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太太一回到侯家,宛如女主人一般,開始巡視,然后指出哪里她不喜歡,要求換掉。
這樣的畫面,她每一次來都會發生。
莊園里的傭人其實都很怕老太太回都城。
連城姒也不管,隨便她怎么折騰。
等她折騰累了,也就停了。
“我這次要住到小琰訂婚才走。”老太太很淡漠的看著她,“這些天,你看不慣得得忍著。”
連城姒早就習慣老太太這樣的語氣,不管是跟侯庭謙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還是結了婚后,反正她都是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
要不是她生下了侯琰,加上連城煜的官升得快,老太太才不會這“紆尊降貴”的跟她坐在一起說話呢。
“瞧您說的什么話。您是長輩,是婆婆,哪能有看不慣這種說法。”這些年,她別的沒有學到多少,但是昧著良心哄老太太,還是學會了。
也不是她詛咒老太太,老太太再怎么囂張狂妄,頤指氣使,也沒有多少年了。
讓著就讓著唄。
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那就看誰耗得過誰了。
“哼。”老太太冷哼一聲,明顯也是不信她這話的。
都做這么多年婆媳了,誰是什么樣的性子,都摸透了的。
話是真是假,心里也有個數。
“今晚,叫小琰和姜家那丫頭,回來吃飯吧。”老太太如同太后一般,發著話。
“我會打電話的。”連城姒當著她的好兒媳婦。
這時,芳姨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走進來,“老夫人,這是宛白小姐差人送給您的禮物。她還真是有心,知道您來了,就趕緊叫人把禮物給您送來了。”
連城姒盯著那盒子,有點奇怪。
老太太也不是第一次來,之前可沒有這種事。
怎么今天,老太太前腳剛到,她就備了禮物送來了?
老太太看了眼那個盒子,倒是符合她的眼緣。
“她倒是比起之前,要懂事許多。”姜家那丫頭,要不是讓祈大師算了一卦,她斷然是瞧不上那種人家的女兒。
接過盒子,瞧著這盒子的做工,很精致,也很貴氣。
越看,越深得老太太的心。
用這種盒子裝的禮物,應該也是用了心的。
她打開鎖扣,掀起盒蓋。
“啊!”
盒子飛了出去,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如同抹了白面粉,驚惶失措,嘴唇在顫抖,渾身都在哆嗦。
那個仙風道骨的祈大師見狀,擰起了眉頭,站起來盯著落地上的那只有大拇指般大小的紅色蜘蛛。
“這……”連城姒也嚇到了。
這種長了毛,還有八只腳的蜘蛛,誰看了都頭皮發麻。
祈大師抽了兩張紙,將那蜘蛛捏住,直接扯斷它的腿,然后擰開了頭,最后用紙包住,拿了一個茶杯,讓傭人拿了一瓶白酒,倒進茶杯里,點了火,燒了。
老太太終于緩過了神,大口的喘著氣,“姜宛白這是想做什么?”她氣得想罵人。
連城姒心顫顫的,她哪里知道“姜宛白”想做什么。
那孩子,不像是個會做這種惡作劇的人啊。
今天是怎么回事?
眼看著要訂婚了,怎么還搞了這么一出?
老太太受了驚嚇,實在是沒扛住,讓傭人扶著回房了。
“小琰,你奶奶來了。”趁著老太太回了房,連城姒給侯琰打了個電話,“宛白給她送了一份禮物,你知道是什么嗎?居然是一只看起來很惡心,很嚇人的紅蜘蛛。你奶奶那張臉,當時就嚇白了。”
接到電話的侯琰接受著母親大人說的話信息,送禮物?還是送的蜘蛛?
呵,這手法,可不是那個假的敢做的。
那女人,竟然給了老太太這么大份見面禮。
也不怕老太太年紀大,心臟不好,萬一嚇到心臟驟停了可怎么辦?
“你在聽我說嗎?”連城姒說了半天,也不見有回應,“你問問宛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送錯了,或者被誰調包了?”
