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姐見江北深情堅定,莫名有些醋意:“反正她在國外,你怕什么?”
“不是怕……”江北扔了件衣服給刀姐披上。
刀姐眼眉低垂,幽幽說道:“拖泥帶水的,我都替你累。”
江北手里攥著鑰匙,對刀姐的問話不置可否。
“我是賤貨不假,可你比我還賤!”刀姐見江北只是沉默不語,有些怒意。
“是啊,咱們兩個都是賤貨,既想滿足自己的獸欲,還想立牌坊。”江北盯著刀姐的眼睛,強行笑了笑,很難看。
刀姐瞪著江北,越說越激動:“想立牌坊的是你可不是我!離了婚凈身出戶,找了個小女朋友還裝矜持,現在把我睡了,還想裝無辜的圣人是你,不!是!我!你說你是不是比我賤多了?不對,你不僅賤,還虛偽。”
第二遍的“不是我”三個字,刀姐咬的格外重,每個字都刺在江北的心里。
“我承認了,是我。”
江北聽著刀姐頗有些歇斯底里的話,本以為自己會惱羞成怒,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是異常平靜。
刀姐哼了一聲,躺在沙發上看著棚頂的吊燈,嘲諷道:“現在再裝深情就沒勁了,你那個小女朋友知道了也絕不會原諒你的,要么就厚著臉皮瞞著,要么就光明正大的告訴她。”
“這是我的事兒。”江北低聲道,接下來怎么面對吳雅,他其實心里也沒打算。
瞞著吳雅?還是如實交代?
如果說昨晚是因為酒后亂性,那剛才呢?
這案子,沒得翻。
看著手機上吳雅的未接來電,江北心里有失落,有羞愧……
刀姐側過頭,看了眼表情復雜的江北,說道:“如果你真打算光明正大的告訴她,你就是傻逼。”
“我是傻逼,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江北隨口說道。
“你都是傻逼了,我肯定就是傻逼的情婦唄……”刀姐笑道。
“你剛才太謙虛了,比賤,我不如你。”江北又點了支煙,沒好氣道。
“這是你第二次夸我,謝謝嘍”刀姐格外的高興,笑的愈發花枝招展。
江北不再說話,悶頭抽著煙。
“弟弟?”刀姐輕輕喚了一聲,還順手把煙盒摔在了江北的胳膊上。
江北瞪了她一眼:“能不能不用這么惡心的稱呼?都當媽的人了,正常點行嗎?”
“你這不是也當上爹了?”刀姐僵硬著笑臉,似是被戳到了痛處,但還是嘴硬的說道。
江北把煙盒丟了回去:“別嚇我了,我服了。”
“你覺得我漂亮嗎?”刀姐仰起臉,湊到江北身前,眼神中沒有一絲之前的挑逗意味,表情認真。
“漂亮。”江北點頭道。
“我今年三十六歲了,像你說的,我都當媽了。”刀姐笑道。
“我知道。”江北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這些。
刀姐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呵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重金求子,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不結婚,更不知道我為什么在這紋上這個!”
她抬起了胳膊,將那個FREE的紋身放到了江北的眼前。
FREE,自由。
江北看著那個淡青色的紋身,心里有些疑惑。
她這樣的女人如果不自由,誰自由?
“你真的覺得我漂亮?”她又問了一遍剛問過的問題。
“恩,但是腦子肯定有點不正常。”江北掐滅了煙頭。
腦子不正常的刀姐笑道:“我肯定是漂亮的,如果我不漂亮,就不會在十六歲那年被我那個有錢的親爹強暴!我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是他和我媽離婚的第二天。”
“后來,這樣的事越來越頻繁,最后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你懂么!而這種詭異的關系,你知道保持了多久嗎?”
江北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接茬,也不知道怎么接茬。
“一直到你現在這個年齡,28歲!整整十三年!好在后來他老了,沒能力了,我終于自由了!然后他后悔了,開始每天央求我原諒他,可這還有什么用呢?”
“去年他死的時候,我哭都沒哭,看著那些惺惺作態的親戚,我哪會哭?我只覺得想笑。那些人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最可笑的是我那個喜歡包養小白臉的親媽,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都不曾看過我的親媽,你能想到她還能舔著臉跑回來認女兒?”
“這就是我的家庭,我是不是很可憐?”刀姐像是講一處喜劇似得講完了自己的故事。
江北出聲問道:“你說的這些,不會是你自己編的吧?”
聽完刀姐的講述,他有些不敢置信。
這樣的人生,真的存在么?
“當然是我編的,你還當真的聽了?”她伸出手捏了捏江北的下巴:“是不是覺得,如果這些事是真的,你就沒那么恨我了?”
“我不恨你,恨也只恨自己管不住自己。”江北推開了她的手,輕聲說道。
刀姐繼續笑著說道:“知道我大名叫什么嘛?”
江北搖了搖頭。
“秋稻,秋天的稻子,低著頭沉甸甸的那種。”她指了指墻上掛著的秋日金黃稻田的圖畫說道。
“你這個名字在東北應該會很受歡迎。”江北隨口說了一句。
“象征著豐收?可惜我改成秋刀了,秋天的刀專割秋天的稻。”刀姐用雪白手臂在脖頸處做了個刀割的手勢。
江北長吐了口氣:“這就是你變成神經病的理由?”
她擺了擺手,輕聲道:“不說這個了,剛才你也承認了我漂亮,那我和你嘴里的那個她比呢?誰更漂亮?”
“沒法比,也沒必要,你別以為講了個悲慘的故事,就能搞得好像自己愛上我了似的。咱們頂多算是狼狽為奸,雙賤合璧,賤貨的賤。”江北冷笑著看著她。
“你真聰明,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要不我包養你吧?供吃供住,每月3萬。”刀姐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剛偽裝出的可憐兮兮的表情煙消云散。
江北沒好氣道:“你喜歡個屁啊,睡了兩次就喜歡了?”
“哪用兩次?一次之后就喜歡了。偷偷告訴你,其實你恨我就對了,因為昨天喝的酒里被我下了藥。”
她狡黠的看著江北,一臉得意:“不過剛才可是你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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