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上,小徑通幽。
滿山蓊郁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云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
短暫的午休后,姬銘一行人有說有笑的繼續尋神,許草莽繼續主動承擔起背老人家跋山涉水的大任。
“我怎么會是山神?我只是活得久了,看得自然就多了。作為村里的藥師經常能收獲醫術之外的東西,我只是一路拾起他們的微笑與淚水,偷偷的夾在我的時光里罷了。”
“可是啊,有很多很多人,都不如老奶奶你活得通透。”跟老人家頂嘴是不對的,淺淺只敢小聲的嘀咕道。
沒人看到吳囿已經在一個時辰前離去,殺人奪寶或小秘境奪造化的副本橋段姬銘他一點都不在乎,沒什么比自己師弟師妹的成長更重要。
得失重要嗎?重要!是他姬銘的就好好抓住,不是他的就不要多想。所以吳囿究竟能不能得到那奇珍,姬銘一點都不在意,因為那本就不是自己擁有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另一方面,在姬銘看來,天底下沒誰是欠他的,但是他欠了別人,就別不當回事。一路上老奶奶對許草莽與淺淺二人的點撥他看在心里,更記在心里,怎么還這個恩情更是這次白云行的最大目標。
“三位小劍仙,前面就是我們的白云神廟了。”老婦人激動的說道,說話間拍了拍許草莽的肩膀,示意放她下來。
待到平穩下地后,老人家反倒猶豫不決起來,想進卻不敢進。
淺淺剛要詢問卻被姬銘捂住了小嘴,而一旁的許草莽也疑惑的看著姬銘。
“近鄉情怯,歲月總是虧欠念舊卻被生活折騰得無可奈何的人,你們想想,一般人有這個能力把老人家一路背上神廟嗎?”姬銘溫和的聲音在二人心底響起,年少的他們當然不能體會“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酸楚。
“小劍仙,你能看到老山神還在嗎?”老婦人忐忑的看著姬銘,生怕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在的,老人家,咱來扶你吧。”說是神廟,但眼前的只是一破敗的小草廬,多年的風吹雨打下更是搖搖欲墜,早就沒有絲毫的香火之氣。
四人一狐剛踏進山神廟,一股年久失修的霉味就撲鼻而來。
姬銘立馬運轉法訣,以風之法則無聲無息的洗滌了屋內的塵土,卻洗不去老人家心頭上的陰霾。
“是我的錯,說好的一生侍奉山神,我卻失言了!”為人豁達嚴于律己的老婦人失聲哭了起來,很多很多的人,懂得原諒別人卻不懂放過自己。
“老人家,別急,我這就施法讓你看到老山神。”說罷姬銘以陰陽大道轉化陰陽,進而讓老婦人的眼里明辨虛實,短暫的獲得了“陰陽眼”。
此刻,老婦人終于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山神,眼前的他還是這么的眉目依舊。
“小囡囡,你來了啊!”白云山神虛弱的笑了笑,再怎么強做精神也掩蓋不了他的疲憊。
姬銘他知道,沒有香火之力供奉的他已經進入油盡燈枯的地步。
“山神哥哥,我來了,你還好嗎?”以前的山神伯伯,今日的山神哥哥,老婦人的心思恐怕在場的只有姬銘懂。
“還好還好,就是少了些人間煙火,倒也活得更自在,只是有些想念山下的米酒,還有桂花糕。”
“我都帶來了呢,我去年曬的桂花,早上才做好的;米酒還是山神你喜歡的那家,只是以前的田大爺已經不在了,這些酒都是他兒子釀的,您看看味道有沒改變?”老婦人邊說邊解開一直背著的小包裹,難怪她一直不愿意姬銘他們幫她帶著,這恐怕是老人家最后的執著了。
只是,辛苦許草莽了!姬銘看著他們寒暄的聊著,心領神會的讓師弟師妹跟著他退出山神廟。
…………
“師兄,這山神怎么回事?”一向沉默寡言的許草莽難得的主動問道,顯然他也看出白云山神的虛弱。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此時猶如無根浮萍,沒了村民的香火之力,活不長了。”姬銘沒有掩飾什么,不是想讓師弟師妹看破生死,而是想讓他們懂得面對生死。
“怎么山神不在白云山行土地公之職責,從而讓山上神靈侍奉他呢?”盤在淺淺脖子上的小狐貍自言自語道。
“因為十多年來,老山神他用他全部的神力苦苦壓制龍珠啊!”吳囿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帥,這是我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男人!”小狐貍風騷的想著。
“帥,再帥又如何,我淺淺也是他得不到的女子!”年少有為的淺淺顯然志不在此,她更在意的是她的江湖。
“膽敢亂我劍心,此人該死!”這是許草莽的直白。
姬銘看著眼前的吳囿,發現這大帥比更靈氣逼人,更神采飛揚了!
吳囿復雜的看著門內,繼續說道:“這么多年來,門內的那位山神,不僅苦苦的壓制我的龍珠,還分心的弄神作鬼的恐嚇一切靈智已開的生靈,讓他們離開白云山,或者不敢上白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