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哲舉手，滿臉興奮地說：“今晚節目上線，我們得守在這里看數據啊！”
“看數據在家看不香么？”
“感覺還是不一樣的，”馬龍掐滅了煙頭，“大家圍在一起看數據蹭蹭上漲，那多帶勁兒。”
顧意看著他們興奮的表情，思量半晌也沒敢把中午發生的事說出來，怕壞了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于是又看向小道士：“你呢度厄，大清早就沒影子了，怎么現在又回來了？”
“我出去練攤了。”度厄從校服口袋里掏了半晌，最后摸出一把零錢，“今天算了個命掙了一百多，然后到小吃街吃了頓早餐。”
顧意點點頭，心說這位算命的命也算是夠硬的，敢給這家伙算，佩服。
“對了意哥，我昨天在網上找了幾個比較詭異的地方，來作為我們下次的探險地點，你要不要聽聽？”蘇爽從包里掏出一本藍色的筆記本，展開寫的密密麻麻的一頁。
幾人聞聲湊了過來，看了看她娟秀的字體，然后搖頭，表示認不得。
“小爽，你該練字了。”
蘇爽笑容瞬間消失，一把合上筆記本：“臭小伍，用你管！”
伍思哲癟嘴，一臉慫樣地退回自己的板凳。
“有備選地點就一起看看吧，”顧意伸手拖出把椅子，“反正離節目上線還有幾個小時，就當是選題會了。”
蘇爽點點頭：“我找的第一個地方位于M市一個小縣城，那里有座非常大的無人山區。”
“又是山，這跟北涼山沒區別啊。”伍思哲想起了上次的探險經歷，臉上寫滿了拒絕。
“聽我說完，別著急啊。”蘇爽興致勃勃地翻開筆記本，找到自己記錄的資料。
“這個地方呢，在去年六月份的時候發生過一件詭異的案子，有一群法醫學專業的畢業生去山上做職業體驗，結果三天內全都被害了，身上留有很多的牙洞，到現在也沒有破案，很多人都說那山上有僵尸。”
聞聲，場間的幾人安靜了下來，看看蘇爽，再看看顧意。
“不好，這個pass。”
“為什么？明明很吸引人啊。”
顧意搖搖頭：“事件發生的時間距離現在太近了，如果拍成節目會造成社會恐慌的。”
蘇爽想了想，又翻開第二頁：“那這個怎么樣，二十年前，在K市的一個蘆葦蕩里，下地插秧的老農發現了一具赤**尸，被串滿了銅錢的紅線綁著。”
“后來呢？”
“后來警察把尸體帶回了警察局，結果第二天的時候，值班警察發現尸體不見了，他們調查監控，發現有個中年男人將尸體帶走了，結果當天下午，發現女尸的老農就死在了家里。”
顧意搖搖頭：“還是不行，都二十年了，蘆葦蕩說不定早就成了荒地或者水田了，地點不明確。”
“那這個怎么樣，神秘的H大學后湖，每年都會無辜淹死五個人，傳說是靈感大王打牙祭。”
“不行，校園不是什么新鮮地方，不符合探險主題，沒有看點。”
“那著名景點深夜驚現古裝格格，看館保安被活活嚇死呢？”
“也不行，會惹上官司的。”
就這樣，選題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先后提出的五個地點全都被一一否定。
蘇爽滿臉委屈地看著顧意：“一個都不行么？這可是我找了好久的嘞。”
“不是不行，是失敗的可能性太大了，這些地方都不像北涼山那么有特點。”顧意摸著下把的胡茬，整理了下思路。
“最好是那種流傳廣遠，標志性地點，而且并沒有真正危險的那種，像小爽說的第一個一樣，去年才剛有人被害，我們去拍節目不就是送外賣么？”
聞聲，一直沒說話的馬龍點點頭：“那這樣的話我們的選擇范圍就大大縮減了，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像北涼山一樣又有故事又不危險的。”
“這倒也是……”
說話間，四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北涼山是個可遇不可求的絕佳拍攝地，危險性沒那么高，但是內容卻十分豐滿，要想再找到這種地方可不容易了。
想著，顧意轉頭看向嗑瓜子的度厄：“道長，你都磕了半包瓜子了，不給我們提個意見？”
度厄想了想：“什么？你們在說什么？”
“你整天驅妖捉鬼，有沒有什么可以推薦的地點，讓我們去拍探險節目。”
“有！”
聞聲，四人眼前一亮。
度厄的表情忽然嚴肅：“我曾經去過一個特別可怕的地方，里面烏漆嘛黑，但是又有五彩繽紛的光來回掃蕩，還有鬼哭狼嚎在耳邊響起。”
“我草……”伍思哲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蘇爽來了興致：“什么地方最可怕？”
“最可怕的是里面有很多大姐姐，穿著很簡單的衣服，貼在男的身上扭來扭曲。”度厄不禁吞咽了下口水，“嚇得我趕緊跑出去了，然后抬頭看一眼，招牌上寫的藍玫瑰夜總會。”
……
“傻逼。”
度厄聞聲瞪眼：“你們怎么罵人呢，真的很可怕啊！”
話音剛落，伍思哲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喂喂喂，下午三點了，快看推薦頁！”
聞聲，幾人全都湊了過來。
在愛趣視頻網站的首頁，一張碩大的海報貼了出來，封面是穿著燕尾服的一男一女，背靠背側站，處在一個散落著枯葉、舊報紙的白色大樓梯上，左上角有一行標題，字體緩緩滲出血跡。
“探靈之王？意哥，咱們節目改名字了？”蘇爽指著首頁的海報滿臉疑惑。
顧意嘆了口氣：“那不是我們的海報，是往生路工作室的一檔探靈節目，我們的廣告在后面。”
“啊？后面？”
握著鼠標的伍思哲使勁兒往后一劃，結果在第七個推薦頁上才瞅見了詭地實錄的海報。
“怎么這么靠后啊？”
顧意苦笑：“錢不夠啊，不過我覺得只要質量夠硬，靠后也沒關系吧？”
“撞題材了吧意哥？這什么意思啊？”馬龍指了指前面那個推薦頁，“兩檔同類型的節目在同一時間上線？你確定？”
“可能是……巧了吧。”
聞聲，幾人回頭看他。
顧意有些疲倦地搖搖頭，不想多說什么：“反正節目準時上線了，這不就是開門紅么，我還怕卡在審核那里過不來呢，過了就好，過了就好，咱們有質量，不怕。”
“意哥？真的沒發生什么事么？”蘇爽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
“沒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