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山林里,寒風吹襲。
著急忙慌從營地里跑回來的兩人頓時愣住,看著地上掉落的攝影機,心里頓時一片冰涼。
從營地到這里,前后不到十分鐘,怎么一個大活人卻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人呢?馬龍?”
顧意扯著嗓子沖山林喊了幾聲,全都無人應答。
“小伍,啥情況?!”
伍思哲靠在旁邊的樹上,表情都要哭了:“我不知道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
“兩個大活人,總不能人間蒸發了吧?!”
話音剛落,伍思哲瞪大了眼:“對……意哥你說的對。”
“什么對?”
“黑水莊的人也都是在一夜之間全部人間蒸發了啊!”
顧意頓時覺得一陣毛骨悚然:“那……他們也是?”
“我不知道啊,這種事兒我沒經驗啊,你呢?”
“我也沒經驗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全都慌了神。
如果說先前看到吊樹人尸和詭異火把還只是讓他們心里有些發毛,那現在兩個大活人在山林無故消失就直接把他們的恐懼是釋放到了極點。
黑水莊的村民在一夜間人間蒸發,這事兒當故事聽多少有些讓人懷疑,但如果正真實經歷著呢?
身邊兩個活生生的隊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山林里,這可是在數十分鐘前他們親眼看到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不然現在要怎么解釋?
顧意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己組建了一個團隊來這破山拍探險紀錄片,還沒到達目的地就丟了兩個人。
現在賠錢是小,說不定還會因此而惹上官司,真是邪了門兒了,夜宿墳地都沒這么邪門!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靠天吃飯的老農寧愿對五百塊視而不見也不愿意繼續往前半步,因為這里邪啊!
這山林里,有特么黑山老妖怪啊!
“意……意哥。”
顧意面如土色地抬頭:“怎么了?”
“咱們要不要看看馬龍是怎么沒的?”伍思哲抱著攝像機,伸手指向另一臺攝像機,“咱們剛剛回去的時候,你是交代馬龍繼續拍的吧?說不定會拍到什么?”
……
“有道理!”
顧意伸手撿起被丟在地上的攝像機,打開顯示器選擇回放。
此時間,伍思哲伸頭過來,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單手捂住了一支眼,似乎這樣就能把恐懼減少一半。
畫面一開始是黑乎乎的,只有中間有一點有火苗在跳躍,但是大概過了有三分鐘,攝像機的鏡頭忽然晃蕩了一下,然后被放在了地上。
緊接著,顯示器前的二人看到一雙新百倫,那是馬龍的鞋,他上山一直穿著這雙,死活也不換登山靴。
那雙腳在地面靜靜佇立的幾秒,緊接著邁步向著火把的方向走去,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動作僵硬。
“他去找火把了?”伍思哲難以置信,“這小子……中邪了?”
顧意關閉顯示器,沉思半晌:“走,我們順著他的方向往前走走。”
“意哥,我害怕啊。”
“害怕也得找人啊,現在可不是害怕的時候,我們總不能自己跑出去,那馬龍和小爽怎么辦?死這里么?”
顧意穩定心神,扛起攝像機邁步向前走去。
他付不起丟了兩個大活人的責任,所以他一定要把馬龍和蘇爽找回來。
“意哥,你等等我啊!”
伍思哲在后面糾結了半晌,又覺得自己如果落單肯定更會出事,于是大步追了上去。
他們在營地煮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經過了一夜的折騰已經到了五點多。
兩人順著下坡一直向前,不自覺竟然走出了山林。
此時,有曙光從山邊升起,漸漸驅散了四周的黑暗,將眼前的景色的輪廓模糊的展現出來。
奔波一夜的兩人扶著樹,氣喘吁吁地穿過了山林。
柳暗花明,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小山溝,山溝對面還有一座矮山。
就在這座矮山和大涼山中間,一個鑲嵌在山溝里的荒院村出現在兩人的眼前,周圍荒草密布,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到了,黑水莊。
此時,有光芒從山頭升起,晨輝灑下,讓他們稍稍緩和了下心情。
兩人坐在林邊,喘了許久的氣,看著山下的荒村不禁心生抗拒。
山林里已經這么可怕了,這村子里會有什么?
而且……之前在山林里一直給他們引路的火把是哪兒來的?有人會生活在這座荒村么?
“意哥,你確定我們還要往前么?”
顧意點點頭:“找到人就出去。”
“可是……說不定他們沒來這村子啊,可能只是在山里迷路了?”伍思哲想盡辦法,說服自己和顧意不要去下面的村子。
顧意搖搖頭,從荒草地里抬起自己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掛著一根哈嘍kt的頭繩,伍思哲知道這根頭繩,那是蘇爽來時候扎頭發用的。
“他們絕對已經進村了,如果你不敢去,就把備用電池給我,自己在這里等著,反正天亮了,應該不會再發生什么事。”
伍思哲皺眉,想了想:“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消失的人都是落單的,咱們在一起還能互相照應著。”
“也好,那就走吧。”
——
山溝里的村子規模不小,足有幾十戶,如果按照資料上說的那樣,那當年這批逃亡隊伍一定有很多人。
也許是靠山的原因,這些院落全都是用石頭碓壘起來的,較為規整,而屋子則是用木頭架的,很多的房梁在多年的潮濕腐蝕下已經不堪重負,連帶著粗糙的瓦片垮了下來,埋了滿屋。
村前有一片荒田,壟子依稀還能辨認,但是雜草已經長得不像樣子了。
這么多年了,這所村子能保存的這么完整應該全靠這里的氣候不甚多雨,不然一場泥石流估計就全都埋沒了。
此時,伍思哲跟在顧意后面,扛著攝像機對周圍的環境拍了許久。
就在即將越過荒地進入村子的時候,他眼神微微向右邊一撇,頓時噗通坐到在了地上。
“人,死人!”
顧意被這聲尖叫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回頭,順著伍思哲指的位置看去。
只見在半人高的荒草間,似乎有個人形跪在地上,雙手被綁縛在身后,低著頭栽倒在一旁。
“意哥,邪門,太邪門!”
顧意不理他,壯著膽子走過去,然后伸手扒開了草叢,等看清草里的東西時頓時松了口氣。
“不是死人,是木頭人。”
“啊?”
顧意站到一邊,把草叢里的木頭人露出來。
伍思哲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意:“我剛被稻草人嚇著,現在又被木頭人嚇著了?”
“不怪你,我現在和你一樣,精神很緊張,不過這木頭人確實很奇怪。”
說話間,兩人湊到跟前,對著這個木頭人仔細觀察了半天。
這木頭人雕刻的惟妙惟肖,眼耳口鼻清晰可見,手、腿和頭都是后固定的,兩根木頭手臂背在身后,被一根麻繩綁縛住,就像古代被押上刑場要立即問斬的姿態一樣。
而那根綁著手臂的麻繩他們認得,應該是和之前在樹林里綁稻草人尸的是一種。
顧意不禁摸了摸手背上的雞皮疙瘩:“這到底是什么村子,習俗怎么這么怪?不是吊稻草人,就是砍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