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神廟前。
“那是白云山神想獨吞龍珠嗎?”盡管早有猜想,淺淺還是故意的問道。
“他只是苦苦壓制,多年來并未試圖煉化龍珠。”吳囿淡淡的回道,風華絕代的俊臉上罕見出現了絲絲擔憂。
正在此時,廟內的門緩緩推開,白云山神提著酒壺快步走出。
“老夫代表白云山生靈叩謝四位解除了龍珠之危!”說罷這白云山神竟彎腰向著三人一狐稽首跪拜。
“山神伯伯,這使不得,使不得啊!”姬銘運轉法訣托住山神下跪的雙腿,這一跪誰頂得住啊。
“山神伯伯,值得嗎?”姬銘心思縝密,自然猜到原由。
龍珠會引起一切生靈的異變龍化,先不說這種異變有可能會使得自身變為龍形的怪物。
哪怕僥幸進化成功誰能保證他們會不會成為其他修士與妖邪的大藥呢,修真界從來就不是善地,江湖險惡,水深船易翻。
人心起伏最難平,沒有門派傳承與庇佑的異變者簡直就是羊入狼羣,老山神不敢用山上生靈,山下百姓來考驗修士們的人心。
“好像是有那么一絲不值得,但他們都是很可愛的人兒啊!”山神看著許草莽攙扶著的老婦人,目光隨著懷緬而變得溫柔。
“我本來只是山上的小妖,因為沒有居所而暫住這寺廟里,在一次旱災時,村里的人為祈雨而來到寺廟供奉供品,第2天巧合的降雨,使村里的人都叫我做山神。
只是因為機緣巧合被供奉,產生了香火,所以便是有了力量,便成為了神,真正的有能力去幫助山下的人。你們知道嗎?一旦被愛過的話,就再也無法忘卻了!”
在無助的時候,愚昧的村民可以隨意地把山間的小神龕當成自己的救贖,虔心信奉,誠心膜拜。但是在生活逐漸順心之后,神明就變得一點都不重要了。真的是有很少有人能自始至終地信仰一個神明。總是在需要時,才會想起,等到沒用了,就突然忽視,忘記了之前的信仰,所以到了后來,才只有老婦人還記得白云山神的好吧。
“山神伯伯,你應該離開的,跟我們走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消失的!”淺淺大聲喊道,好人就得有好報。
像提出歪果仁永久“拘留”管理條例的民族英雄楊某人,希望他夫人生出來的后代膚色都是五彩斑斕的。
“你們看看,這絢麗的山嵐,秀麗溪谷,柳綠鴉青,蔥黃黛藍,綿綿的細雨,偏生惱人走不得啊。”老山神抬頭望天,白云山的一草一木,直教他生死相許。
“老奶奶,你也勸勸山神伯伯吧。”淺淺著急的叫嚷著,陳夢雪離去的陰霾她真不想再目睹了。
“小娃娃啊,這就很好了,你別急,先靜靜地聽聽,叢林中的鳥鳴,大自然的風聲,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呢。”老婦人捂嘴偷笑道,此刻竟有幾分少女的調皮嬌俏。
“三師兄,你們快想想辦法,吳囿哥哥,你是大劍靈,一定有辦法的。”淺淺鍥而不舍的哀求道,她明明已經知道有些東西是求之不得的,但年少的她學會了告別,卻低估了思念。
“小師妹,尊重他們的決定,像我們尊重你立志當江湖共主一樣,任何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只要我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領域里做著自己最擅長的、最喜歡的事,就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都在實現著自己的價值,只不過選擇不同,所以形式不同。
像飛蛾明知道前面是火焰,它還是義無反顧的撲過去,你或者會覺得它們很傻缺,但對于它們來說,那就是光啊!”
姬銘抱淺淺入懷,說再多還是需要給自家小師妹溫暖安慰的。
他樂于淺淺懂得人間疾苦,卻不愿她有人間不值得的感覺,他希望小師妹能“認清生活的真相,依然熱愛生活”。
“我們走吧,該啟程去鶴山了,兩位,珍重了!”姬銘對著山神與老婦人點點頭,沒有依依不舍話別,就這樣,后會無期。
“師兄,這不妥!老奶奶怎么下山?”許草莽難得的善解人意,看著老婦人竟流露出一絲不舍。
“她以后能靠自己的能力上下山了。”吳囿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煉化了龍珠的他沒人知道他恢復了多少實力。
只見老奶奶站了起來,快步的跑過去抱住了許草莽。
上山時的老態龍鐘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小娃娃,路上珍重,別好勇斗狠,凡事多聽聽你的師兄,天冷多添衣……”最終,臨行雖沒密密縫,但各種的提醒牽掛卻是沒有落下。
下山已時值夜深,可見剛剛的叮囑還是那么的孔武有力。
“姬銘,值得嗎?”吳囿不能埋沒良心的說不心疼。
“值得,他們兩個都是山神。”
“嗯。”吳囿不多說半句,現在再說什么已經無補于事。
“四師弟,五師妹,以后要多來白云村傳教,多來白云山看山神啊。”姬銘突然問了一句。
許草莽與淺淺同時睜大了眼睛,疑惑的看著姬銘。
“你們不來山神怎么有人供奉,你們想讓老奶奶守寡嗎?哈哈……”
“哈哈……”那是許草莽開懷的笑聲,爽朗干凈。
“嘻嘻……”那是淺淺調皮的輕聲,嬌俏可人。
吳囿與小狐貍卻笑不出來,小狐貍甚至暗暗的低聲罵了一句姬銘煞筆。
PS:山神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