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哥，她會同意嗎？要不，給我二十萬年薪，不，我只要十萬……”
楊小樂看著劉春來，一臉期待。
劉春來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狗曰的，一年分那么多錢，真給你十萬年薪，你嘴上不說，背地里能不罵咱們大隊長？”田明發一臉鄙視，隨后看著劉春來，舔著臉問，“大隊長，你看我如何？我不要那么多錢，也不要分紅，只要把這事情交給我就好……”
“狗曰的！還說老子不要臉！”
楊小樂頓時就罵開了。
昨晚跟鄭倩談了后，一行人就直接打道回滬市了。
什么都沒有談妥。
劉春來的想法也沒給田明發及楊小樂兩人說，一路上，兩人都在扯淡這事情。
奈何，劉大隊長一直都不吭聲。
只是看道路兩邊的風景。
“他們走了？”鄭倩問楊春榮。
楊春榮點頭，隨后問鄭倩，“鄭經理，你真打算跳槽跟對方干？”
“你是如何考慮的？”鄭倩沒有回答，而是詢問楊春榮的看法。
劉春來挖她，她在大陸沒有手下，就挖楊春榮。
楊春榮看著鄭倩，一臉為難。
“劉老板可沒有說要讓我跟著他干……”楊春榮很糾結。
通用機器廠的待遇根本沒法跟鄭倩開出來的條件比，但是通用機器廠這邊卻穩定，好歹也是國營單位，鐵飯碗。
鄭倩給的工資很高，每個月保底月薪1000，銷售提成另算，業績另算。
都是從劉春來給鄭倩開的工資里面出。
如果劉春來開這樣的條件，楊春榮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那個不用管，我給你開工資，我是你老板，你對我負責就行了。”鄭倩平靜地說道，“他那邊如果有足夠的人才，根本就不會跟我談這個。”
鄭倩昨晚上就已經很動心了。
真要跟劉春來干，得先了解具體情況。
劉春來的身份，她并不熟悉。
去蓬縣看看，了解到具體情況，看看劉春來的實力，然后再決定。
“行！我去廠里辦停薪留職。”楊春榮倒也爽快，并沒有拖拉。
跑業務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里。
“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跟我一起去蓬縣那邊……”鄭倩也不廢話。
安樂衛生巾廠。
會議室。
此刻氣氛非常熱烈。
就因為許老板準備先把產品往滬市跟花都等地方推銷。
不是采用劉春來說的那種一開始就登電視廣告的策略，而是登報！
報紙上刊發廣告的成本，遠比電視廣告少很多，而且也能試探市場的反應。
“老板，這事情，對方都說了，明顯是讓咱們探路。咱們可以試著在大城市推廣，廣告的事情，是不是先緩緩？目前賬上也沒錢……”
包欣欣反對是最激烈的。
賬上根本沒錢。
業務員出去，各種開支不能少；而廣告投入，至少都得好幾千。
“有些成本，必須得給！咱們多的錢都已經花了。如果幾千都舍不得……”業務員黃小君是最年輕的，卻也是最激進的，“我個人覺得，按照劉春來的提議，走電視廣告的路線，最適合我們。”
許連捷沒有吭聲。
他現在也很猶豫。
電視廣告投入，太大了。
廠里工資都發不起，如果再填幾萬進去，還不知道效果如何，最后處境更難。
“我的意思，咱們分頭行動。目前不知道具體情況，咱們就去滬市、首都、花都、漢口、山城這五座大城市，先登報紙廣告試試……”許連捷拿定了主意。
到時候不行再說。
他現在也很著急。
劉春來一出手就是十條生產線，最多半年，就會源源不斷地供應市場。
如果他們不能在這段時間內打響名聲，到時候，市場情況怕是只會更差。
“老板，劉春來他們就是山城附近的，咱們到山城開發市場，最終占便宜的只是劉春來他們，他們的產品出來，西南地區，肯定會是首要的市場范圍……”曹建國提醒老板。
劉春來絕對沒安好心。
“這點大家都知道。山城我們絕對不能放棄。目前各大城市，究竟哪里的市場大，我們誰都說不清楚……大家或許不知道，春雨服裝靠著麻布制成的大喇叭褲起家，那邊對這些的接受度，可能反而會高些。廠子目前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我們最多只有半年時間！春雨崛起的速度太快……”
