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命令,那就是死也要完成的命令,在第二天房遺愛便穿上了盔甲,騎上戰馬帶著部曲和房玄齡送來的家將踏上了前往戰場的道路,當然了,這一次隨行,房遺愛也把駱賓王給帶在了身邊。
村中不管老少,自發的走出家門為房遺愛送行,沈幼羽默默的跟隨在房遺愛身后,靴子早已經被雪浸濕,卻不管雪水的寒冷,只是一雙手用力的抓著房遺愛衣服的下擺,小黑仿佛也知道房遺愛即將遠行,不時搖晃尾巴發出嗚嗚的叫聲。
房遺愛拱手告別父老鄉親,走到村口下馬摟住沈幼羽說道:“回去吧,乖,春天我就回來!”
沈幼羽滿臉是淚的抬起頭,看著房遺愛道:“嗯!”
房遺愛嘆了口氣,用手托起她的雙手說道:“回去吧,保護好自己!”
“嗯!”沈幼羽黝黑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房遺愛。
房遺愛不忍在看,扭身上馬喝道:“出發!”
“喏!”眾人轟然叫道。
白馬飄然而去,僅剩伊人駐留原地不曾離去,大雪落在她的肩上,也漸漸落在她的眉上。
長安城內,盧氏對于房遺愛的離開哭哭啼啼,駱賓王之母陪在左右不時寬慰,只是在安慰的同時也垂淚不語,房玄齡站在窗戶邊看著梅花久久不動。
程咬金在屋內喝酒,指著外面的石頭說道:“嘿!好一塊大石頭,看我不砸了你!”
“砰!”程處默被踹飛了出去。
冬季騎馬非常難受,馬也難受,好在這馬是受過訓練的,耐力非同一般,還能遠行一段時間。
這個季節風景沒有什么好看的,往哪看都是一片雪白,只是這種震撼感要來的更加強烈一些,別的不說,那些高低起伏的山脈就足以成為一幅畫。
房遺愛勒馬停下回首已經看不到長安城的身影,身旁部曲上前道:“將軍是否需要休息一會?”
房遺愛搖了搖頭說道:“不了,現在還早,爭取多趕一些路,而且現在停下來,這馬就要受苦了,還是多走一點路吧,后面也輕松一些!”
“喏!”
一行人再次前行,隨著時間的推移,馬也跑的越來越慢,房遺愛下令休息,頓時部曲們開始安營扎寨,很快一個簡易的帳篷便做好了,然后拿出火折子開始點火,只是點了很多次都無法弄出來。
駱賓王走過去,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紙盒,然后又掏出一個小木棍,只是那么輕輕的一劃,頓時火光照亮了駱賓王的臉。
那部曲好奇的可道:“這是何物?”
“火柴!”駱賓王笑道,一邊笑一邊把火柴遞給他一根說道:“你往這上面輕輕一劃就可以了,就能燃燒起來!”
“咦!此物竟然這般神奇!”
駱賓王笑了起來。
房遺愛跟著一個年長的部曲左右巡視,那部曲沉聲說道:“公子,當年咱跟隨老爺出征的時候,但凡是安營扎寨必有三不去,一是河下游,一個是峽谷中,一個是深林中,必選那開闊之地,這樣就算有敵軍前來也能一目了然,迅速做好準備,否則禍事將至”
謙虛的聽著戰場老兵說著這個時代的戰場求生之法,同時也結合自己的所想開始去完善這種粗淺的軍事信息,雖然粗淺,但是卻極為關鍵,畢竟是無數人命換來的經驗,房遺愛不敢輕視。
等到一圈巡視完,火堆也燒了起來。
那年長部曲道:“如今咱們距離長安城不遠,生點火是沒有關系,但是在別國境內咱們就得處處小心了,在夜晚生活,往往就是告訴敵人咱們在那!”
房遺愛好奇的說道:“那假如是冬天,若是在外面咱們不生火豈不是要被凍死?”
那年長部曲哈哈一笑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冬季取暖可是有講究的,一個是燒牛糞,一個是蓋雪屋,還有一種是挖地洞,當然了,還有一些其他方法,但是啊,這些簡單的卻是奏效的快,還不容易被人發現!”
房遺愛點了點頭,兩人又談了一些戰場上的事情,前面便有人喊吃飯。
駱賓王對于這次出行只有好奇,畢竟他長這么大還沒有見識過戰場的殘酷,反觀房遺愛表現的還好,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咱也殺過人啊,對于生死雖然忌諱但是卻不擔憂,反正也沒退路,擔憂也沒用。
眾人圍著小火吃飯,有年輕的部曲乘著之前的功夫也做好了好幾個陷阱,這是防止晚上有野獸出沒,假如有,明日還能好好吃一頓。
吃完飯,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去,今夜無風,但是寒冷卻侵入骨髓,眾人把火堆燒的更加大,同時也清掃出一大片雪,把這些雪簡易的圍在一起,防止熱量走失也擋點風,又把馬牽進來,這才把找到的干草等鋪在地上,大家靠在一起,今晚就這么將就了,明日等入了城或者是入了村莊再好好休息一番。
今晚這么睡其實也是房遺愛刻意安排,畢竟后面要在外面混很長一段時間,早點適應總比不適應的好。
其他人睡的很快,就連駱賓王也睡著了,這孩子一天瘋到晚,入睡是極快。
房遺愛沒有早睡的習慣,總感覺自己還能再熬一熬,看著天空,罕見的看見星星漸漸多了起來,“明天是晴天呢!”
伴隨著喃喃自語,房遺愛也漸漸的閉上眼睛。
夜漸漸沉了....
嘎吱!
一聲脆響,接著便是一聲慘叫,眾人慌忙驚醒,手中緊握武器,立刻站了起來。
有人往聲音處扔過去一個火棍,頓時看到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只見影影綽綽的人如同喪尸一般游蕩過來,幸虧有人提前布置了陷阱,不然今天被人悄無聲息的摸到面前來都不知道。
房遺愛沉聲道:“可可情況!”
那年長的部曲冷漠的說道:“流民,運氣不好,沒法溝通!”
房遺愛繼續道:“可可!”
“喂!站住,你們是什么人?”
除了一個倒霉鬼還在哀嚎,剩余人群立刻站住不動,就那么的靜靜的看著這邊,火棍終究還是熄滅,周圍只剩下砰砰砰的心跳,以及房遺愛頭皮爆炸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