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要事？”老童生板著臉打開門，“去偏廳說話。”
“其他人呢？”
“賬房，出來，”朝屋里喊后，才解釋道，“另一個出去了，估計在練拳腳。”
走近偏廳后，云姑把事情簡單地說一遍，整個房間都寂靜起來。
一行人沉默好久，教習才回來。
“你們怎么都在這？”
“人到齊了，”紅姑呼口氣開口，“現在商量下該怎么辦吧。”
“什么怎么辦？”
“就是，”老童生支支吾吾解釋，“怎么跟主家交代的事。”
“交代？交代什么？”
“我們明明是來授課的，卻一個個當起大爺來，”紅姑的臉色很難堪，“難道不該給主家一個交代？”
“那是你們，”教習冷哼一聲，“我可沒有。”
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主人，雖然吃喝穿用都是主家的，卻一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咱們五個當初可是一起被送過來的，主家眼里就是一體，你想單獨脫身，沒那么容易！”
聽到紅姑的話，教習的臉刷一下黑了，“你們想怎么辦？”
“做的時候大家伙都有份，現在也要一起承擔，”紅姑的要求很明確，“現在出了事，誰都別想推諉。”
教習聳聳肩膀，“那你們說怎么辦吧！”
“認錯！”
眼下之境，只能認錯，但是怎么認，誰主事頂在前頭才是關鍵。
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灼人的視線，教習有些不敢置信，“你們想讓我去？”
“只有你最合適，”老童生徐徐解釋，“你是武夫，粗枝大葉，沒注意這些也正常。”
他確實沒注意這些，但是怎么聽到別人說出來，就這么別扭。
“你們也這個意思？”教習把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教習，”紅姑有些尷尬，“這種事，你總不能讓我們兩個女人出頭吧。”
“憑什么？”教習很不服氣，“怎么算都不該是我？”
“難不成讓我們兩個讀書人去？”老童生很不開心，“身為讀書人，怎么能做如此有失體統之事。”
跟著一起賠禮認錯已經夠堵心，當靶子絕對不可能。
“你們，”教習感覺很憋屈，“這是欺負人！”
聞言，眾人心虛地低下頭，不敢接話。
他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妥，卻萬萬不愿意自己出頭。
最終，教習妥協了，“行，這次之后，咱們一拍兩散，有你們在的地方，我段鷺繞著走！”
后院中，黃家所有人都在忙著午飯。
一百多人的飯菜，準備的又急，即使全家加起來也有些手忙腳亂。
“蒸兩鍋饅頭再煮一鍋飯，至于菜就來個大雜燴，把家里食材全切好一鍋燉，若是還不夠吃再起一鍋包子。”
“娘，一鍋亂燉出來的東西能行？”
“能的，我來掌勺。”
黃川幾人收拾肉食，三個兒媳和面、淘米，黃小四兩人燒柴。
就是小五和玉竹也沒閑著，用院子的小爐子燒水。
在廂房的媚玉看到這個情景，換身衣服走出來，“恩人，可有什么需要幫忙？”
“你？”姜暖抬頭，“可會做飯？”
“不，不會，”媚玉的臉上一閃而逝羞澀，“我可以洗菜摘菜。”
“那你把蔥剝了吧，等會兒要用。”
“行！”說完就向墻角走去。
“媚玉姑娘，”金氏看到后，連忙提醒，“那是蒜苗，不是蔥。”
“不是？”媚玉一臉薄紅，錯愕中帶著些許尷尬，“蔥在哪？”
“沒事，蒜苗也要用，你摘這個也行，”想到媚玉可能沒摘過菜，姜暖連忙囑咐，“把最外圈有泥巴的地方撕掉，還有些壞的、黃的葉子也一起撕掉。”
“嗯…”
美貌姣好的媚玉，手上的動作也慢條斯理，一舉一動都讓人賞心悅目。
但是，不得不說，她跟廚房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好好的蒜苗，剝了一層又一層，只剩下丁丁大一點，連著葉子加一起才巴掌大。
看的謝氏心疼的捂胸口。
她淘米放進鍋里后，擦擦手走過來，“媚玉姑娘，院子里小五在燒水，準備過會兒泡茶，你去那里幫忙，這點蒜苗我來就行。”
“嗯？”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手里的蒜苗，頓時明白了什么，立刻窘迫地點頭，“那，我去泡茶。”
她感覺自己就不該逞強進來廚房。
“不是嫌棄你，”察覺到媚玉的失落，謝氏連忙解釋，“你的手又嫩又滑，做這些活弄粗了它就不好了。”
打過兩次交道，她對人美又好相處的媚玉感官很好，說話都下意識的輕柔起來。
謝氏感覺，就沖媚玉這張臉，她就說不出難聽的話。
“謝謝二嫂，”媚玉的心情好了不少，“我先去泡茶。”
媚玉離開后，謝氏接著說道，“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臭小子。”
“你也就比她大四歲，”姜暖無語，“別操這種老媽子的心。”
“我……忘記這事了，”謝氏愣一下，繼續說，“看著她柔柔弱弱的身姿，總是不自覺擔心，生怕她被別人欺負。”
“二弟妹想多了，”王氏若有所思地開口，“雖然打的交道不多，我卻覺得她是個有主意的。”
通身氣派卻對他們沒有一點架子，讓她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有主意就有主意唄，”謝氏一點不在意，“在那等地方沒主意能行？我就看她比秦氏更順眼。”
人家不管怎么樣都知道過來幫忙，秦氏那人挨罵后就躲在屋子不出來，估計午飯都要送到房間。
其實謝氏心里清楚若是秦氏出來幫忙她一樣會嫌棄，但人沒出來，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見狀，王氏低頭不語。
不管媚玉表現的多么知禮無害，她都不相信從那等地方出來的人是好相與的。
不過心里，把媚玉與秦氏比較后，也發現自己更不待見秦氏。
見狀，姜暖有些想笑。
都說紅顏禍水，媚玉才來家里半天，就讓兩個兒媳爭論起來，還真是……
清清喉嚨，她解釋道，“媚玉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小姐，家逢巨變才流落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