必須得給個解釋啊。
而且,還得是能讓老太太接受且原諒的解釋。
不然眼看著離訂婚越來越近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太好了。
她也不知道“姜宛白”這三年明明這么努力得到了老太太的認可,怎么今天做出了這樣的事。
“媽,這是她送的。”侯琰嘴角帶著笑。
正等著讓他簽合同的沈秘書看到他臉上的笑,都驚得差得掉了下巴。
她跟著他兩年了,一直都知道他是雪山上的最不可觸碰的一道風景,只能戰戰兢兢的好好工作,每天都在祈禱著不要做錯事,不要被他罵。
能夠看到他面無表情就已經是最大的愿望了。
可是現在,他竟然笑了!
而且跟他對話的還是他的母親。
以前就算是侯夫人來公司,也不見他笑的這般迷人。
太神奇了。
這是不是代表,四季如寒的日子要到頭了,會迎來春天的氣息?
“什么?她怎么能送這種東西?你不知道你奶奶當時下成什么樣了。要是……”
“媽,她有時候還是很調皮的。偶爾惡作劇一下,加深感情。”侯琰拿過沈秘書手上文件,掃了一眼,直接簽字。
沈秘書不時的看著老板的臉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怎么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寵溺?
她有時候很調皮?
這是在說姜小姐嗎?
姜小姐看起來,明明很知性溫婉,怎么看都跟……調皮掛不上鉤呀。
真的是說的姜小姐嗎?
她也不敢去懷疑,要不是姜小姐,總不會是外面養的女人吧。
趕緊把這個想法給打消了。
“媽,我還在做事,先掛了。”
結束了通話,他臉上的笑容卻是更深了。
沈秘書看到老板臉上的笑容,心花怒放。
簡直太誘人,太好看了!
原來,老板是會笑的。
原來,老板笑起來,如此醉人。
“發什么呆?”侯琰拿著文件在桌上敲了敲,提醒著走了神的沈秘書。
沈秘書嚇得一哆嗦,立刻站直腰,“老板,你剛才笑了。”
“很奇怪嗎?”
“您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笑過呀。就算是姜小姐來看您,也不見您高興過。”沈秘書被他那笑容一迷惑,這種話都敢說出來了。
侯琰睨了她一眼,“只有姜小姐,才能讓我高興。懂?”
沈秘書一聽,頓時覺得自己吃了一碗狗糧。
以前沒覺得姜小姐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啊,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重要了?
大概,是要訂婚了,心情愉悅吧。
沈秘書走后,侯琰拿著手機在指間轉了轉。
他撥了個號碼過去,電話那頭略有些嘈雜,一聽就不是在什么正經的地方。
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在哪里?”詢問中帶著不喜。
“在酒吧。”對方倒是很坦誠。
他皺起了眉,“大白天的在酒吧?”
“你也覺得晚上來更適合對吧。”女人聲音很軟,很柔,在嘈雜聲中,也顯得那般的清晰。
他一聽,臉色更加陰沉。
自從她重新出現在他眼前開始,她之前仿佛是被壓抑了天性,現在才完全釋放了。
他拿上車鑰匙,“在哪個酒吧?”
“你要來找我?”
“嗯。”
“李顯這里呀。”
“等我。”
侯琰走出辦公室,沈秘書見他要出去,趕緊快步上前,“侯總,您要出去?”
“有事?”他進了電梯,神色淡漠。
“下午各部門經理要匯報工作。”一向以工作為重的侯總,該不會是忘了吧。
侯琰蹙眉,他真的忘了。
看了眼時間,“幾點?”
“三點半。”
“我先出去一趟,三點半之前回來。”說罷,他按了電梯。
門關上了,秘書微微張著嘴,也不知道這兩天老板是怎么回事,怎么時不時的怠工啊?
侯琰不是怠工,他現在得去管管那個叛逆的女人。
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玩。
驅車直接到了酒吧,這個時候玩的人也不少,熱鬧非凡。
他目光如同精密的掃描儀器在人群里尋找,鎖定目標,直接走過去。
女人正喝著酒,跟李顯不知道在說什么,哈哈大笑,很是狂浪。
還是穿著很顯眼的紅色外套。
若是以前,紅色只會讓她看起來氣色更紅潤,有朝氣,鮮艷亮麗。可是現在,這抹紅在她身上,他看到了火辣,張揚,狂妄,邪佞。
以前,她是一朵清新且嬌羞的小雛菊,在風中綻放,讓人想要細心呵護。
現在,她是一朵盛開的很妖艷,張揚的罌粟,嬌艷的心驚,美的動魄。
坐在那里,笑的明媚,動人。
要不是有李顯坐在那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蜂擁而至。
“喂,人來了。”李顯看到了侯琰,提醒著旁邊的女人。
侯琰的氣場,從來不需要刻意去關注。
完全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出現,是帶著一股無形且具有壓迫性和攻擊性的氣場迎面而來。
想不注意都難。
姜宛白抬頭,嘴角還掛著笑容。
對上男人那雙深邃暗沉的眸子,她微微挑眉,往沙發上一靠,“這么快?”
