前也喜歡邱奕陽的女孩子,有一次我看到她跟她男朋友約會,我特意找了機會問她之前那么喜歡邱奕陽,怎么突然就看都不去看一眼。”
“你知道她說什么嗎?”向小小神性兮兮的等著她倆好奇的搖頭時才說:“她說,‘我喜歡他嗎?不喜歡吧。’哈,你們不知道我當時都震驚了。”
“再后來,我也問過其他女孩子,她們也是完全沒有一點留戀。提起邱奕陽,就像是提一個只是知道這個人,但很陌生的樣子。”向小小嘆了一聲,“所以我想了想,這些人可能就是一時新鮮,得不到回應,所以就放棄了。”
文慧吸著吸管,有點好奇,“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每個人都一樣的反應啊。”
姜宛白贊同的點頭。
向小小微聳了一下肩膀,“所以啊,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不過,也不關我的事。”
“就是太奇怪了。”文慧感嘆了一句。
姜宛白也知道太奇怪了,曾經那么多人喜歡,突然一下子所有人都像是被剪了一個片斷似的,好像忘記了自己曾經有多瘋狂的愛慕一個人。
那種遺忘,太過機械。
一個人可以,但是一群人遺忘,就太奇怪了。
“對了,孝妃過幾天要到學校里來試藥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離開這里。”向小小看著姜宛白,“到時我們準備給她辦一個歡送會,你要不要來?”
“再看吧。”
“行,到時我再跟你說。她這次要是成功了,將來我們想要見她一面可就有些難了。畢竟是世界名模。”
姜宛白笑了笑,她跟舒孝妃沒有什么交集,去或不去,都無所謂。
現在她想著的是,邱奕陽身上有太多的疑點了。
想給他串起來,都串不順暢。
這個人,還得深挖。
吃飯的時候,侯琰接到岑湛的電話。
“救走了?”侯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姜宛白停下來,看著他。
侯琰見她也在聽,就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
“我們的人追了一路,還是追丟了。”岑湛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顯然是累著了。
“是她的人嗎?”
“應該不是。就一個人。”岑湛越想越氣,一個人就能把他們那么多人給甩掉,真是見了鬼了。
侯琰瞇著眸,伊夫琳的手里有這樣的高手?
姜宛白輕蹙著眉,等著岑湛繼續說。
“那人身手厲害,我們那么多兄弟都被他撂倒了。但是,他沒有重傷一個兄弟。”岑湛分析,“所以,我覺得不會是伊夫琳的人。”
侯琰蹙眉,“還有第三方?”
“哥,你記得在會所的時候,屏幕里出現的那個人嗎?”岑湛沉聲提起,“那個人說了,窮白不會放過伊夫琳。會不會是窮白?”
姜宛白咬著筷子,盯著手機屏幕。
“窮白……”侯琰念著這個名字。
“只是,為什么窮白要對伊夫琳說那樣一句話?窮白是認識我們中的誰嗎?不然,怎么會出現?”岑湛越想越覺得太多疑點了。
窮白的出現,簡直就是一個讓他們都意外的事情,
侯琰也不明白。
至于,他們都不知道窮白是個什么樣的人。
突然在那天出現,還丟下那樣一句話,誰都想不明白。
伊夫琳被帶走的時候,一直都在問誰認識窮白。
他們中的人,誰會認識窮白?
“繼續找,我馬上過來。”結束了通話,侯琰一抬眸就看到姜宛白還呆呆的盯著手機。
他怕她擔心,柔聲說:“沒事的,那個女人,我一定會找回來。”
“如果,她真的是被你們說的窮白帶走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去找了。”姜宛白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他說:“伊夫琳的人肯定也會知道她被人帶走了,到時她是死是活我,都跟我們無關。”
侯琰懂她的意思,“那個女人只要活著,必須在我手上。我不會再給她有傷害你的第二次機會。”他太了解這些亡命之徒,他們可以不計生命代價的除掉任何一個讓他們難堪的人。
伊夫琳在外面,她有極大的可能還會回來報復。
這個女人,在任何人手上他都不放心。
“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姜宛白語重心長,“既然有人把她帶走,那就讓她走。把話放出去,就說是窮白把她帶走了。你沒有必要非得把這個禍攬在身上。”
侯琰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握著她的手,“你放心,她在我手上,沒有人敢亂動。”
“可是……”
“不要再說了。我先陪你吃飯,吃完飯之后,你早點休息。要是不想睡的話,就叫許醫生來陪你聊聊天,或者,叫靈姝來也行。總之,不用擔心我,你好好的就行了。知道嗎?”
