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副情景,鄭金娥臉都白了。
她抖著嘴唇說:“誰,誰干的這是?這,怎么能這樣呢?啊,怎么能這樣呢?”
林霜霜冷笑:“除了隔壁那個,還能有誰?”
“她怎么能這樣呢?他們來偷錢,難道還是我們錯了?怎么能這么不講理呢?”
“跟有病的人,哪里有道理可以講。你先去拿點稻草灰把地下鋪一鋪,讓我把自行車搬出去,我再整治。”
婆媳兩個把自行車搬了出去,林霜霜拿著手電筒,順著血跡一路照過去,可真沒冤枉了葉二嬸。
看看,可不就是從葉二嬸家那頭過來嘛。
這種賴皮鄰居糟心親戚,這么的明目張膽,就是抱定了惡心死你、但你拿我沒法子的想法。
看來,小懲已經不能大戒了,還非得讓他們徹底搬走才行。
林霜霜暗自想著,臉上沒動聲色,只囑咐鄭金娥:
“我去送了豆腐干再回來處理。門上的東西你別擦,今天有人來看電視,你不要讓人進來,你就說隔壁二嬸家看不慣我們,我們家不敢開門給人家進來,別的啥都不用說。”
“好,我都聽你的。”
林霜霜含了一肚子氣走了。
從龔阿婆那兒開始,她一路送豆腐干送過去,也沒想到一個好主意,怎么能讓葉二嬸這惡心的一家子給搬走。
畢竟農村人啊,這年月,家里沒有特別的事情,要舉家搬遷走,實在是一件可能性為零的事。
最后,林霜霜自行車停在了火車站廣場上,進了車站里的幾家商店送貨。
等再出來,林霜霜手剛扶上自行車把,一只小猴子,跳上了她的自行車:
“嘰嘰,姐姐,我爺爺找你。”
林霜霜看看猴子,再轉頭,還是上次給仇玉婷傳話的那個要飯老人,向她彎了彎腰,笑著指指火車站運輸隊倉庫的方向。
林霜霜點了點頭,便自己去了。
誰知猴子跟上來,咧嘴笑著揪住她衣服,用意識和它交流:“嘰嘰,姐姐,帶著我去玩一會兒。”
“行吧。就是你這……”
林霜霜看看猴子身上的虱子,撇嘴,默默的念叨了幾句。
只見虱子們自己跳下了地,被風不知道吹去了哪里,她才讓猴子跳上了她的肩膀。
一人一猴,往倉庫去。
倉庫外頭,照樣是忙忙碌碌,熱火朝天的樣子,好多東西都是用蛇皮口袋裝著,一車一車的搬來搬去。
林霜霜熟門熟路的走進了最靠里面的大倉庫。
古惑仔四哥迎出來:“妹子來啦,坐坐,仇姐還在忙,馬上來啊!”
林霜霜對他點點頭:“好,謝謝你。”
沒想到這位四哥說:
“看看,妹子你就是比我們這些粗人斯文,還知道說謝謝,哈哈,就是妹子,我說了,我是李老四,你該叫我四哥。”
林霜霜臉抽了抽,最終憋了出來:“四哥。”
“哎喲,好好,妹子叫一聲四哥,四哥得給你好吃的。你要吃啥我們這都有。仇姐交代了,要招待好你。”
林霜霜很想了解一下現在的食品市場,便抵抗不住誘惑的問:“呃……你們有什么?”
“什么都有!”
李老四就用一個紙盒子,裝了好些東西拿過來:“你看,這些是洋貨,這些是本土貨,來,你自己選!”
林霜霜探頭往盒子里一看。
唉,才不是什么都有呢!
后世那些琳瑯滿目的食品才不會出現,里頭不過是巧克力,餅干,各種糖,而已。
但比較讓人意外的是,竟然還有一玻璃瓶子裝的可樂可樂!
林霜霜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這種林霜霜在前世不怎么喝的碳酸飲料,在她喝了幾個月白開水之后,竟然變成了無比美味的樣子在向她招手。
林霜霜拎了一瓶可樂可樂。
李老四便去拿了個瓶起子,給她開了,還說:
“哎唷,妹子,你喜歡喝這種像藥水一樣的洋東西啊?那你敞開了喝,我們這兒多的是。”
小猴子從林霜霜肩上探出一只爪子,好奇的去扒拉紙盒子。
林霜霜給了它一顆糖。
小猴子高興極了,利索的剝糖,塞在嘴里還笑,像個小孩子似的蹭蹭林霜霜。
林霜霜便過一會兒給它一顆,一會兒給它一顆,一人一猴吃的很高興。
約摸過了十分鐘,仇姐抱著她的白毛京巴狗,身后跟著上次被劫持的少年,進來了。
少年下巴上,一條疤痕還有著縫針的痕跡,走路有點慢,但他一看見林霜霜,就笑了笑。
靦腆,溫良,感激的笑。
如這五月的風。
林霜霜也對他友善的笑了笑。
仇玉婷也笑著,爽朗極了:“妹子,你來了,我跟你說啊,今天你可無論如何要賞個臉,我們一起吃個飯啊。”
沒等林霜霜說什么,她又指揮少年:“玉山,跪下,給你恩人磕頭!”
少年扶著腿,向林霜霜走來,要跪下。
可嚇壞林霜霜了,趕緊扶住少年:“不不,小弟弟,可不興這樣的,千萬別。”
這少年,和他姐姐完全不是同一個體型,林霜霜抓住他的手臂,都覺得那手臂瘦弱的和小美似的,一點肉都沒有。
少年埋著頭,臉紅紅的,不說話,但很堅持。
林霜霜急了:“仇姐,你不是說當我妹子了嗎,你看我昨天還只管來這請你的人幫忙呢,那你怎么能這么見外,都啥年代了,還磕頭,哎唷,你快讓他別了,我可受不起啊!”
仇玉婷看看林霜霜為難的臉,這才擺擺手:“你昨天那個不叫事!”
又轉頭和少年說:“那……玉山,你霜霜姐姐不喜歡,那你先不磕了,但你一輩子要記住,是霜霜姐姐救了你。”
少年溫順的點頭,身子直起來,聲音很小:“知道了,姐姐,謝謝霜霜姐姐。”
林霜霜放開他,他就不聲不響的坐在了桌子邊。
仇玉婷看看他,和林霜霜嘆氣:
“唉,我這個弟弟,也不知道像誰,性子溫吞的嘛……唉!本來還好點,自從上回那個事以后,他現在是這也怕那也怕,天天要人陪著才敢睡著,我們家的人,哪兒來這種熊樣!我真想把他丟到一個孤島上,讓他像個男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