“什么時候學會喝酒的?”看到她面前的那幾個空瓶子,她的手上帶端著一杯,臉色紅潤嬌俏,嘴唇飽滿盈潤。
膚白貌美,喝過酒后的樣子,眼神變得有些醉意,眼波流轉之間,帶著風情萬種。
也就只有李顯心里有人,才這般不為所動。
若是換成別的男人,真不知道在她身邊怎么坐得住。
他沉著臉,接過她的杯子,放在桌上,睨著李顯,“你就讓她喝?”
“她是個成年人,身體沒有毛病,為什么不能喝?更何況,顧客至上。上帝要喝酒,我能不賣?”李顯聳聳肩,“更何況,你家這個人,一般人哪里能制止得了?”
以前的姜宛白他都不見得搞得過,更何況是個升級版的。
他可不行。
侯琰無話可說。
畢竟,現在這個女人,確實是一點也不乖了。
她的身體好了,脾性也上去了。
估計是當初知道活不了多久,所以才收斂一點,免得真要動武,打不過別人。
侯琰把她拉起來,“跟我回去。”
“回哪?”姜宛白垂眸盯著抓著她的那只手。
“總之,不準在這里。”他拉她,可她就是對抗著不起來。
“我就要在這里,你管得著?”她蹙眉,“放手。”
李顯早就注意到了侯琰碰了姜宛白,他可記得姜宛白是不能被人碰的。
上一次在餐廳的時候,她那反應,可絕了。
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擔心。
等他再重新盯著侯琰的手,手倒是松開了,不過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他差點把酒杯摔出去。
侯琰直接上手,將倔犟的女人抱起來。
“……”李顯眼睛都瞪圓了。
他竟然敢抱!
姜宛白身體騰空,雙手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微揚,“大庭廣眾之下,你這么抱我,就不怕讓你的未婚妻看到了?”
“我抱我的未婚妻,被看到了又怎么樣?”他無視李顯那驚得快掉了下巴的神情,抱著姜宛白就走了。
李顯張了張嘴,“……”就這么走了?
不是,姜宛白不排斥他觸碰啊!
侯琰抱著姜宛白走出酒吧,外面的陽光很刺眼。
她閉上了眼睛,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好像春茶般的清香,很好聞。
聞著很舒服,很安心。
看到她這個舉動,冷沉的臉變得柔和了些。
眼神,也有了回溫。
“干了壞事,就跑來瀟灑。還真是可以啊。”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帶著調侃。
姜宛白瞇起了眼睛,她這個角度正好對上他性感的喉結,說話的時候,會上下滾動,莫名的很想咬一口。
再往上,便是他的下巴,線條硬朗,棱角分明,皮膚也透著健康的白,是個很有型,很俊美又man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看了不心動?
要是被他這樣抱在懷里,根本就不可能淡定得了。
可偏偏,她心無波瀾。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姜宛白勾起了唇角,“你打算怎么辦?”
