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指身體上官能性或實質性的感受,被美國疼痛學會定義為第五生命的體征,可以說正是因為人能夠感受到疼痛,才能夠稱之為一個完整的人。不少傷痕文學反思文學就喜歡拿這種東西來說事,甚至還有不少人大放厥詞說什么要感恩疼痛,感恩痛苦。
但有時候,人們會寧愿感覺不到疼痛。比如說現在的凌平。
附身的時候受傷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附身玉田和男和狗臉圖書館館長打斗的時候就被他用水管打斷了胳膊,而且比起死亡的恐怖體驗,手臂骨折的疼痛似乎還在能忍受的范圍內,但畢竟沒人會真情實感地喜歡這玩意。
“哼!”凌平被的場用鐵錘打斷了手臂后并沒有直接放棄抵抗,而是咬牙忍住疼痛,順勢抬腿踢向還沒有緩過勁來的的場。
鐵錘作為殺人工具雖然有著沉重力大的優勢,在很大程度上能夠做到一擊斃命,但也有其劣勢,笨拙、緩慢,這些特點都讓揮舞鐵錘殺人的動作變慢,通俗來說就是暴擊雖然高,但攻速太慢。
這種時候,如果對面能躲開攻擊或者硬抗住一下攻擊,就有很大的可能反殺。不過這種條件非常苛刻,講求機緣,如果不是像凌平這樣長了一副JOJO的身體又經歷過各種疼痛,跑路才是上佳之選。
從小蘭那里學來的空手道本領初見成效,雖然胳膊處骨折的疼痛影響了一些身體的平衡,但山崎瞬畢竟是一名年輕力壯的警察,這一記側踢正好命中了的場的下巴,把他整個人踢得踉蹌了幾步。
趁此機會,凌平用手電筒晃了晃的場的眼睛,讓他沒法立刻再次發動攻擊,隨即便扔掉手電,從腰間抽出那根橡皮警棍,掄圓了朝的場的頭部砸去。
事到如此,也沒有工夫去顧慮會不會下手過重造成防衛過當什么的了,先打了再說。
的場老師被手電筒晃到眼睛之后似乎就亂了方寸,手中的鐵錘每次剛剛抬起來就被橡皮警棍打落,幾次之后竟完全放棄了攻擊,一邊抱頭一邊大叫著沖出了物理室,凌平正準備追上去,卻突然眼前一黑,再醒來時眼前已經是自己剛才看的幾份資料。
“偏偏是這個時候……”隨手翻開被害者自救手冊,見山崎瞬的名字還好好地在上面,沒多耽誤,一手摘下旁邊衣帽架上的帽子一手扯起外套,飛快走出旅館向青山高中跑去。
不是不想更快地去,實在是這個地方過于偏僻,沒有出租車可以打。凌平自己也沒有車,甚至連自行車因為體型的原因都沒法借來騎。
一路像虎式坦克一樣咚咚咚地跑到青山高中,恰巧遇到巡警立花先生正在門口巡邏,他旁邊也有一名名義上保護實際上監視的警員,見凌平如此匆忙地過來稍微驚訝了一下。
“竹內先生?這么晚了你過來做什么?”
“我……我有了新的想法,關于這次案件的謎題的,就馬上過來了……呼呼……先別管這個,剛才有沒有人從校園里跑出去?”凌平雙手拄著膝蓋,劇烈地喘了幾口氣,這話倒也不能說是完全的胡編。來的路上他已經解開了當時生物教室的死亡儀式之謎,雖然是通過知道了兇手倒推出來的。
“剛才沒有人出去……不過你說解開了這次案件的謎題是?”巡警立花一愣,疑惑地問道。
“待會再說。”凌平從懷里掏出行動電話,遞給立花先生,“請立花先生你馬上報警,還有救護車也一起叫。這位警官,麻煩你和我一起去舊校舍那里看一看,那里很可能有人遭遇了危險?”
“什么?”
凌平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警員來到舊校舍里,果然在物理室發現了已經暈過去的山崎瞬警員,而原本應該一起在這里的的場老師已經不知所蹤。
“既然大門那里沒有人跑出去,學校的圍墻也很高,不像能爬出去的樣子。的場就很有可能還藏在這所校園里……警員先生,我們先把山崎警官送出去吧。”凌平前幾天來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這所高中,周圍的圍墻說高不高說矮不矮,至少不像的場能爬上去的樣子。既然他有可能還藏在校園里,那就讓明顯更擅長這個的警察來找他吧。
事實上,警方在到來之后并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就抓到了在舊校舍的一間屋內瑟瑟發抖的的場,將他抓捕歸案。但他對于自己的罪行始終一言不發,被他攻擊的山崎瞬警官在醒來后表示幾乎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迷迷糊糊地記得發生了一起打斗。
好不容易抓到了嫌疑犯,卻完全沒法從他嘴里撬出案件的細節,這就讓西川警部非常煩惱,本來就不多的頭發又被揪掉了不少。
“叮鈴鈴~”
“什么?你已經把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正在掉頭發的西川警部接起了電話,竟然直接叫了出來。
“嗯,其實這次案件的詭計并不復雜,難點在于多年前的身份問題,如果不查清身份問題的話很多線索是沒法聯系起來的。”凌平看著手里的一份資料,對西川警部解釋道。“我現在就去警察局,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直接和的場見一面,他是個非常膽小的人,現在這種情況只不過是在想辦法減輕自己的罪名,如果和他當面對質,告訴他他的掩飾已經失敗的話,他可能就會把事情和盤托出了。”
“好,我馬上安排。”
……
審訊室,昨天被逮捕的的場被警察押解著坐在椅子上,沒精打采地低垂著頭,似乎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
“進來吧。”審訊室的門被打開,西川警部第一個走了進來,緊接著進來那人將整個審訊室的門都擋了個差不多,室內的光線一下子變暗。
“好久不見,的場老師。”凌平拉開的場對面的椅子,坐下對他點了個頭,的場眼皮微微抬了一下,見是他來也沒有什么反應。
“還是說,我要稱呼你為,高畑制藥三十年前唯一留下來看守舊校舍秘密的研究員,十年間連續殺害三人外加謀殺警察未遂的,‘放學后的魔術師’的場勇一郎先生呢?”
凌平從隨身帶的包里掏出一張陳舊發黃的照片,在上面一個人的臉上畫了鮮紅的圓圈,的場只是看了一眼便渾身汗毛乍起,干裂的嘴唇微動,卻又說不出話來。
“看來我猜對了。”凌平把照片壓在桌子上向前推了推,讓的場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么現在可以讓我推理一下你的犯罪經歷嗎?‘放學后的魔術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