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點頭道:“會的,一定會的,明天就能見報。”
大漢猥瑣的笑了笑,沖著記者的胸口輕輕打了一拳,擠眉弄眼道:“要是真能見報,以后你到我那玩兒姑娘,免費……唔,兩次。”.九九九)xs(
記者哭笑不得,接著又去采訪其他志愿者與船工,一一記錄下來,順便也跟著上船。
大漢見得這般,連忙道:“誒那記者,我們是去跟治安司拼命的,瞧你這身子淡薄,也不是什么厲害角色,你跟著上來干什么?”
記者道:“掌握第一手資料嘛,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也得知道不是?”
大漢急道:“你快下去,到時候亂的很,別把性命再丟了,你若死了,誰給我打廣告啊?”
記者回道:“都說了是去拼命嘛,你若死了,你的生意也黃了,我就算把廣告給你打出去,又能有什么用?”
大漢一聽也對,便道:“誒到時候要打起來,我可顧不上你啊。”
記者笑著應了一句,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小袋金銖,約有百來枚左右,遞給船家道:“這是船資。”
船家連忙推脫道:“使不得,使不得,都說了,不要錢的,大家過去拼命,是為了玄武道跟治安司干仗,我若是在這個時候還收錢,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記者一把將錢袋子塞進他懷里,道:“你不收錢,那是人情,我給你錢,那是本份,坐船哪有不給錢的,收著,收著。”
船家道:“可這也太多了。”
記者道:“這一船的船資算我一個人的……”
另一條船上,有人看到了他們的爭執,便叫道:
“這位記者兄弟說得好,人家船家不收錢是人情,咱們給錢,那是本份,船家也不容易,誰他媽都別想賴賬啊,這一船,我王大頭包了!”
說著話,眼神中閃過一絲肉疼的神情,將一小袋金銖遞給船家,不多,也就七八十枚銖子,但卻是他將近十天的收成。
“沒錯,沒錯,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反正此去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把錢留下有什么用?這一船,我包了!”
“還有這一船,算我的!”
“算我一個……”
“算我一個,唔……兄弟們,我錢不夠,大家湊湊……”
玄武道有很多窮人,中都的窮人有一大半集中在這里,他們尖酸,刻薄,污濁,下流,愛占小便宜,沒什么大局觀,但正是因為窮,所以最容易臉熱,容易沖動。
在那王大頭的帶領下,眾人紛紛慷慨解囊,將船資支付給船家,搞得眾位船家也是面紅耳赤,一個個的熱血上頭。
就這樣,十幾條小船,載著近百熱血漢子,齊聲唱著“……妹妹你留門等我來,黑更半夜摸炕上,邊上還睡著你的娘……”之類的下流曲子,駛離了這方河岸。
此其間,那記者一邊跟著唱,一邊看向另一條船上,一名頭戴斗笠,身穿破舊黑袍的中年劍士。
暗暗思忖,這怕不是一個劍道高手?觀他氣意,應該估計與我差不多,有七品的份量,這般人物,為何不自行飛離,卻要與這些人混在一起?
那身著黑袍,戴著斗笠的七品劍士顯然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在腰間摸出一個酒葫蘆,沖他遙遙一敬,微笑著點了點頭。
記者微愣,然后拱手回禮,頗有種心照不宣的感覺。
便在這時,岸邊傳來急促的哨聲,卻是管理就近幾個街區的維穩所所長,接到報案,帶著人急匆匆的趕過來。
高叫道:“你們……你們回來!快回來!這……這不是添亂嘛!”
這所長是個中年女子,品階也不高,只有六品,腰間別著一對碩大的銅錘,顯然也不是以輕身功夫見長的。
眼見著船隊越走越遠,急得直跳腳。
而船隊那邊,名叫于二賴的漢子見得這般,洋洋得意的解開褲腰帶,掏出不文物,沖著她撒了泡尿。
高叫道:“姓沐的,以前你動不動就找爺爺的麻煩,又是這不許,又是那不讓,什么規矩啦亂七八糟,以后你管不到爺爺啦!哈哈哈哈……”
見他這般舉動,船上的許多大老爺們兒也跟著湊熱鬧,紛紛解下褲腰帶,沖著岸邊撒尿。
一邊尿還一邊齊聲唱道:“十八的姑娘美又俏啊對乃子挺又圓白森森的大腿水淋淋的x哥哥我是愛不夠……”
那姓沐的女所長又羞又氣,罵道:“姓于的,你給老娘等著,你若是活著回來,老娘整不死你!等著蹲班房吧!”
船隊漸漸遠離,不一會兒已經拐過河道,向著中都下方駛去。
老中青三位文士沉默的注視著這邊碼頭河岸所發生的一切,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船隊的影子,三人才情緒復雜的收回了目光,離開了這里。
一路沉默著,去往別的街區。
沒走多久,筆名“熾陽大俠”的青年文士五味雜陳的嘆道:“明知生死未卜,但卻坦然以對,玄武道,多慷慨悲歌之士!”
“蘭君子”的中年文士沉沉點頭:“玄武道,與我們以往認為的,完全不同,這里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似乎……似乎,似乎……我說不出來,總覺得跟其他道口的人不一樣。”
“是抗爭……”
老年文士沉聲道:“對,沒錯,就是抗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抗爭,這股精氣神,是別的道口沒有的,也是大中州其他地方所沒有的。”
“抗爭嗎?”
蘭君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對,就是抗爭,虞老總結的對,便如那不屈不撓,尋求公正公理的俠義精神,亦如那求真探實,尋根問底的新聞精神!”
熾陽大俠到底是個年輕人,心中熱血激蕩,面色也不由得紅了幾分,亢奮的道:“就是這樣的精氣神!”
“玄武道就是有這樣的精氣神,這個世道也需要這樣的精氣神!而非麻木不仁,不知對錯,彼此之間只知道仇殺,有的只是自私的貪欲。”
“沒有公道,也沒有公理,上面那群門閥貴姓說什么便是什么,沒有半點自我主張,在門閥的統治,或是奴役下的我們,朝不保夕,是何等的悲哀!”
他輕輕呼了口氣,繼而又重復道:“這個世道,需要這樣的精氣神……我接下來該寫什么文章,已經想好了,二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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