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尉遲二傻分開后,房遺愛便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不科學啊,不是說古代人但凡有些幫助會納頭便拜嗎?”房遺愛轉身看向身后,身后空無一人。
“莫非他找不到我了?”
“應該不會啊,這么大一個人呢,要是想打聽,總歸是能夠打聽到我的啊!”
“是了,他還要回去拿錢,拿錢總歸是要時間的,我且等等他,要是能夠等到,便勉為其難的收他為徒吧!”
“唔,若是不愿意,那就平輩相處也是可以的嘛!”
當房遺愛走出長安城后,回首依舊空無一人。
“臥槽!”房遺愛頓時懵圈,仰天悲憤道:“小說害我啊!”
在城門口兜了十幾個圈還是沒等到要等的人后,便勒馬往回走去,“罷了,罷了,老子也不是追星的人,唉,反正以后還是要見的!”
而房遺愛不知道的是,他剛剛在坊內說的那番話早已經被尉遲寶琪告訴了周圍所有的人,別小看男人的八卦之心,這種傳播速度更加驚人,于是那句讀書和練武的話成為了眾多二世祖的行事風格。
小孩子才跟風,大人卻早已經看到其背后的亮點。
房玄齡此刻就很欣慰,誰說自己家兒子傻,瞧瞧這事辦的,多周到,尤其是那句話簡直適用于任何場所,“不錯啊!這孩子!”
而身在皇宮中的李二同樣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聽到匯報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房家二郎這般聰慧,有心機,有膽量,有魄力,有趣,有趣!”
長孫皇后聽到李二歡笑,走進來道:“二哥,何事讓你如此開懷?”
李二便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便,長孫皇后聽完也不禁莞爾,“這孩子,早些年看他便虎頭虎腦,沒想到這兩年越發虎里虎氣了!”
李世民從煩雜的朝務中抽出身來,走到長孫皇后身側拉著她的手到:“觀音婢,你說,這孩子為何性情大變?以前走馬觀花,嬉笑玩鬧,如今埋頭苦讀不說,還有勇有謀,你說,人的改變為何能如此之大?”
“二哥,這很正常啊,之前這小子做了渾事,被房公打暈昏睡許久,這人啊,經歷了生死才能明白很多大道理,有道是大智若愚,這孩子怕是因此而幡然醒悟!”長孫皇后莞爾笑道。
李二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是啊,也只能這么解釋了,否則,太過于妖孽了!”
李二拉著觀音婢走出門,看著落日下的皇城,感慨道:“誰能想到,如今吾已走到這般地位,唉!”
觀音婢最是懂李二的心思,也知道他在感慨什么,“父皇搬離太極宮了,去了宏義宮!”
李二頓時驚喜的雙手抓住長孫皇后的手道:“當真?”
長孫皇后含笑點頭。
李二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段時日,常有大臣上奏,讓吾勸說父皇離開,但是吾內心卻不想這么做,這皇位...唉,沒想到父皇總歸是想通了!如此甚好,甚好啊!”
長孫皇后看著雙目含淚的李二,寬慰道:“二哥,往事也該放一放了,過往不究,人總該向前看的!”
“不錯,不錯,哦對了,那宏義宮未免有些簡單了些,命人前去重新布置一番,萬萬不可寒酸!”李二拍了拍長孫皇后的手說道,這時才發現長孫皇后穿著的裙子早已經有了補丁。
長孫皇后順著他的目光,笑了笑說道:“放心,父皇那邊自由我去料理,你啊,就好好的打理朝政,如今潮平海闊催人進,風正揚帆正當時,正是大唐休養生息的好時機,陛下莫要將心思放在這里,自有臣妾安排!”
李二感動的點了點頭道:“有你,吾此生無憾!”
觀音婢看到李二收起了情緒,微微放心了一點,都說皇帝好,只有自己知道,眼前的男人活的到底有多累,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每天處理國事都戰戰兢兢,每天還要和群臣對奏...但是李二卻從未讓她失望過,總是能夠處理的極其完美。
兩人相依看著夕陽,李二忽地道:“你說,這世間是否真的有神仙?”
長孫皇后身體猛的一僵,接著便平淡的說道:“神仙之事多半是無稽之談吧,不然世人為何從未見過呢?”
李二點了點頭,“那應該是沒有了!”
長孫皇后看著夕陽,目光忽地變得幽冷起來。
......
......
房遺愛再第二天一大早便走到了官道上,看著巍峨的長安城如同巨獸在朝陽的照射下緩緩露出真容。
當太陽完全升至頭頂后,房遺愛動了動有些凍僵的雙腿和雙手,“怎么還不出來?莫非要我再找一次?”
“找他會不會太沒有面子,若是突然打擾他的人生,還會是薛仁貴嗎?”
“唉,罷了!罷了!終究是有些不甘心,唉,人啊,就是對自己的力量存有幻覺,這等人物又怎么去屈于人下!”
“臥槽,我為什么想著要收服他,唉,房遺愛啊房遺愛,你變了,你變的有些陌生了!”房遺愛仰天長嘆,轉身離去,再也不想薛仁貴。
回到家中,看著乖乖玩拼圖的駱賓王頓時覺得孺子可教,因為有剛剛的反思,所以房遺愛決定干一件對駱賓王來說非常好的事情。
“觀光啊!”
“哎!師父有何吩咐?”駱賓王頓時站了起來,認真的執禮說道。
“是這樣,為師覺得我現在教你的東西雖然在未來很有用,但是未來卻又不一定有用,我的見識可能比長人多一些,但是論及對知識的深度理解來說,其實是浮于表面的,所以為師希望你能夠再去書院讀書!”
“師父是不是不要我了?”駱賓王縱然聰慧,其實也只是一個孩子,尤其是之前他爹發生不幸離他而去,聞言頓時哭了起來。
房遺愛還是第一次見他哭,頓時慌了手腳,趕緊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說道:“不是,不是!你這孩子,咋這死心眼呢?我的意思就是你去學院學習這個社會的正統文學,師父繼續給你開小灶,什么不要你,這不是開玩笑嗎?誰能有你這徒弟那還不是笑醒?”
“真的?”駱賓王擦了擦眼淚,哽咽的說道,一雙眼睛蓄滿了淚水,只要房遺愛說一個不字,怕是會立刻掉下來。
房遺愛肯定的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放心吧,既然決定收你為徒,那這輩子只要你還要師父,師父就永遠不會拋棄你!”
駱賓王擦去眼淚,揚起小臉,露出讓人心疼的微笑,這一刻,房遺愛忽然覺得他好像上輩子自己的孩子,當時孩子犯錯被打以后,也是這般表情,心中猛的一痛,摸了摸駱賓王的頭頂,點了點頭,然后笑著扯了扯他的嘴巴。
惹得駱賓王大叫一聲,房遺愛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咱成年人,不配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