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文杰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辦公桌上的文件袋。
這燙手的山芋，真是誰接誰倒霉。
怎么還扯上了譚焗。
局里都知道王焗跟譚焗分管一攤業務，明爭暗斗，關系頗為微妙。
正舉棋不定之際，白宇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道：“你早晨怎么跟王焗一起來的啊？”
呃……平角短褲
文杰的腦子里又有畫面感了。
他打著哈哈道：“……碰巧，遇到了。”
“對了，你小子昨晚不參加老大公司的開業答謝宴，你跑哪去了？”
白宇歪頭看向文杰，說話間微微皺起了眉頭。
呃……
這問題，問的好……好尖銳。
讓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低下頭，避開白宇質疑地目光，腦子里在努力回憶自己昨天干嘛了？
手受傷？
他看了看手，好好的沒事啊。
很顯然，在他記憶中與賈楠相關的部分消失之后。
出現了一段一段的記憶空白。
恍惚間，他記得自己昨晚收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女子斷斷續續地聲音回蕩在腦子里，到底說了什么卻想不起來，本是要去答謝宴的中途就轉換了方向。
再逼著自己往下想想，就想不起來了。
而未修正之前的記憶與修正之后，斷點式的記憶相互干擾，相互重合。
讓他分不清什么沒變，什么被改變了！
再努力想想，文杰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頭疼！
頭好像要炸開一樣的疼！
文杰按了按腦袋，感覺眼睛也很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沒法再凝神思考了，腦袋一抽一抽地痛，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腦仁里攪動。
“我……當時有點不舒服，就沒去跟你匯合。”
這次跨度為三年的人生軌跡修正，把他的記憶徹底搞亂了。
白宇聽了他的話，將信將疑，投向他的目光也冷了幾分。
文杰被白宇看的一陣心虛，正不知如何轉移話題呢
口袋里的電話嗡嗡起來！
來電話了，救場的電話啊。
文杰掏出電話，看到一直陪伴自己的這部手機，他感到一絲親切。
還好不是后來怕被定位，臨時買的那部。
他歉意地朝白宇晃了晃手機，起身正想往外走，眼角余光看到了桌上的文件袋子。
開了抽屜，把文件袋子鎖在抽屜里。
他這才起身，順著走廊來到吸煙室。
看著一個被他存儲為梅女士的電話，在屏幕上閃爍著。
梅女士？
有那么一點點印象，卻很模糊。
“怎么樣？那人是誰？”
電話剛一接起來，對方直截了當地問話，讓文杰一愣。
文杰真的想撞墻了。
“什么人？”文杰實在不想在裝傻了。
“不是說茜茜交了個神秘男朋友啊，你讓我相信你，這個事情會解決的。”對方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難道，我昨天是去盯梢了？
我真的去盯梢了？
可是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文杰，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在欺騙我。但是我選擇相信你一次，沒想到你真的在騙我，茜茜肯定是沒救了！”
電話那一端傳來了清晰的哭聲。
是那種肝腸寸斷的哭，聽著讓人也想跟著掉眼淚。
文杰的情緒變得煩躁，他想摸出煙盒，卻發現早晨抽完了整包煙。
褲子兜是干癟的。
他望向窗外，今日M市大霧。
從早晨的堵車就窺見一斑了，這會兒更是濃霧籠罩，從總局吸煙室的窗子望出去，地面上的車和人都看不清楚。
這種大霧天氣，還真少見。
文杰有種置身云端的飄忽感，而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同樣有種神秘莫測，飄忽不定的感覺。
“你……你先別哭，能把事情好好說說嗎？”文杰放低了聲音，緩緩說道。
“來不及了，警察的電話已經打進來了。”對方倏地收了線。
“喂……喂，梅女士？”
文杰朝電話喊了兩句，回答他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這大霧的早晨，還真……莫名其妙！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事件里，還有一個棘手的文件等著自己送。
說不定，等著自己的是深不見底的政治漩渦。
文杰靜默地站了一會兒，腦子里面亂糟糟一團，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卻猛地想起凌晨的時候投放補丁成功了，還沒有領取系統獎勵。
不知道那個名人說的，想不明白的時候，就不要去想了。
文杰也決定這么辦！
他快速開啟了系統。
管他呢，先領了任務獎勵再說。
系統啟動
是否進行人生軌跡修正
等等……
怎么沒有獎勵呢？
上一次賈楠作為目標單體，修正了他從2016年至今的人生軌跡，怎么沒有獎勵？
系統你耍無賴嗎？
剛剛這是什么鬼，啟動了系統之后沒有要選擇任務是初級難度，中級難度，還是高級難度……
那也就是說，自己選過了。
我擦，系統指派了任務，而自己上一次顯然沒有完成。
什么任務呢？
文杰還沒等細想，系統已經自動切入畫面了。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漆漆地房間，仿古地吊燈，玫紅色的沙發，茶幾上放著個磨砂玻璃杯。
這不是王焗情婦家里嗎？
與凌晨不同的是，這會兒房間很安靜，沒有女人趿拉著拖鞋的聲音，沒有女人的哈欠聲音，也沒有女人的尖叫……
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文杰捏住了鼻子，警惕地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然后……
他看到了極為恐怖的一幕。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橫躺在臥室中央的地板上。
頂棚地吊燈砸在她的身體上，讓本就恐怖死相，變得更加猙獰。
而她的脖頸處，勒著一截絲帶，絲帶柔軟如吐如芯子的長蛇，盤繞著她的身體，更是鎖住了她的喉嚨。
文杰站在不遠不近地地方看著地上的女子。
半透明的睡衣占滿了血，好像女子披上了一件血衣。
她的手里攥著一張紙。
很普通的白紙，與女人慘死的尸體關聯在一起，就顯得很詭異。
文杰繞過去，想看清上面的文字。
突然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音，緊跟著有人喊：“不許動！“
這……難道是……警察？
文杰極速地退出了系統，他的身影一晃消失了。
領隊的警察剛好沖到臥室門口，他錯愕地走到文杰剛剛站的位置，轉過頭問跟隨而來的幾個警察：“你們，看到這里站著一個人了嗎？“
站在門口的幾個警察面面相覷：“頭兒，看到了啊！你站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