侯琰抓著她的手放在唇上,“別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
姜宛白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再多說。
點點頭,“先吃飯吧。”
“嗯。”
吃完飯后,侯琰就出去了。
姜宛白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清澈的目光剎那間變得犀利。
半個小時后,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條隱藏過后的短信,內容也是一些數字和符號,像極了一條垃圾短信。
姜宛白看過之后,徹底刪除了短信。
她回了臥室,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夜色朦朧,在一處廢舊的汽車修理廠里,有輕微的腳步聲。
伊夫琳被捆綁在一根柱子上,嘴上貼著封帶,還是穿著前幾天的會所里的那條裙子,不過已經臟亂不堪了。
頭發也很臟,臉上有血跡,那條雪白的大長腿,也不復往日的風華。
整個人看起來,很糟糕。
她聽到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終于,有個人影出來了。
看到那個人越來越近,她的嘴里發出“嗚嗚”聲。
這個人,就是把她從岑湛那幫人手里帶出來的人。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她的人來救她來了,可后來才知道,這個人不是。
戴著黑色兜帽的人走近她,終于看清了那張臉。
很峻冷的一張臉,五官深邃,雙眼冰冷。
她不認識這個人。
但是她看出來,這是那個說窮白不會放過她,說她完了的那個人。
他是窮白?
伊夫琳心里慌了。
沒有人知道窮白的真面目,除非,將死之人。
他沒有遮掩的出現在她面前,是不打算留她活口了?
男人撕掉她嘴上的封帶,“想問什么?”
“你是窮白?”伊夫琳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答案。
“我不是。”男人否認了。
伊夫琳震驚,“那你是誰?”
“我是誰,對你來說,重要嗎?”男人冷眼盯著她。
“你不是窮白,那抓我來做什么?”
“窮白要見你。”男人的話,再一次讓伊夫琳驚到了。
所以說,這個男人把她從那幫人手里帶出來,是窮白的意思?
她從來沒有想過招惹到窮白,沒有人想跟窮白結下仇恨。
之前,她還讓窮白接她的生意,可轉眼間,窮白為什么要……等等,難道,是有人找窮白買了自己的命?
這不是沒有可能。
只要開得起價,不論誰的命,窮白都能拿下。
當然,這也是有前提的。
窮白接的每一單生意,都必須是手上沾過血的。要只是個平白無故的人,ta是不會接手的。
伊夫琳從來都知道自己手上不清白,她也想過有人會買她的命,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突然。
“是誰要我的命?”落到窮白手里,她沒想過還能活著離開。
“窮白。”
“窮白?”伊夫琳難以相信,“為什么?”
男人沒再說話了。
寂靜的能聽到風聲空間里,偶爾外面會有鐵皮抖動的聲音。
伊夫琳想不通,自己什么時候惹上了窮白。
她越來越覺得那天會所里有認識窮白的人,還是有交情的那種。
不然,不會這么突然的。
沒有任何動靜,氣息,又有人出現了。
那一身耀眼的紅色出現在這充滿鐵銹味,又臟又亂的地方,仿佛增添了一縷溫暖。
但,更像是血色的浸染。
伊夫琳看到她的時候,下巴都驚得要掉了。
“是你!”
