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黃大嫂想繼續為兒子求情,“大山……”
黃石沒有理會,把兒子抱進房間后,拉著她出門。
“都是咱們對他太好,才慣得他越來越不成樣子,先別管他,讓他體會下艱難就知道服軟。”
“真的?”
“嗯。”
“咱們現在去哪?”
“我不放心爹,再去找找看。”
“去哪找人?”黃大嫂依舊很擔心自己兒子,“若是走太遠,大山那沒人照顧。”
“沒人照顧正好,”黃石真的不耐煩了,“咱們就是把他照顧的太好,才縱容成現在這樣,自己不檢點反而怪這個怪那個,誰欠他的?”
“你怎么能這么說,”黃大嫂很不高興,“若不是有狐媚子勾答,他也不會出事。”
“人家只是勾答,沒有按著他的頭讓他茍且!”
“你……”
黃大嫂氣的胸口疼,卻不知該怎么反駁。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事還真的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頓時,紅著臉別過頭,不再搭理人。
黃石也不在意,他早就知道自家妻子的性格,也不抱什么希望,悶著頭趕路。
越往前走,路越眼熟。
“當家的,”黃大嫂不敢置信地問,“你又要去找二房那些人?”
“你有意見?”
黃石的聲音發悶,擔憂老子的他,并不怎么想搭理妻子。
“上次把咱們一家攆出來,這么快就忘記?上趕著讓人甩臉子?”
“咱們現在沒有爹的下落,”知道妻子心里不舒坦,他忍住心中的煩躁,耐心解釋,“只能去那里問,他們肯定知道。”
這就是有沒有權勢的差別。
他們磨破嘴皮子都問不出來的事,人家只有抬抬手就有無數的人爭著搶著稟報。
“可是,”黃大嫂很不情愿,“那幫人早就不把咱們放在眼里,去也沒用,肯定不會告訴咱們爹在哪。”
“沒事,”黃石搖頭,“只要爹安不安全就好。”
只要人不出事,別的都是次要的,可以慢慢找。
而且,現在也不太合適把人找回來。
“那就更沒必要,”黃大嫂提出自己的看法,“爹那么大的人,肯定不會出事,咱們去那里也是白跑一趟,沒必要送上門給人踩。”
“不會,他們不是那種人,再說,還有娘呢。”
上次人家剛開始也沒說什么,只是自家……
想到這,黃石就無比郁悶,這些年他都活成了什么?
兒子沒有教導好,妻子也沒有管教好,爹娘更沒有孝敬,現在有的銀子還全是別人施舍的,沒有一處地方不失敗。
“當家的,”黃大嫂不同意這話,“你怎么還不明白,他們早就變了,不管娘還是丫丫,飛黃騰達之后,都不想認咱們這些窮親戚的。”
“若是不認,上次能讓咱們進去?”
“那是他們想羞辱人,”黃大嫂想到此前的事情,至今憤憤不平,“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有什么了不起的,連血脈親情都不顧,枉我們對他們照顧這么多年,全喂狗了,真...”
“閉嘴,”黃石真的聽不下去,“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講點良心。”
“哪里沒講良心?”黃大嫂不服,“不是他們把咱們攆出去?不是他們看不上咱們大川?想到他們看蒼蠅一樣打發咱們,我就心里不舒服。。”
“不然呢?人家該怎么對你們?”黃石被她的話氣笑了,“當成菩薩一樣供著?”
“不是,”黃大嫂從自己丈夫的語氣中聽出不滿,連忙搖頭,“我就是覺得他們沒有把咱們當成自家人。”
“你確定?”黃石冷哼一聲,“先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忘記誰送的布料?”
聞言,黃大嫂頓時愣住。
“以前確實挺好的,可是現在……”真的讓人很心寒。
后半句黃大嫂沒敢說,總覺得說出來會遭丈夫嗤笑。
言語間她已經隱約感受出來,自己相公對自己很不滿。
這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卻也下意識的變得更順從。
“你也知道以前,”黃石搖搖頭,“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他們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有也是我們對不起他們,以后別再說這些讓人覺得刻薄的話。”
“怎么就刻薄,”黃大嫂不以為意,“哪句不是實話?但凡他們顧忌一點血脈之情,都不會三番兩次把我攆走,更不會不管咱家大山。”
次次都被狼狽的攆出來,黃大嫂至今覺得羞恥。
她活了大半輩子,從出嫁后就風光無限,到誰家都客客氣氣供著,只有在自己弟妹那,屢次受挫不說,還回回被攆。新八一m./x81zw/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啥?”黃石感覺妻子有些不可理喻,“當面罵人這種事都干的出來,還想讓別人怎么招呼?好酒好菜供著,丫鬟小廝伺候著?”
大白天的就開始做春秋大夢,想什么美事呢?
聽到這話,黃大嫂頓時吶吶無言,良久都解釋不出什么。
最終,支支吾吾地辯解,“大山還是個孩子,他們這些做長輩的,跟孩子計較什么?”
黃石忍不住笑了。
然后,眼神古怪地打量起妻子,“二十四歲還叫孩子?黃川他們豈不是嬰兒?你這個做長輩的不應該更加體諒。”
這話,把黃大嫂徹底噎住。
然后,惱羞不已,“當家的,大山才是你兒子,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二房孩子再好又怎么樣,那也不是親生的,侄子就是侄子,到底隔著一層。
“我沒有,”黃石嘆息一聲,“只是就事論事,讓你別總是這么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的接受好處,理所當然的刻薄,理所當然自以為正義……
他以前很少跟妻子交流這些瑣事,從來不知道女人不可理喻起來,會如此的偏執可怕。
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錯在別人,然后方方面面的攻擊侮辱。天才一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追根揭底,不過是沒能讓她如愿,順從她的心意。
“我哪有不可理喻,”黃大嫂覺得很委屈,“反倒是你,一直向著外人,他們放的屁都是香的,我們母子喘口氣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