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朝攤手，“就是普通人家，沒用的老人也排在孩子后面吧。”
“當然不……”說著，黃小三改口，“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咱們家就把老人看的比孩子重。”
大部分情況下老人持家，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可心里，誰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看吧，你心里也有數，沒有婆娘孩子，自己能過的更好。”
“不是，”黃小三眨了眨眼，一臉懵逼，“我什么都沒說，怎么就有數了？”
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姜朝怎么就能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姜朝沒說話，把人拉到墻腳，一株株海棠開的肆意嬌艷，“看到沒，所有的海棠都一樣，開花結果然后枯萎，哪怕開花的時間不一樣，你就沒感覺很可怕？”
“這有什么可怕？”黃老大感覺姜朝瘋了，“開的這么好看，多賞心悅目啊！”
“賞心悅目不錯，但是，他們這一生像提線木偶，只能按部就班的開花、結果、枯萎……”
似乎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在操控，誰也跳不出這個圈子，看一下外面世界。
惆悵地語氣，幽幽地眸光。
莫名的，黃老大感受到一種驚悚。
緊緊胳膊后，安慰道，“這是正常現象，別多想。”
“其實人也一樣，”姜朝嘆口氣，“短短幾十年而已，既然無法掌控生死，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不樂意做的事不做，誰勸都沒用。”
“你……”
黃老大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話，明明知道是歪理，卻莫名地感覺就該這樣。
“不管你了，”他不知道惱自己還是惱姜朝，“等年紀大了，別人兒孫滿堂就你一個人凄涼，就知道后悔了。”
“額……”姜朝弱弱地解釋，“我就是不想有人打擾我一個人的自在生活。”
自己媳婦和孩子也不行。
“姜朝，”黃老二認真地問，“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你也不娶人家？”
“應該遇不到，”姜朝的眼眸浮現一抹迷茫，“會不會娶，我也不知道。”
可能要看喜歡的程度。
“真渣！”黃小三吸一口氣，“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一個人逍遙，不想負責任。”
說這么多有的沒的，全都是廢話。
聽到這話，姜朝認真地想了想，默默地低下頭。
他似乎，就是這個想法。
好吧，確實有那么一點點渣～
渣的自得其樂，也…挺好的。
看到他死不悔改的樣子，黃小三徹底絕望了，“等著，我去準備根大腿粗的棍子給舅舅，打死你算了。”
他有點理解姜朝為何老是挨打了。
真的真的很欠揍！
說完這句，黃小三氣哼哼離開。
“其實也沒那么渣，”黃老二安慰，“至少知道不去禍害人家姑娘。”
黃老二剛說完，黃老大立刻接話，“也不禍害自己兒孫。”
說完，兩人結伴走了，留下姜朝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院子中，出神地望著海棠。
“唉！”
深深地嘆息一聲，他蹲了下來，煩躁地揪起一朵朵花開始蹂躪。
“臭小子，”姜暖出來看到這一幕，感覺很無語，“這些花沒得罪你，別對著它們發泄。”
“姑，”姜朝沒回頭，繼續手中的動作，“你也來勸我？”
慵懶又無力的聲音，訴說著主人的沮喪。
“我才沒這個閑工夫，”姜暖并排蹲下來，“人生的路只能自己走，別人說的天花亂墜都沒用，無論苦還是甜都只能自己承受，只要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又能承擔后果，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
“可他們都覺得我很渣？”
“也…不算吧，就是有點任性。”
“我也覺得。”
聞言，姜暖嘴角抽搐一下。
果然，她白擔心了。
也是，揍了那么多頓還活蹦亂跳的，心里不強大也不可能。
起身拍拍袖子，姜暖開口，“既然你沒事我就回去了。”
說完，轉身離開。
“記得幫我勸勸爺奶他們啊。”
“知道了。”
少頃，了解事情經過的姜老爺子帶著人怒氣沖沖的過來。
和姜旭連著上陣，碗口大的木棍抽到姜朝昏迷，依舊沒能讓他改口。
把老爺子氣的全身炸毛，一雙眼噴火。
小輩們瑟瑟發抖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咱們趕緊請大夫吧，”姜舅媽擔憂地說，“全身都是血，可不能耽擱。”
“混蛋崽子，”老爺子扔下木棍，氣哼哼地把腳下的石頭踢開，“死了正好，省的咱們煩心。”
“爹，”姜舅媽委屈地說，“兒媳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她也氣的不行，但是能怎么辦？總不能把人逼死吧。
一家人都在氣頭上，一個比一個擰巴，倒不如先拖著，以后慢慢勸。
姜朝也知道事情嚴重性，悶悶地開口，“我去請大夫。”
“不許去，”姜老爺子冷哼一聲，“就是太縱著他，才會越來越混賬。”
“別聽你爹的，趕緊請大夫，”姜老太發話說，“再拖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傷到根本，以后你們想抱孫子都生不出來。”
聞言，姜老爺子立刻反應過來，急切地催促道，“是這個理，快去快去。”
說著，懊悔地拍一下自己大腿，“早知道該下手輕點的。”
可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我這就去。”
說完這句，姜旭小跑著離開。
見狀，姜暖已經知道誰輸誰贏了，果然，老輩跟小輩較量，天生就有劣勢。
尤其姜朝這種獨苗苗，簡直抓住了他們致命的把柄。
“爹娘，坐下來歇歇，弟妹你也別著急，姜朝吉人天像，不會有事的。”
“大姐，”姜舅媽委屈地紅了眼，“你說姜朝這孩子，怎么就不能聽話一些？”
他們又不會害人，為啥非要對著干？
“長大了有自己主意很正常，”姜暖遞過帕子，“兒孫自有兒孫福，會慢慢變好的。”
若不是現在真的不合適，她都想勸人別折騰了。
娶親生子確實重要，卻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一個人照樣能過的很好。
可惜，傳宗接代的觀念早就深入骨髓，她這樣說無異于火上澆油。
“希望吧，”姜舅媽擦擦眼淚，“否則，我都沒臉去見姜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