女孩笑容明媚,在昏暗的燈光下,也掩飾不了她的嬌艷。
看起來,那般的純潔天真。
她黑發間那枚如同蜘蛛爬上的花,正散發著駭人的恐怖氣息。
女孩走到她面前,粉唇微抿,抬手勾起貼在她臉龐上的金發,這個小小的舉動,卻讓伊夫琳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她現在才理解了一句話,越無害的人,才是越可怕的人。
之前有多么輕視她,現在就對她有多恐懼。
連呼吸,都壓抑著。
“嘖嘖,好好的一個美人,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女孩一臉心疼,眼里滿滿的疼惜。
伊夫琳僵硬著全身,喉嚨輕咽,干咧的嘴唇在顫抖,“你……就是窮白?”她還是不敢相信。
“窮白不是我。”女孩搖搖頭。
不是她?
伊夫琳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女孩抬手碰到摸到發間,漂亮的手指按在那枚既漂亮又邪魅的發夾上,“它才是窮白。”
伊夫琳好不容易稍微放下的心又一下子緊起來,她這是在逗她玩。
“你……”
“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女孩噘起了嘴,像個為難的小妹妹。
伊夫琳深呼吸,她咬牙,“落到你的手里,我沒想過活著離開。”
“嘖嘖嘖,怎么能這么消極呢?”女孩手指輕輕的搖晃了兩下,“人活著不容易,還是該爭取一下生路。”
“呵,我那樣對你,你會放我生路?”伊夫琳有自知之明。
“你不求我,怎么知道我不會放你生路?”女孩偏頭,可愛又單純。
伊夫琳早就不會相信她是真的單純無害,藏得這么深,怕是她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吧。
“你到底想怎么樣?”伊夫琳不想被她這樣玩弄。
“聽說,你有一座孤島。”
伊夫琳瞳孔緊縮,“是。”
女孩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轉,“要不,你把那島給我吧。”
伊夫琳蹙眉,“你就想要那座島?”
“不行嗎?”
伊夫琳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這種未知的,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很不好。
而且,這個女孩越來越讓她產生了懼意。
那座島,除了她,沒有人知道。
可這個女孩,竟然知道了。
那就代表著她的一切,她或許都了如指掌。
“是不是那座島給你,你就放了我?”
“對啊。”女孩很爽快,“當然了,我要的島,不僅僅只是島,還有島上的所有物資。包括,人。”
伊夫琳不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那座島,沒有人。”
“不,有。”女孩指著她,“你。”
“我?”伊夫琳越來越迷糊了。
女孩笑著點頭,“擁有你,就等于擁有你的所有人。懂我的意思了嗎?”
“你想收服我們?”
“收服嗎?”女孩認真的斟酌著兩個字,“你要這么說,那就是吧。”
伊夫琳盯著她,“為什么?”
“我缺人啊。”
“為什么看上我們?”她要真想要人,以她的本事,隨便都能拉一幫人為她效力,不可能等到現在。
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因為,我喜歡你。”
伊夫琳傻了。
“漂亮的女人,最毒了。”女孩打量著她,“你不僅僅是毒,還狠。我喜歡你的狠勁。”
她明明聲音輕柔的像棉花,眼睛干凈的如同明媚的藍天,臉上有著初生嬰兒般才有些天真,可在她的心上,就是伸出了鋒利的魔爪,張著血盆大口,眼睛里淬了毒的妖魔。
似乎,只要稍微違了她的意,她就會把她吃進去,嚼得渣都不剩。
“給你十秒鐘時間考慮。”女孩說:“十秒之后,要么你的人生就此結束,要么你繼續逍遙自在。”
女孩說完之后,對她的同伴說:“計時。”
十秒鐘,能考慮什么?
伊夫琳只知道自己不想死,活著,才有機會。
“我答應你。”
女孩揚眉,“這么快?”
“十秒鐘,也考慮不到什么。”伊夫琳說:“我想活著。”
“這才是聰明人。活著才有機會對我下手嘛。”女孩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挺好。”
伊夫琳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她在她面前宛如小丑。
女孩抬手,拿出一把匕首,割開食指,“張嘴。”
伊夫琳臉上浮現驚恐。
“怎么?怕了?”女孩揚眉,“如此,那就……”
伊夫琳張開了嘴。
女孩滿意的笑了,手指放到她的嘴上方,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我沒有那么傻,要是不能完全控制你,我干嘛要收服你?”