他果然很了解她,這么快就知道是她干的事了。
“干的漂亮。”
姜宛白愣了愣,還以為他是來算賬的呢。
這男人……
“你家老太太肯定氣得不輕吧。”她能想象得到,那老太太看到盒子里的東西,臉色一定不太好看。
不然,他也沒有這么快知道這件事。
“嗯。”侯琰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那輛車。
他的語氣里,竟然聽出了寵溺。
姜宛白看了眼他的車,“我開車的。”
“沒事。”侯琰把她放在副駕駛,凝視著她,“姜小姐,你現在得陪我去個地方。”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姜宛白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把車開到了Sole公司樓下。
看到這棟大樓,她挑起了眉,“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讓他們好好認認,我的未婚妻。”侯琰繞到她那邊,打開了門。
他彎腰,將她抱出了車子。
她的身體雖然好了,可是這腰肢,還是那般的弱不禁風。
特別是現在,喝了酒后的女人,臉上帶著一抹誘人的酡紅,嬌艷欲滴的樣子,讓人心猿意馬。
風揚起了她的裙紗,仿佛要化成一只蝴蝶飛走。
他必須得把她拴在自己身邊,要是松了手,他怕又找不到她。
“這么高調?你不怕你的未婚妻知道了?”姜宛白沒想到他竟然到了公司門口,還這么囂張。
“我的未婚妻,是你。”侯琰抱著她往公司走。
遠遠的,他們并不知道,有攝影愛好者在一個正好的地方,拍下了這么唯美的一幕。
正因為這一張照片,成了后來的津津樂道。
大廳的保安和前臺看到總裁抱了個女人進來,都驚得發了呆。
完全受了沖擊。
什么時候,他們總裁會抱女人?還到了公司!
這是怎么了?
而且,他懷里的那抹倩影也太嬌美了吧。
等等,那不是姜小姐嗎?
只是什么時候,總裁和姜小姐這么高調了?
雖然姜小姐也會來公司,但極少一起出現,連牽手都沒有發生過,最大程度就是姜小姐挽著總裁的胳膊。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畫面啊。
這恩愛不秀就不秀,一秀就是這么高級別的,受不了。
保安上前按電梯,姜宛白側過臉,對保安微微一笑,“謝謝。”
那保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天啊。
姜小姐也太溫柔了吧。
不,姜小姐一直都很溫柔,只是今天的笑容,看起來比以前格外的美。
比花兒還好看。
“您客氣了。”還好他受過專業的訓練,不然他說話肯定都是顫抖的。
姜宛白還想笑一下,畢竟人家這么體貼。
只是還剛抬頭,抱著他的男人就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胸前按了按,明顯是不允許她再到處撩人。
姜宛白皺了皺眉,這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別以為她對他不反感,就能這么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要是惹毛了,她就甩他的臉,看他怎么在員工們面前立足。
電梯門關上了。
保安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剛才他感覺到了老板身上的殺氣了。
是因為姜小姐對他笑嗎?
嘖,還好電梯門關得快,不然他真的不難保證自己今天還能不能回家了。
“你是不是也這么抱她?”
“沒有。”
“那你突然這么抱我進來,不怕讓她知道了?”
“我抱我自己的女人,怕誰知道?”
“……”好像是這么個理。
“那要是她一會兒也來了呢?”
“你是正牌,怕她一個冒充的?”
“……”也對。
只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想把冒牌的踢出局啊。
曾淼可是跟她斗了很多年,這次冒充她,肯定不是單純的只想冒充她,占領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更何況,那個人還沒有出現。
這種時候,讓她繼續享受著這一切,挺好的。
“接下來,你還打算怎么破壞?”侯琰垂眸看著懷里的女人,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排斥他了。
果然,他的決定是對。
每天必須跟她在一起親密接觸,只有這樣,她才能更快的找回原來的感覺。
姜宛白皺眉,“破壞什么?”
“你這么做,不是想破壞五天后的訂婚禮嗎?”男人一副將她看穿的樣子。
姜宛白視線躲開,認真的想了想,“你五天后訂婚嗎?”
“……”裝,真會裝!
姜宛白咧嘴一笑,眼睛里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純粹的像個孩子。
如果,他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一定會被她的眼神所騙。
電梯門開了。
沈秘書正看著時間,很怕老板又放鴿子。
聽到電梯門開,她抬頭,就怔住了。
“侯總,姜小姐。”這是個什么情況?
看這樣子,明顯就是一直抱著上電梯的呀。
什么時候開始,老板對姜小姐寵到這種地步了?
姜宛白看著沈秘書,“好漂亮的小姐姐。”
她并不知道侯琰的秘書是女人,一直以為他沒有秘書的。
畢竟,岑湛不是經常跟著他的嗎?
沈秘書:“……”今天的姜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你不喜歡?”侯琰停了下來,看了眼沈秘書。
沈秘書莫名的被那個眼神給嚇到了。
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問姜小姐這個問題?