原本是春雨的代工廠，許連捷通過楊小樂，了解了不少關于劉春來的消息。
如同劉春來說的，未來，他們有很大的合作空間。
同樣，也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劉春來只給了他們半年時間來發展壯大。
“所以，先就這樣吧！今天就分任務，一個人去一個城市……”許連捷做出了決定。
幾位推銷人員，神情各異。
“大家可以在當地找推銷人員，如果條件合適，我們將會以這五座城市為基礎，設立辦事處，向周邊城市擴張！”
既然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走不通，那就從城市輻射小地方。
至于效果如何，就只能看情況了。
“你不怕到時候自己的業務受到影響？他們的產品一旦打開銷路，就會大量推向市場，咱們現在連生產線在哪里都不知道……”
白紫煙知道劉春來告訴了安樂的人如何打開市場后，不解劉春來的想法。
無奈之下，劉春來又只能給她解釋一次。
“既然你不反對，我們就先弄進出口貿易公司的事情，先不跟你回去了……”白紫煙了解后，倒也沒有多說。
她是聰明人，不會太過干涉劉春來的決定。
別說沒結婚，以她對劉春來的了解，結婚了，要想干涉，都可能會造成雙方關系的裂縫。
幫著劉春來跟田明發兩人準備好了機票，送上飛機后，白紫煙幾人返回辦事處的路上，馮雁秋擔憂地說道：“紫煙，你這不回去，萬一那鄭倩乘虛而入……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說這話的時候，還看向了楊小樂。
楊小樂頓時覺得這六月應該飛雪。
“從咱們在一起，我有多看別的女人一眼？現在的我，就只想掙錢！”楊小樂賭咒發誓地說道，“再說了，錢不都是被你給管著？”
“要是不給你管著，不盯著你，指不定你在外面有多少……”馮雁秋冷哼了一聲。
白紫煙看著兩人，嘆了一口氣。
她也想管劉春來的錢。
可惜，根本沒可能。
“其實，我們這樣挺好的。劉春來那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好說話，骨子里卻非常犟……”白紫煙說道，“抓得太緊，反而抓不住。”
馮雁秋跟楊小樂兩人也了解劉春來，在這事情上，沒法多說。
“你以后少在白紫煙面前胡亂出主意，你曉得不曉得，咱們搞這貿易公司，劉春來之所以同意，就是為了給紫煙一份保障，他的事情不可能讓白紫煙插手，畢竟他是大隊干部，掌管的都是跟大隊有關系的。這次的貿易公司，他不僅同意咱們利用春雨的渠道，也同意我們利用外匯……更是給白紫煙出了50萬的股本……”
楊小樂知道馮雁秋也是好心。
可一方面是老板，另外一方面是跟他們一起長大、一起下鄉插隊當知青的同伴。
感情問題，外人根本沒法干涉。
白紫煙之前跟劉春來怎么回事，他們其實比誰都清楚。
當初要不是馮雁秋，白紫煙是無法做出那個決定的。
馮雁秋頓時不吭聲了。
飛機上，劉春來見陳慧瓊依然緊張，不停地跟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主要就是問她這次出來的感受。
陳慧瓊年輕的時候也是在城市里長大的，可記憶已經是幾十年前的。
外面的變化，翻天覆地。
“以前可沒想過，這些城市變化會這么大……”
“以后的變化，將會更大。”劉春來說道，“如果跟不上時代的變化，誰都會被淘汰。沿海地區，有著便捷的海運條件，發展將會遠比我們內地更快……”
這話，算是警告。
機會他給了。
要是陳惠瓊還是以前的那種態度，工作肯定會被調整的。
就連田明發也是如此。
“如何？”
機場里接到劉春來，周蓉就開口問他出去的結果。
劉春來笑而不語。
“收獲可大了！外面的發展速度，比咱們快多了……就連蓉城都沒法比……”田明發說道。
他知道周蓉問什么。
劉春來不說，他也不知道如何說。