一滴鮮艷的血滴進伊夫琳的嘴里,她強忍著血的腥味,第二滴血,卻成了灰褐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血。
第三滴,是黑色的。
伊夫琳心底的恐懼終于無限的放大,她的血怎么是黑色的?
她沒有辦法再冷靜,這種時候,她更沒有辦法抗拒。
“這三滴血,又得吃好多肉才能補回來啊。”女孩放下手,那個一直在旁看著的男人拿出手絹,纏在她的手指上,聲音低啞,心疼道:“你不該這樣。”
“失三滴血,擁有一個幫手,不虧。”女孩再捏手指,已經擠不出血了。
只是那道口子有點長,真是大意了。
伊夫琳盯著她,“你的血,為什么是黑色的?”
“你聽說過蠱吧。”女孩轉過身,問她。
伊夫琳擰緊了眉頭。
女孩笑著說:“看來,你是聽說過的。你喝了我的血,我死了,你也得死。所以,你一定要祈禱我能多活些日子。”
伊夫琳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慘白。
“放了她。”女孩退后兩步,“接下來,你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被窮白殺了。帶著你的人,離開這里。”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伊夫琳沒得選擇。
她很氣,很怒,但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
說到狠,她比她更狠,更毒!
“你要的島……”
“總有個時候,我會來收的。”女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別試圖逃跑,你跑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說罷,對她露出一個無比嬌媚的笑容。
男人把伊夫琳的繩子解開,從旁邊拿出一個袋子丟給她,“給你的。”
伊夫琳接住袋子。
他們一前一后,已經走了出去。
她打開袋子,里面是一套干凈的衣服。
看著那套衣服,她深呼吸,再不甘,也得認命。
侯琰回到學校天都快亮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臥室,女孩側著身睡的很安穩。
睡著的樣子,像極了貓咪,乖巧安靜。
他輕輕的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只盼著她永遠都能這么柔美安穩。
忽然,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
他伸手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那樣。
只是,她還是緩緩我睜開了眼睛。
“你回來啦。”姜宛白眨了幾下眼,動了動,也沒有起來,只是溫柔的看著他。
“嗯。”侯琰把她扶起來,“睡的好嗎?”
“很好。”姜宛白靠著枕頭,“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侯琰抓著她的手,“沒事。”
“怎么樣了?”
“死了。”
姜宛白愣道:“死了?”
“嗯。找到人的時候,面目全非。”侯琰低頭,看到她左手食指上有一條口子,擰緊了眉,“怎么傷了?”
姜宛白看了一眼,笑了笑,“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還好傷口不深,沒事的。”
侯琰起身,去外面拿了一張創可貼,細心的給她包上,“不能沾水。”
“小傷而已,我也沒有那么嬌氣。”
“萬一感染了呢?”侯琰很擔心她。
姜宛白笑著說:“你再這樣對我,我以后生活怕是都難自理了。”
“沒事,有我。”
“我總不能一直靠你啊。”姜宛白已經沉陷在他的溫柔里,“你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不是嗎?”
侯琰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為什么不能?”
“難道你準備走哪把我帶哪?”
“嗯。”
“我才不要呢。”
“我要就行了。”
“……”姜宛白不跟他爭這些,掀開被子,“我要起床洗漱了。你先出去。”
“我幫你。”侯琰把她抱起來,走到洗手間才放下,“刷牙你自己刷,但手不要沾水。臉我幫你洗。”
姜宛白忽然來了惡趣味,“那你要不要幫我上廁所?”
伊夫琳死了,岑湛懷疑是窮白殺的。
因為,當初窮白說過,伊夫琳完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伊夫琳的那些手下,全都撤離了。
只有窮白干掉的人,才沒有人報復得了。
“不管怎么樣,伊夫琳死了,她的那幫人也離開了華國,這個危機,算是解了。”岑湛這幾天為了這事,腦子都不夠用了。
白宇揚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比如,窮白為什么要干掉伊夫琳?伊夫琳就這樣死了?還有她的那幫人,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華國?