難不成,姜小姐要是說不喜歡,就會把她給開除嗎?
“沒有呀。”別說她心理沒問題不會阻止他的工作中出現異性,更何況現在她對他還沒有獨寵的感覺,她更是不會在乎了。
沈秘書一聽,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今天的姜小姐,看起來很奇怪。
“她的工作能力很強,有時候會幫了處理很多問題。比岑湛差不了多少。她有男朋友的,而且在談婚論嫁了。”侯琰抱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沈秘書震驚,老板這是在夸她嗎?
不過,更像是在跟姜小姐解釋吧。
“噢。那必須得留下來,是個人才。”姜宛白點頭。
侯琰將她放在沙發上,她的臉色現在還有些紅。
皺起了眉頭,“你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就三瓶。”
“以后,不準喝酒了。”喝多了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要把她給拐走。
姜宛白緩緩搖頭,“我已經禁酒很多年了,好不容易能喝,怎么可能不喝?”這件事,她不會同意的。
“我說,不準喝了!”侯琰上前,雙手撐在沙發兩邊,將她圈在自己的身下,英氣逼人的雙眸帶著警告。
門沒有關。
沈秘書還在外面,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驚訝的捂住了嘴。
這可是三年來,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啊。
怎么這倆人,突然變得這么恩愛了?
“你管得著我?”姜宛白根本沒在怕的。
情不動也好,就算他壓得再下來,她也不會不好意思。
反而是侯琰,看到她這么囂張的樣子,那呼吸噴在他的臉上,酥酥麻麻的,真的很想把她按在身下好好的“揍”一頓!
現在她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張牙舞爪,不管他怎么靠近,她都很淡定。
這一點,讓他不淡定。
“你看我管不管得著。”說罷,不顧這是辦公室,直接就覆上了那張很傲嬌,很得意的嘴唇……
我的天啊!
沈秘書萬萬沒想到她再看的時候,竟然是這種畫面。
這可是辦公室啊。
而且,門沒關!
什么時候老板這么不在意細節了?這層樓雖然只有兩個辦公室一個會議室,在上面辦公的一般就兩個人,老板和她。
可是,她也是個人啊。
能不能在意一下她的感受?
雖然她有男朋友,但是大白天的看到秀恩愛,她也很害羞的,好吧。
她趕緊走遠一些,跑去電梯門口守著。
萬一一會兒有人上來了,她得提醒。
只是不知道里面一會兒要進入到什么模式,畢竟離匯報工作的時間,也不遠了。
最關鍵的是門沒關,到沒到點她也不敢過去。
要是門關上的,到點了她至少還可以去敲門。
門沒關,她萬一過去了,看到了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那該怎么辦?
沈秘書還在糾結中,里面的兩個人已經結束了。
現在他們最深的親密接觸,也只有親吻。
女人的臉越加的粉紅,氣息也變得微重,那雙眼睛在情迷之后格外的誘人。
“怎么樣?感覺還好嗎?”他勾過她耳邊的發,聲音低沉性感。
姜宛白略有些喘,勾唇,“一般。”
“……”算了。
他怎么能跟一個有心理病的人計較呢。
至少是一般,而不是沒有感覺。
至少只有他可以這么跟她接觸,已經是很不得了了。
他不能想著一步登天,有的是時間。
“一會兒我要開會,你去里面休息。”侯琰再一次將她抱起來,手量了一下她的腰,“付航對你,也不是很好。”
這話,有點酸。
姜宛白也不想動,有人抱,她干嘛要下來走。
“他對我很好。”
“對你好,為什么你身上的肉越來越少了?”
