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哲站在荒草里想了想,腦子里忽然靈光一現:“之前探險者發給你的資料里不是說了么,這里逃出來的可能是清朝末年的一些王公貴族。”
“然后呢?”
“王公貴族最會殺人了,古代的刑罰不就是他們定的么,什么凌遲、腰斬、車裂的。”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用這種方式,回憶從前掌握生殺大權的日子?”
“那也說不定啊。”
顧意點點頭,覺得小伍的這種猜測還算挺有道理的。
因為他之前也了解過,在大清滅亡之后,滿清王爺們不甘心失敗,因此四處活動勾結,企圖再造乾坤,恢復所謂的康乾盛世
當時還有位王公貴族和蒙古國勾結在一起,在關外發起反叛,肅親王更是將親閨女送去扶桑,后來就成為了著名的女間諜川島芳子。
那若是有一支王室藏在這里倒也說的過去,但畢竟曾經過慣了作威作福的生活,突然變成了窮山溝溝里的老農民很有可能會心理不平衡,掛些稻草人尸,弄幾個木頭人砍頭玩也算正常。
“多拍幾個木頭人的鏡頭,然后進村。”
顧意站起身,俯瞰整個村落,發現各家各戶幾乎都是一樣的。
房屋規格一樣,院與院的間隔一樣,連中間種了多少樹隔了多少米都一樣。
如此規整的聚集地,看起來就像是做豆腐的模具排在一起一樣,乍看起來非常美觀,但是仔細觀察卻透露出一種說不清的詭異。
腦補一下,就像是每個人都活在一個盒里一樣,那不是死后才有的事兒么?
伍思哲拍完木頭人站起身,跟在顧意身后走下了山坡。
村邊第二家是保存最完整的院子,除了倒塌的石頭墻外,其他建筑基本保持原本的模樣,雖有破損但仍然依稀可辨。
顧意邁步跨過了滿地的碎石,走到荒草叢生的院子里,左右觀瞧,并沒覺得有什么特別。
這就是普通人家的院子,西偏房存著一些發霉的谷物,發出一指長的青芽,東邊是泥糊的灶臺,旁邊搭著兩米多的石頭煙囪。
完整的陶盆和陶罐里積滿了雨水,上面飄著一層蚊蟲的幼卵,但水質尤為清澈。
“小伍,你先拍著,我去屋里看一下。”
伍思哲站在院外認真地拍攝著村貌,聞聲伸手,比出個ok的手勢。
見此,顧意走到堂屋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潮爛的木門。
有一點很奇怪,跟他所見過的莊家戶不同,這里的房門沒有鎖環,更沒有鎖。
為什么呢?
顧意想了想,末了恍然大悟。
既然這里住的都是王公貴族,有主有仆,不設門鎖也是正常的吧?
邊想著,他伸手推門,眼睛往屋里一撇,瞳孔內瞬間出現一絲驚恐。
“小伍!”
院子外,伍思哲手里一顫,差點把肩上的攝像機丟了出去:“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屋子里有棺材!”
話音剛落,小伍跑進了院子,遠遠看去就見到堂屋中間擺著一口漆黑的棺材,上用朱砂混著金粉刻著奇怪的咒印,絲毫蟲蛀的痕跡都沒有。
“棺材?”
顧意驚魂未定,進屋轉了一圈:“堂屋里有口棺材,這是什么習俗?”
“以前在老家好像聽說過。”伍思哲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稍微想了想,“我記得有的人家,家里只有老人獨居的那種,身體不行的時候就會在堂屋里擺這么一口棺材,等死的時候就爬進棺材里,鄰居會幫忙下葬。”
新鮮,真是新鮮。
顧意微微蹲下,沿著棺材縫向里面看去,不禁微微一愣:“這棺材是開的,沒有釘上?”
“那就說明沒人用,這家老人消失之前沒死吧。”伍思哲退后幾步,將鏡頭對準棺材,“要不打開瞧瞧?說不定有驚喜。”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不過小伍這話一出口,到還真讓他動了開棺的心思。
做節目最重要的是什么?絕對應該是全程無尿點。
前期在山上的時候遇到那么多詭異的事情,可進了村反而顯得太平靜了。
這就像寫小說一樣,前期鋪墊的洋洋灑灑,最后高潮來了卻一筆帶過,這肯定是會被觀眾罵死的。
如果棺材里有什么好玩的、會蹦的、牙長的、力大無窮的那種東西,說不定自己的節目真的會一炮走紅。
“意哥?你怎么不動了?”
顧意回過神,雙手扣住了棺材縫:“開棺!”
“啊?”
伍思哲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只聽“吱呀”一聲,厚重的棺材板被他用力掀了起來。
砰!
一陣悶響,蓋板砸落在地。
伍思哲見此趕緊又扛起攝像機,眼睛對準了目鏡,稍微將焦距調近了一些。
當一些塵埃落定,棺材里的東西全都映入取景器的時候,伍思哲整個人都一激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蘇爽!”
兩人趴到棺材前,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只見在漆紅的棺木里,神色安詳的蘇爽正板板正正地躺在里面,頭發散開,眼皮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如果不是臉龐還紅潤,胸膛時起時伏,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會以為眼前的蘇爽已經死了。
“她怎么忽然跑這里來了?”伍思哲滿額頭的冷汗簌簌下落。
昨夜他們去追火把,到最后回到營地發現蘇爽不在,這前前后后還不過五分鐘。
況且這丫頭還發著燒,整個人都虛弱的不行,怎么會趕在他們前頭進入黑水莊,還這么板正地躺在棺材里頭?
顧意喘了口粗氣,上下打量棺材里的蘇爽:“她好像是自己走過來,然后躺進棺材里的。”
“你怎么知道?”
“你看她的鞋和褲腳,全都是泥,還是濕的。”顧意指了指蘇爽的褲腳,“山里的濕氣大,她應該是一路走過來的,還在剛才那個沒有草葉鋪墊的山坡上踩了一腳泥,時間不久所以到現在都沒干。”
說著話,顧意伸手抄起了她的脖子,將她抱出來放在地上,輕輕拍了下臉頰:“小爽,醒醒。”
半晌,蘇爽的眼皮微微顫抖,最后睜開,滿眼迷茫地看著顧意:“意哥,你怎么……抱著我?你不是都沒老婆本了么?”
呼——
沒事,蘇爽沒事,而且還會吐槽。
見此,兩人不禁同時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