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面部曾受過傷,怕嚇著了諸位,這才以面具示人。”楊慧君解釋。
“哦?”梁承覲面上喜怒不顯:“為何總是楊使者代為話?莫非易使者的嗓子也受傷了?”
“陛下英明。”秦南風拱了拱手,聲音嘶啞難聽。
“還真是。”梁承覲有些驚訝。
茹玉皺了皺眉頭,眼中的疑慮還是未消。
“陛下。”楊慧君拱手:“此番我來大淵朝,我們國君命我給陛下帶來一份大禮,還請陛下笑納。”
“哦?”梁承覲挑了挑眉頭。
后頭,隨從端上來一只精美的木箱,楊慧君抬開了箱子。
眾人都紛紛側目。
木箱里似乎裝著一坨(肉),其形狀若牛肝,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緩緩地飄散出來。
“這是視(肉)?”把言歡失聲問了出來。
“把(ài)卿什么?”梁承覲問了一句。
“陛下請恕臣無禮。”把言歡回過神來:“臣曾在一本書上見過此物,似乎是叫做‘視(肉)’,原本以為只是傳,不曾想世上真有此物。”
“這位大人真是好眼光。”楊慧君微微一笑:“這確實是‘視(肉)’,又叫做‘聚(肉)’,是極為罕見之物。
此物吃了能補中益氣,增長智慧,治(胸)中郁結,輕(shēn)延年,便是花甲之年的人服了,也能三年添兩個兒子。”
眾人都是男兒,觀楊慧君一介女流,站在大(diàn)之上侃侃而談,起生子之事,并無半絲羞怯之意,不由暗暗稱奇。
那梁承覲聽得此話,不由龍顏大悅:“當真有此事?”
梁承覲雖貴為君王,卻膝下無子,他從前也曾有過兩個兒子,卻都先后夭折。
唯獨養大了一個女兒,如今已然招了駙馬,這大好的江山后繼無人,自然成了他的心頭病。
楊慧君帶來此物,可謂是對癥下藥,梁承覲自然歡喜,覺得自己似乎又后繼有人了。
“自然,陛下一試便知。”楊慧君含笑垂頭。
“呈上來我看看。”梁承覲吩咐。
太監連忙上前,接過木箱,心翼翼的搬到龍座前的案上:“陛下請看。”
梁承覲垂目細看,神色間頗為滿意:“慈的好東西,你們東岳國君為何不自己留著相擁?”
“我來時,君上親自叮囑,慈異寶定要我親自呈給陛下,以示我東岳與大淵交好的誠意,還望陛下笑納。”楊慧君拱手恭敬的道。
“如此甚好。”梁承覲輕捋胡須:“那就代我謝過你家君王了,既然你夫君(shēn)子不好,那便別久站著了,我在紫宸(diàn)備下了接風酒,諸位(ài)卿且同去吧。”
楊慧君行禮正(yù)答應。
茹玉忽然上前:“且慢,臣下有話要,還請陛下恩準。”
“準。”梁承覲因為“視(肉)”的緣故,心(qíng)大好,見茹玉上前打斷,也并未有不悅。
“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易使者為在下解惑。”茹玉扭頭看著秦南風。
秦南風側目看他,不發一言。
“昨(rì),易使者當街策馬,瀟灑恣意,抽破了在下手中的枕頭,今朝何故忽然變得如此羸弱?”茹玉上下打量他,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那猜測可對。
“易使者,可有此事?”梁承覲看向秦南風,神色一正,他乃一國之君,敗國使者若是敢如此欺瞞他,目中無人,他自然不會放過。
整個奉(diàn),都是一靜。
楊慧君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這國君之怒,不是等閑,她忙要上前解釋。
便見秦南風搶先一步,朝著茹玉拱了拱手道:“昨(rì)是我不曾約束好手下,冒犯了這位大人,晚上回去我已經懲戒了那個手下,還請這位大人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你是你的手下?昨(rì)明明是你,面具都是一樣。”茹玉往前一步,審視他。
“面具,這樣的面具我有數十個。”秦南風笑了笑:“這位大人若仍舊心懷芥蒂,待我晚些時候回去,叫他親自登門謝罪。”
“那倒不必了。”茹玉連忙拒了,但心中疑慮仍舊未消,思量著往后再找機會試探。
在皇宮中用過飯之后,秦南風同楊慧君出了皇宮。
宮門口,秦南風(yù)上馬,楊慧君喚他:“夫君不如來同我共乘一車,正好我有些話要同你。”
“也好。”秦南風應了。
二人上了馬車。
“夫君從前就生活在帝京城,回到這處,可曾想起些什么來?”楊慧君試探著問。
秦南風已然摘了面具,聞言搖了搖頭,微微皺眉:“我看到那大淵國君,倒是有些不出的感覺,但卻又什么也想不來,莫非我從前見過他?”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楊慧君猜測著道:“不過,你生是驚才絕艷之輩,從前見過他也不奇怪。”
秦南風兩手抱著額頭,作出痛苦的模樣:“我想不起,頭好痛……”
“那就別想了,別想了……”楊慧君心疼的拉他的手。
秦南風坐在那處,平復了片刻。
楊慧君才又開口道:“夫君,倘若你以后想起從前的事來,可千萬要同我,無論如何,你我是一體的。
雖你為私仇,而我為家國,但殊途同歸,你我的仇人都是梁承覲,不管以后如何,你要記住,慧君永遠都同你在一道。”
“嗯。”秦南風點零頭:“你我夫妻一體,我又怎會不知?”
他口中這樣著,心里卻不以為然,楊慧君打的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此番前來除了查出她的殺父仇人,怕是還想要故技重施,先送禮再和親迷惑梁承覲,再趁著梁承覲不防,來個當頭一棒。
他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他這回一定要查出當初害舅窘底誰是內應,先給舅舅報了仇,至于梁承覲,想顛覆江山不是一(rì)兩(rì)的事,自然不宜(cāo)之過急,來(rì)方長。
“聽你這么,我很安心。”楊慧君將頭靠在了他肩膀上。
秦南風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楊慧君忙抬頭給他拍背。
他趁機起(shēn),捂著(胸)口道:“這馬車太悶了,我還是出去騎馬吧。”
楊慧君有些不(qíng)愿,但也不好強留,只得道:“那你慢著些,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