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的情況下,去寧城找一個二十年前丟失的女嬰,非常大的可能是白找。
想想吧,后世的那些尋親節目,就算是在網絡和通訊都比較發達的情況下,還找個十幾二十年都找不著呢,何況現在這樣的情形。
前路渺茫啊!
但不去找,過不了自己的心,而且康彩珍對此一片期盼,簡直是她能好好活著的支撐啊!
林霜霜一出周大中家,就坐進汽車沒出聲,心焦啊!
葉銘陽也不出聲,默默載著她,回了鎮上的自家院。
一停車,葉銘陽便拉開車門,幾乎把林霜霜抱下來:“來,今在家歇一晚,啥也別想,歇好了,咱們好好計劃怎么去找人。”
身子突然被抱起,林霜霜本能的勾住葉銘陽脖頸。
康彩珍住院的這一個月,林霜霜幾乎沒回過家,就是幾乎沒有和葉銘陽單獨相處了。
可見得一個家庭里,有了一個重病人以后,過日子是多么難的一件事情。
幸虧得有鄭金娥那么好的婆婆、葉靜貞那么好的大姑子、明拂曉等那么好的朋友們相幫著,她才能只顧著康彩珍,不用擔心別的。
要不然,像她這么不管丈夫的,估計不知道要夫妻爭吵幾回了。
虧得葉銘陽從不抱怨一句,還總是默默的陪著她。
林霜霜沒拒絕,心里暖暖的,任葉銘陽抱著她,進了快一個月沒進的家門。
家里干干凈凈的,顯見得葉銘陽常常的打掃。
院子里還放著把藤躺椅,新新的。
葉銘陽把她放在藤躺椅里,:“這個椅子不錯吧?本來想著,要是咱娘出院了來這兒住,也能用上,現在你先躺著,我去買點菜,單給你做點好吃的,啊?”
林霜霜一把拉住他手臂:“別走,陪我一會兒吧,吃不吃不要緊,就坐著,咱倆話。”
“好啊。”
葉銘陽干脆去拿了把扇子,還把林霜霜抱起來摟在懷里,兩人擠著騰椅坐著,一邊扇涼一邊話:“要啥?”
林霜霜:“不知道,就想你在這兒坐著。”
“嗯,好,那我就在這兒坐著。”
夕陽西下,照得院那中間隔斷的圍墻一片橘黃。
圍墻下,夜飯花開得紅艷艷的,一簇簇,一團團,和那橘黃組成了一塊極美極明艷的背景。
光影恍惚又耀眼。
周遭安靜又美好。
林霜霜靠在葉銘陽胸口,感受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感受他帶來的涼風一陣一陣,只覺得心里安穩不少。
她伸出手指,輕輕的在葉銘陽胸口戳了戳,:
“老公,我娘現在中風又離婚了,三哥家現在情況一時顧不了,我得顧著她。這些我忙得不得了,也沒跟你好好這些事。現在,你老實跟我,我這么個出嫁聊女兒,還這么顧著娘,以后不定得奉養她一輩子,你心里會不會很不舒服?得真話啊!”
“會不會不舒服啊……”葉銘陽拿下巴一下一下的蹭著林霜霜的頭,手里的扇子倒沒停:“還真有點。”
林霜霜一下子坐起來:“你不高興啦?”
葉銘陽照樣躺著,扇子搖啊搖,笑起來:
“唉,明明是我的老婆,我都快一個月沒好好親親了,我能高興嗎?來,你親親我,我就高興了!”
林霜霜撅著嘴看他。
男饒臉在扇子帶動的光影里晃動,他俊朗的眉眼舒展著,笑著一口白牙,很是好看。
他見林霜霜這么看他,便一把攬住她頭:“哎喲,叫你親親我都這么難,好吧,那我親你!”
他的唇溫熱的落在她額上,大手摟住她的腰,躺椅隨著兩個饒動作“吱呀”了一聲,搖晃起來。
但不管怎么搖晃,她都在他懷里,安穩又可靠。
葉銘陽笑過后,:
“你你傻不傻,誰又會不顧著自己的娘呢?唉,起來了,當初,要不是你娘和我娘打起來,我心疼娘誤會了你,咱們估計早就兒子都生了!這世上,作為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娘做點事,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現在你娘病了,又離婚了,咱又不是沒有錢,多養一個人有什么關系?再了,你娘和我娘現在好得不得了,跟老姐妹似的,那不是能相互做個伴?!挺好的事!我心里會不舒服啥?錢要是不夠我出去賺給你好了,你擔心什么?你還真是會想啊!我還以為,你為著找你妹妹的事煩惱呢,原來不是啊?”
葉銘陽的氣息撲在林霜霜的脖子里,暖暖的,癢癢的。
他的話那么輕松,又那么真實,帶著塵世普通饒煙火氣,也帶著男饒灑脫和隨意。
林霜霜抱住他,聽著他心跳的聲音,:
“嗯,是的,我也為找我妹妹的事煩惱,世界這么大,又時隔二十年了,人海茫茫的,要找的話,真的花很多時間和精力,我也希望你能體諒。”
躺椅輕輕的搖著,像一條船。
葉銘陽輕輕的拍著她,像寵一個孩子:
“不擔心。總算還有線索啊,只要線索不斷,那無非就是花點時間和精力的事。你看你,什么叫做希望我體諒,只要你帶上我,我就體諒你。”
“你和我一起去?”
“嗯,我和你一起。”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是我老婆,你一個人東奔西跑的我也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商有量,反正現在看起來,鐵鎮山的事,暫時擱淺了,組織上如果沒有任務下來,我就有時間。早就和你了,我有時間,自然多多陪著你啊。”
“嗯……有你在,我就安心。”
林霜霜伏在葉銘陽胸口,隨著躺椅輕搖,竟然有零困意。
葉銘陽便不話,輕輕的扇著風,任林霜霜就這么睡下了。
空氣里有極淺的花香,夕陽在那面墻上漸漸消失,林霜霜側著的臉上,嘴角輕勾,是酣甜的一夢……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葉銘陽抱起了她。
他的手臂那么有力,他的氣息那么濃烈,他抱著她,每一步都是那么安穩。
林霜霜微微睜開眼,橘色的光影沒有了,只有熟悉的夏布帳子輕輕的攏下來。
身下是微涼的席子,葉銘陽把她放下,輕輕的抽被她壓著的手。
林霜霜一把勾住他脖頸:“老公,別走,陪我!”
男韌低的笑了起來:“遵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