這不是他們的作風。
姜宛白點頭,“總之,沒有引起更大的危機就好。”
“哥,你覺得這事蹊蹺嗎?”岑湛嘴上雖然那么說,但也知道這事太詭異了。
侯琰摟著姜宛白,看著她食指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結了痂,但他還是心疼。
他說:“只要死了就好。”
岑湛明白。
他們要的不是過程,只要結果。
門鈴響了。
幾個人齊齊看向門口,白宇揚起身,“我去開門。”
向小小看到開門的是個文質彬彬,溫潤如玉的男人,有點呆了。
“你找誰?”白宇揚這幾天心情都不怎么好,但還是盡量柔和。
“我找宛白。請問,她在嗎?”向小小有些拘謹。
白宇揚點頭,“在。”
“我,能進去嗎?”
白宇揚回頭看了眼姜宛白,姜宛白點頭。
向小小進了房間,看到房間里有三個大帥哥,都懵了。
她認識姜宛白身邊的那個侯教授,但其他兩個男人,她沒見過。
而且,這三個男人都是不同風格的。
侯教授自然是不用說,他身上氣質,無人能及。如天上云彩,飄忽不定,令人向往。又似人間最美的花,嗅之香味,觀之美貌,卻不敢摘采。
他看起來很平易近人,實則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哪怕是他在笑,他眼睛里有星辰,也不敢輕易的去靠近他。
開門的這個男人,溫潤如玉,五官柔和,一身白色的衣服,干凈的像是童話故事書里走出來的王子,美好的看不見世上一點點的塵埃。
看他一眼,就怕將他玷污了。
另一個男人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略有些放蕩不羈,很酷的感覺。他壞壞的眼神,很容易就讓女人動了心。
只是,這樣的男人,又有誰能征服?
“小小,你找我有事嗎?”姜宛白柔聲問。
向小小回過神來,笑著說:“文慧明天要辦個生日宴,她想邀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
“她明天生日啊?”
“嗯。現在還在準備生日宴上的東西,所以叫我來請你。她說,你也可以帶上你男朋友。”向小小看了眼侯琰。
比起上一次見到的樣子,好像冷漠了許多。
“好,我會去的。”姜宛白沒有拒絕。
“那……我走了。”
“要不要再坐一會兒?”
“不用了,我也得去幫她。”向小小跟他們道別后,就走了。
岑湛想了想,“文慧?就是那個文家的女兒?”
“嗯。你認識?”姜宛白問。
“我跟她哥見過。”岑湛看著姜宛白說:“她那個哥哥不是什么好鳥,嫂子你要是去的話,記得帶上哥。”他瞥了眼侯琰。
姜宛白問侯琰,“你要去嗎?”
“去。”侯琰自然是要去的。
姜宛白抱著他的胳膊,看著岑湛,“完美解決。”
“贊。”岑湛豎起大拇指。
聊過之后,白宇揚得回去了。
岑湛同他一起,侯琰則說要送送他們。
姜宛白知道他們三個有話說,也不拆穿。
雖然沒有說,但侯琰心里一定也有疑惑未解。
不當著她的面說,是怕她擔心。
她理解。
三個男人下了樓,到了停車場,侯琰叫住了白宇揚,“事情已經過了,就不要再想了。”
“我沒有多想。”白宇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宛白跟著你,我很放心。”
“當初我確實是怪過你。”侯琰也不怕他生氣,“是你把那幫人招惹過來的,害宛白受了傷。不過,你是宛白的哥哥,你有事,我們不會不管的。”
白宇揚笑了笑,“知道,謝謝。”
“不過,伊夫琳真的死了嗎?”岑湛突然來了一句。
倆人齊齊看向他。
岑湛縮了一下脖子,“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這是提出我的懷疑,沒有問題吧。”
“如果窮白不是殺了她,而是救了她呢?”岑湛倚著車身,“有沒有這種可能?”