姜宛白下意識的看了眼胸口,并沒有啊。
她還記得當年,她說他是她的男人,他掃了她一眼,說她太小。
當時以為他說的是她年齡太小,后來才知道,他說的是這里的發育。
這男人,又變著方嫌棄她的身材呢。
“曾淼看著肉比我多。”她悠悠的來了一句。
侯琰把她抱到里面的休息間。
這三年來,他更多的時間是在這里過夜。
在這張床上,度過了無數個想她的夜晚。
現在,她終于回來了。
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順勢就俯身下去,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薄唇輕啟,“是嗎?肉多的不一定是精品。”
“你剛剛,可是嫌我肉少。”
“錯了。剛剛主要想表達的是,付航沒有把你養好。”侯琰低下了頭,鼻尖碰著她的鼻尖,呼吸交纏,“所以,以后別帶著他跑了。”
就算要帶,也是帶上他。
那一瞬間,姜宛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狠狠的跳了一下。
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跑出來。
她看到他眼睛里除了她,還有一絲委屈。
這句話,也更像是在控訴她。
仿佛,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論起來,也確實是。
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三年,回來后又將他們之間的感情歸于零。
他一個人在付出,而她則是個沒良心的負心女。
這一刻,她想點頭,跟他說,她不會再走。
只不過她沒有說出來。
只是偏頭一笑,“他現在拖家帶口的,我也帶不了了。”
侯琰眼里有少許的失落,都這樣了,她還是沒有任何感動。
罷了,三年都等過來了,不在乎這一時。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你睡一會兒,我去工作。”
“好。”喝了酒后,又被他這么折騰,是有點困。
侯琰不舍得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女人紅著臉在對他笑。
然后,伸出手對他擺了擺,“好好工作喔。”
她這俏皮的樣子,眼里透著狡詐,熟悉的如同她不曾消失過的樣子。
“你別想著偷偷離開。”他語氣帶著警告,眉宇間卻透著擔心。
“不會。我想睡覺。”她拉過被子,蓋住臉,“把門帶上,謝謝。”
侯琰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到她的舉動,眼神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對她,他依舊狠心不起來。
看著被子里那鼓起來地方,他終于能夠理解到“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境了。
現在,他也不想去做事。
不舍的退出休息室,把門給帶上。
“侯總。”
沈秘書眼看著時間就到了,最后還是捂著耳朵,瞇著眼睛走到辦公室門口,小聲叫著。
“你在做什么?”侯琰走出來,看到她那怪異的表情,不由皺眉。
“啊!”沈秘書見他衣衫整潔,神色如舊,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見到不該見的畫面。
果然是老板,這種時候還能收得住。
厲害!
“哦,沒有。我剛剛好像有點耳鳴,所以就……侯總,您準備好了的話,我就通知他們上來了。”
“嗯。”
會議室,所有人都在匯報工作,侯琰聽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枯燥。
他不太耐煩的靠著皮椅,手指輕敲著桌面。
眾人不解,老板這是什么表情?
以前就算是覺得他們的工作做的不好,臉色陰沉,也可能開罵了。
怎么今天不慍不火的?
他們不由看向了坐在老板身邊的沈秘書。
沈秘書大概是猜得到,老板這是想快點結束匯報,然后去陪姜小姐。
她給了他們個眼神,讓他們繼續。
輪到業務部匯報工作的時候,對方正要開口,侯琰就抬起了手,制止了他。
業務部經理一頭霧水,這是怎么回事?他還沒有匯報呢。
“你,聲音小點。”侯琰提醒著他。
眾人都知,業務部經理中氣十足,特別是在匯報工作的時候,聲音嘹亮。
很多同事都不太喜歡聽他匯報工作,聽一場他的匯報,回去后耳朵都是嗡嗡在響。
以前老板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怎么今天突然提了這么一句?
業務部經理愣了愣,隨即點頭,“是。”聲音,確實是小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沈秘書知道。
他們老板這是怕吵到里面睡覺的那位了。
其實就算是在這里放音響,也根本不會影響到那位的。
老板可真的……寵妻得很。
這還沒有結婚呢。
以前,怎么不見這么寵呢?
匯報結束后,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等著老板發話,以往他們的工作做的再漂亮,到老板這里,那也是能挑得出問題的。
輕則罵幾句,重則直接派出去和一線的工作人員一起體驗。
他們都做好了準備,起碼要挨罵到天黑。
只是,他們等來的沒有罵。
“散會。”侯琰起身,丟下這兩個字,就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個情況?
沈秘書扶額,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也難怪他們這些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沈秘書,侯總今天這是怎么了?太反常了吧。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眾人心頭不安,等著沈秘書解惑。
沈秘書看著他們,笑了笑,“你們是受虐體質么?侯總心情好,不挑你們的錯,不是挺好嗎?”
