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妍早已想好了,先上前來開解。
使得祖父放過這幾個小廝,在眾人跟前顯出她善良的一面,也博個心善的美名。
自然,她最緊要還是愿能在秦南風跟前呈現自己的另一面,好叫他對自己刮目相看。
下一步,再慢慢將這禍水引去云(嬌交)(身shēn)上。
秦南風自幼便事事向著云(嬌交),她自然不可主動提及云(嬌交)與此事有關,至少不能親口提起,否則或許會引起他的反感。
“你有什的法子能查出來?”錢世海瞧瞧她,顯然有些不信。
他雖說不是多么的英明睿智,可自家孩子,他又怎會不了解?
這個孫女是個什么貨色,他心里還是有數的。
也就比自己這個蠢婆娘好上一些,但說到底還是個肚子里沒貨的,她能有什的好法子?
“祖父可以問問他們,”錢妍抬手指了指那群下人:“在席間可曾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離席?”
“對,”丁氏頓時覺得極有道理,氣勢洶洶的開口道:“是該問,看看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做這種缺德冒煙的事,今朝要是能把他揪出來,我叫他有命沒毛!”
圍觀眾人中,女眷們都不由垂下了頭,面上有些嫌棄。
當著這許多人的面,還有這許多孩子在場,自己的親孫女也站在跟前,便說出這般粗鄙言語,簡直不堪入耳。
錢世海也是聽慣了,倒不曾覺得有何不妥,他仔細一想,覺得孫女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真能將人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那也算是解了恨。
于是,他往前走了一步,環視眾下人問道:“你們在席間伺候,都見著誰出去了?”
“這……”
那些小廝與婢女們面面相覷,過了片刻,紛紛指出席間幾個人來。
那幾人皆站了出來。
可他們各有說辭。
有幾人是酒吃的有些多了,結伴在門口吹了吹風。
還有幾人,是到后頭去方便的,也皆有證人。
錢世海一時間拿不出什的決斷,畢竟在座的都是些親朋故鄰,懷疑誰都有些不好,況且他們瞧著都不像做這事的人。
錢妍原想著,讓這些下人說出云(嬌交)離席的事來,她便撇清了。
可誰曾想這些人眼都瞎了,這么一個大活人走出去再走進來,他們竟都沒瞧見。
實則是云(嬌交)原本就坐在個不起眼的角落邊,她出去之時又是故意趁著無人注意,這才不曾被人瞧見。
錢妍不得耐心等了,朝著自己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她的婢女名喚珍珠,(身shēn)量(嬌交)小,瞧著很是有些機靈。
見到錢妍的眼色,珍珠忙站出來,行了一禮道:“回老爺,奴婢曾見云(嬌交)姑娘中途離席。”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瞧向云(嬌交)。
云(嬌交)不(愛ài)出風頭,也不惹人矚目,先前好些人都不曾注意到她。
此刻猛的一看,不由心中感嘆,好一個粉妝玉砌的女娃娃。
云(嬌交)忙躲到錢姨娘(身shēn)后。
錢姨娘原本在邊上瞧著,也不曾往自家女兒(身shēn)上想。
此刻聽這個婢女一說,頓時有些急了,皺著眉頭(欲yù)言又止,她倒不是不想開口,是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把云庭見眾人因這婢女的一句話都盯著自家妹妹,心中不由不快。
微皺眉頭,開口道:“我聽二舅舅的意思,妍兒并未到前頭來吃席,你是她的貼(身shēn)婢女,自然該在后頭陪著,這前頭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低沉,唇卻微微抿著,這般的他便不似平(日rì)里那般溫文爾雅,甚至顯出幾分生人勿近來。
珍珠飛快的瞧了他一眼,見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心中不由一跳,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是……是我家姑娘,想吃些東西,叫我到前頭來尋摸,恰好……恰好瞧見了……”
她面紅心跳的,險些忘了自己該說什么,幸好及時垂下頭,這才磕磕巴巴的將話說完了。
心中暗道這表少爺長得也太好看了,瞧的她都不知該怎生言語了。
還有他旁邊站著的那位,也是與他一般的好看,若是能與他二人其中一位做個妾,那便是死也瞑目了。
把云庭不曉得這婢女只瞧了他一眼,便想的那般遠,微微點了點頭,這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他正(欲yù)再開口,便聽見二舅母丁氏的惱怒之聲:
“好你個把云(嬌交)!我早就估摸著是你,除了你,不得哪個會干這事!”
云(嬌交)只是一臉害怕,又往后躲了躲,此刻不宜出頭。
“二嫂子,”錢姨娘忙護著女兒:“云(嬌交)還是個孩子,如何敢做這般事(情qíng)!”
“什么孩子!”丁氏如何肯依:“做下這般惡事,只說是個孩子,就想要拉倒了嗎?”
“二舅母,我不曾……”
云(嬌交)不曉得那婢女瞧見了多少,只能硬著頭皮,做出一臉委屈的模樣。
先試探試探深淺再說吧。
“你還抵賴?”丁氏大跨步走上前:“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不好好吃飯,你個人跑出去有什的事!”
“我……我是聽聞哥哥回來了,便讓谷莠子去迎一迎,”云(嬌交)小聲爭辯倒:“可谷莠子卻一人先回來了,我不放心,才出去瞧瞧的。”
把云庭擋在她跟前,口中溫聲解釋:“二舅母,是我讓谷莠子先回來的,我在半道上遇到了孫大人,同他說了幾句話,便耽誤了片刻。”
他面上雖帶著淡笑,可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只這般低頭看著丁氏。
丁氏才不買他的賬:“你們兄妹兩個說什的就是什的?哪個曉得你們兄妹可是商議好了,故意做的呢!”
“可是,二舅母,你待我極好,又極為孝順外祖母,我為何要這般做?”
云(嬌交)從哥哥(身shēn)后探出個腦袋來,小心翼翼的問。
秦南風掩唇輕咳了一聲,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小丫頭言語也太刁鉆了。
果然,丁氏的臉色看著就變了,青一陣白一陣的,一時間竟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她若是說云(嬌交)記恨她對婆母不孝,這般做是為了替婆母出氣,那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她深明大義的名聲,可瞬間便毀了。
不對,到那時把云(嬌交)哪還有什么損?旁人只會對她交口稱贊,說她孝順懂人事。
她不僅絲毫不損,孝順的名聲反倒會更甚。
若是開口,還傷什的敵?幾乎等同于自尋死路。
丁氏又怎會做如此得不償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