白宇揚聽他說了這句話才皺起了眉,“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窮白救人。”
“她最好是死了。”侯琰冷冷說的了一句。
岑湛揚了揚眉,“對,不然還得死一次。”他拉開車門,“哥,我走了。”
侯琰點了一下頭。
白宇揚說:“不管怎么樣,請你照顧好宛白。”
“不用你說。”
“走了。”
“嗯。”
侯琰雙手插在褲袋里,看著他倆開車離開后,臉色凝重深沉,好一會兒才轉身回了宿舍。
第二天,姜宛白吃了藥和早飯,準備收拾一下就跟侯琰去文家。
剛出門侯琰就接到了傅明菲的電話。
“她很難得給你打電話啊。”姜宛白看到那個名字在跳動,在此之前,確實是沒有見過她給他打電話。
侯琰很坦然的接了電話,按了免提,“喂。”
“阿琰,靈姝生病了,你能不能來帶她去醫院?”傅明菲的聲音里透著焦急,“我帶她去,她就是不去。她也不準我告訴伯母,怎么辦?”
姜宛白一聽是連城靈姝生病了,也有些擔心。
“電話給她。”侯琰很淡定。
“她吃了藥,現在睡下了。但是溫度沒有退,所以我才擔心。”
姜宛白聽她這么說,就知道連城靈姝病得不輕。
不讓家人知道,也是怕他們擔心。
“你去看看吧。”姜婉白小聲說。
侯琰蹙眉,“那你呢?”
“我又沒事。”姜宛白說:“你先把她送到醫院,我去跟文慧打個招呼,再去找你們。”
侯琰還是不放心。
“那種地方,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不會讓我自己有事。”姜宛白拍了拍他的手,“靈姝現在還病著呢,不能拖久了。”
最終,侯琰還是同意了。
等侯琰開車走了,姜宛白才慢慢出了學校。
走到校門口,一輛車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車窗落下,是邱奕陽。
“你去哪?怎么一個人?”邱奕陽問。
“參加朋友的生日宴。”姜宛白看他開著車,“你這是……”
“我去給植物研究院送花。”邱奕陽看她一眼,“要是不嫌棄,我載你一程?”
姜宛白揚了揚眉,“好啊。”
坐上車,邱奕陽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
“為什么要拒絕?”姜宛白坐得很端正,“有方便之門為我打開,我要是不去的話,那就太虧了。”
邱奕陽被她逗笑了,“你男朋友呢?”
“他有事回家了。”
“噢。”
姜宛白看了眼后座包裝的很牢的花,“那也是新品嗎?”
“嗯。”
“為什么包得死死的?不怕捂死了?”
“那花太香了,聞久了會頭暈。”
“噢。”姜宛白也知道有一種花香太濃,聞多了就會頭暈想吐,“你們還真是了不起,要是想做點壞事的話,培植幾盆會放毒的花就好了。”
邱奕陽笑道:“那可能會得先把自己毒死。”
姜宛白也笑了。
邱奕陽把姜宛白送到了文慧家別墅區外面的公路上,只需要進了大門,再往里走不久就能到。
他有事,所以就沒有把她送到底。
“謝了。”
“客氣什么。”
姜宛白下車后,邱奕陽說:“自己注意安全啊。”
“嗯。拜拜。”
等邱奕陽走后,姜宛白才根據文慧發的地址找進去。
她拿了請帖給保安,人家才放她進去了。
只是里面很大,她也找不著是哪一棟,就站在門庭不遠處沒走。
給向小小打了電話,“我好像找不著在哪里,你能出來接一下嗎?”
“你等一下,我馬上叫人來接你。”向小小語氣很急,應該是在做什么事。
姜宛白站在那里沒有動,很快一輛超跑遠遠的開過來,在她面前一個飄移停穩后,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花外套的男人下了車。
那張臉不難看,但就是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耳釘很晃眼,那粉面油頭的樣子,實在是欣賞不太來。
“你就是我妹妹的朋友姜宛白?我是文濤。”
姜宛白張了張嘴,“你好。”
“呵。”文濤打量了她一眼,“挺漂亮的。”
“謝謝。”姜宛白笑的很禮貌。
“走吧。”
“坐車?”