眾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怎么突然就心情好了?侯總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們想太多了。不過,告訴你們個好消息,像今天這種情況,以后可能會經常發生。不過,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工作一定要做好。要是哪天老板心情不好了,翻起舊賬來,那可不得了。”
眾人連連點頭。
后面這幾句話倒是真的。
不過,他們還是不知道老板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沈秘書笑著說:“散會了各位,趕緊回去工作吧。”
眾人想著今天不用挨罵,雖然充滿了懷疑,但還是趕緊離開了。
姜宛白睡到了天黑,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對上了一雙深邃有光的眸子。
那一瞬間,她條件反射的出了手。
不過,對方速度也很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睡醒了就打人,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性感磁性的嗓音讓她緩了過來。
她皺了皺眉,“不經過我的允許就睡到我身邊,還這么盯著我,也不是個好習慣。”
“不管好不好,你都要適應。以后,我們睡在一起的時間會比你想象中的要多,要長。”侯琰伸手撫著她額頭的發。
姜宛白擰著眉頭,“這可說不好。”
“我說,一定。”他的余生里,必須有她。
姜宛白翻了個白眼,不打算接話了。
“餓了嗎?去吃東西。”他溫柔的看著她。
確實是餓了。
她拿開他的手,起身。
侯琰笑著下了床,拉著她的手,“走吧。”
“……”這人,真是隨時都在對她動手動腳的。
此時,公司里已經沒有人了。
出了電梯,還是下午那個保安,看到他們,恭敬的行禮,“侯總,姜小姐,晚上好!”
姜宛白沖他笑了笑,“晚上好。你怎么還沒有下班呀?”
“還有兩個小時就換班了。”保安覺得,今天的姜小姐真是漂亮,笑起來簡直如同天仙下凡。
“辛苦了。”姜宛白對他揮揮手,“再見。”
保安受寵若驚,“應該的。您慢走。”
姜宛白還在笑,侯琰手伸到她身后把她的臉掰正,眼神略有些冷,“姜小姐,我還在你身邊。”
“嗯。”姜宛白點頭,“我知道啊,所以,我故意的。”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皮了。
姜宛白笑著走出去。
入了夜,溫度沒有白天那么高,但是這風還是夾著一些熱氣,不太舒服。
侯琰拉住她的手,“你去哪?”
“吃飯呀。”姜宛白指著公司大樓對面的一家海鮮自助餐,“你要不要去?”
“去。”
侯琰陪著姜宛白吃自助餐,根本不知道曾淼急成什么樣了。
姜家。
曾淼都快哭了。
“爸,媽,哥,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那么做?別說是侯奶奶,就算是別的老人,我也不會做這種事啊。”曾淼解釋了很多遍了。
她也給侯琰打過電話,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趙如心看到她急成這樣,安撫著她,“我們相信你。”
“這件事是太奇怪了。難道,是有人陷害你?”白宇揚摸著下巴,深思著。
曾淼心里有數,一定是姜宛白!
她這是在拆她的臺呢。
真是卑鄙!
居然用這種手段。
好在,姜宛白沒有敢去侯家露臉,不然那她才是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陷害?”趙如心想了想,“會是誰呢?難道,是傅明菲?”
他們都知道傅明菲才是侯老太太定下的孫媳婦,只不過“姜宛白”厲害,讓老太太接受了她。
現在,礙于兩家都要訂婚了,傅明菲也很少出現。
只是怎么在臨近訂婚,又出來做妖了?
姜自明搖頭,“不會的。傅明菲哪里敢這么嚇老太太。更何況,這事是可以查的。只要追根溯源,就能查出是誰。”
曾淼蹙起了眉頭,這個姜宛白,一出現在就搞出這么多事。
要是不把她處理掉了,這后面的事越來越難做了。
“小琰呢?趁事情才發生,讓他帶你一起去跟老太太說清楚情況。”趙如心著急,“你給他打電話沒有?”
“打了。”曾淼說:“他一直沒接我電話。”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對你好像越來越冷淡了。”白宇揚注意著她的神色,“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曾淼也怕他們看出了問題,勉強的露出個笑容,“你們不用擔心,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查不到我身上來的。”
“爸,媽,哥,只要你們相信我,其他的都不重要。”她情深意切。
“傻孩子,我們當然相信你了。”趙如心摸著她的頭發,“好了,太晚了,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跟小琰聯系上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