“許書記如何了？”劉春來問周蓉。
周蓉的神色頓時怪異起來。
“怎么？”
“之前是誤診，不是肺癌，只是肺膿腫……”
劉春來也有些意外，聽到不是沒得治的肺癌，倒是高興了起來，只不過看著周蓉那表情，反而疑惑不解。
“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周蓉神色更怪異。
心中好奇無比，可周蓉不說，劉春來也沒法逼著她說。
直接讓司機送他先去醫院看看許志強。
“對了，春來，劉雪好像談對象了……”
“啥？”劉春來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等到反應過來了，想到劉雪之前說準備出國，不應該啊。
如果只是一個人出去，兩人分隔大洋彼岸，到頭來，難有結果。
老四的那種性格，容易受傷，而且在受傷的時候，很可能會走極端的。
想著自己剛來這時代，劉雪可是提著菜刀要砍他這個災舅子的。
周蓉一直都看著劉春來的反應。
見劉春來的神態，不由有些后悔，為什么要幫著劉雪來試探劉春來？
“她也不小了，大學里談戀愛也是正常的。”劉春來心中思索著劉雪又整啥幺蛾子，漫不經心地說道，“等明天有空，我問問她，了解一下情況。”
“你不反對？”周蓉好奇了。
“反對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劉春來怪異地看了周蓉一眼。
倒是周蓉自己，都三十出頭了，沒對象都不著急。
還好，現在沒人催婚。
一路閑聊，道路上行駛的車子不多，很快就到了醫院。
病房里，許志強手背上插著輸液的針，鼻孔里插著氧氣管……
輸液的管子里，液體沒有流動。
劉春來進來，叫了好幾聲，許書記才醒過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春來啊，你可回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許志強一看到劉春來，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那語氣，那神態，仿佛隨時都可能歸西，準備交代后事了。
看到許志強的動作跟神態，再想到周蓉怪異的表情，了解許書記尿性的劉大隊長，心中了然。
許書記這是又要表演了。
“許書記，我這一直都擔憂著你，所以事情沒辦完，就回來了，怕見不上你最后一面……”劉大隊長也不是啥好人。
一臉哀痛。
仿佛就為了回來給許志強送終一樣。
許志強一看劉春來這神態，這語氣，再一聽這話，整個人的心情頓時變得不好了。
劇本不對！
劉春來的話，讓人聽著太鬧心了。
這還怎么演下去？
“狗曰的！虧得老子對你這么好！你是巴不得老子早點死啊……”許書記直接一轱轆坐了起來，伸手扯掉了鼻子上的氧氣管……
“我這不是配合你演戲嘛！”劉大隊長很無辜。
許志強頓時語塞。
“周蓉那女娃子，要不得！”許志強有些無奈，然后如同啥事都沒有，一臉平靜地問劉春來，“如何？”
“尚未談妥。如果一切順利，將來我們縣跟周邊，會有一個市場前景很好的支柱產業。”
既然許書記不演戲了，劉大隊長自然也就認真了。
把到那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隨后看著許志強，“許書記，咱們現在缺人……”
“春來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許志強突然變得扭捏起來。
頓時就讓了解他的劉大隊長開始警惕。
這老家伙又要整幺蛾子了。
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劉春來。
“那啥，春來同志，我這有個想法……”
“別，咱們可不是同志。你是干部，為人民服務的；我是小老板，為自己掙錢的！”劉春來不想聽許書記的那個想法。
絕對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