“對啊。要走路的話,得要十幾分鐘呢。”文濤說著去拉她的手,“上車。”
姜宛白避開他,“沒關系,我走。”
文濤看出了她的拒絕,舌尖抵了抵口腔內壁,很無語的樣子,“我專門出來接你的,你說你要走路?”
“不好意思。”
“你這是在擔心什么嗎?怕我對你不軌?”文濤很不爽,從來沒有女孩子拒絕過她。
這個女人,拒絕表現的如此明顯。
姜宛白面上保持微笑,“不是,我身體不好,醫生說需要多運動運動。”
文濤蹙眉,“少運動十幾分鐘,又不會死。”
“辛苦你了。”姜宛白不想再跟這個人說話了。
文濤輕哼了一聲,“早知道,我就不來接你了。”真是的,一點也不給面子,不識趣。
來參加生日宴,竟然連車都沒開。
要不是文慧的朋友,他才不來接呢。
姜宛白沒再說話,從他來的方向走。
“你真的不上車?”文濤不死心。
姜宛白沒回應。
文濤氣得甩上車門,一腳油門從姜宛白身邊轟過去。
文慧見他一個人回來了,急忙問,“哥,我朋友呢?”
“你那是什么朋友?我讓她上我的車,她竟然駁我的面子!”文濤冷哼,“倒是有幾分姿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仗著這幾分姿色被人給捧上了天。”
“哥!”文慧立刻喝止他,“你閉嘴!”
“我為什么要閉嘴?”文濤翻了個白眼,“你哥我什么時候被一個女人拒絕得這么沒面子?”
文慧急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別招惹她。”
“對,確實不一般。柔柔弱弱的,不就是想讓男人哄嗎?也不知道憑著那張臉,招了多少男人。”文濤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已經在外面混了。
他自認為自己是文家的公子,很得意,行事也很囂張。
但凡他看上的姑娘,沒有一個是沒撈到手的。
當然了,也有不給他面子的。
不過那種女人的下場就有點慘了。
總之,他看上的女人,就得對他順從,不然沒有好下場。
剛才那個女人,長的確實跟個天仙似的,也難怪那么傲嬌。
呵,女人嘛,再怎么硬骨頭,總有調教好的一天。
文慧急得把他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你不準對她起什么心思。”
“呵,我還非得要好好的調教她。”文濤冷笑,“她得為她對我的無理,付出代價。”
“你讓她付出代價?”文慧真是覺得他這些陋習沒得救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招惹了她,不光是你,還有我,爸媽,我們全家,都跟著完蛋!”
文濤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妹妹,“我說文慧,你是不是見鬼了?就她?”
“上一次我們家出了那么大的變故,你知道是為什么嗎?”文慧壓著怒火問他。
那個時候,他還在國外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根本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糟糕。
是后來危機解除后,父母才告訴了他。
也正是那次之后,他才回來了。
文濤毫不在意,“做生意難免出現危機。”
“那你又知道危機為什么一下子就解決了嗎?”文慧真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爸的人際關系強唄。”
文慧真是要氣得吐血,她真的不知道將來文家要怎么交到他手上。
她呼吸,“不是。是我去拜托姜宛白,不到半天,我們家的危機就解決了。”
文濤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揮手,“呵,扯淡。”
“文濤,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必須警告你,不準招惹她。她在你面前,你只能捧著她。我告訴你,你要是得罪了她,你就玩完了。”文慧難得這么嚴肅的跟他說話,“你要是不信,盡管試試。至于后果……希望你能承受得起。”
說罷,文慧走出家門,去找姜宛白。
文濤愣在那里,有點懵。
第一次他妹妹這么跟他說話。
只是,那女人真的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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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做電飯煲蛋糕?有沒有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