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伯爵全名雷諾·艾斯,是個優雅的英俊的,還有一點小變態的紳士。
具體多小變態呢?
關于艾斯伯爵,這個世界上有著許多傳聞。
傳聞,艾斯伯爵是親近結婚生下的孩子,他去世的父親因為精神異常,拉著他的母親一起吞槍自殺。
傳聞,艾斯伯爵自己也是個精分病患。
父親去世的那一年,艾斯才十八歲。
十八歲還算青澀的艾斯,被爺爺扶持,獲得了伯爵稱謂,成為家族的掌權者。
十八歲的少年,嫩得能滴出水來,很好任人拿捏。
族人都這樣認為。
可上位后,雷諾·艾斯雷霆風行六親不認的做事風格,徹底得罪了全族人。
他行事有多乖張呢?
聽說他小叔叔在外面故意抹黑他的雙親,造成了一些流言蜚語,這些事傳到了艾斯伯爵的耳朵里,艾斯公爵便當眾一槍崩了叔叔的右腿。
后來,越來越多的族人發自內心的忌憚他,時時刻刻想要鏟除他,想要分走雄厚的家產。
那段時間,艾斯伯爵總是受到各種各樣的意外襲擊。
終于,這個人男人跟他們玩累了。
在一個微風習習的夜晚里,艾斯伯爵親自在莊園的墻角跟上,倒了兩桶汽油,丟了一顆燃燒的火柴。
于深夜里,莊園突發大火,火勢兇猛,很快便包圍了整座莊園。
族人們從夢中驚醒,連蹦帶跳的從火光里跑出來。
艾斯伯爵讓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在莊園對面一百米遠的草地上,他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喝著紅茶,面含笑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艾斯伯爵笑著,嗓音溫柔地說道:“他們這幅樣子,是不是特別像熱鍋上的螞蟻?”
助理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那一晚,別墅莊園共住著八位族人,逃出來了七個,重傷了一個,死亡了一個。
盯著死去小叔叔被燒焦的遺體,艾斯體貼的建議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為了慶祝大家逃出生天,來,我們應該拍張全家福,留個影。”
族人面色各異,看瘋子一樣看著艾斯。
艾斯笑著,讓助理帶人將所有族人都聚到一起,還體貼的將剛死去,身體還軟著的叔叔的遺體也擺到了人群的最邊上躺著。
身后,莊園的火焰還沒被撲滅。
身旁,族人的遺體還殘留溫度。
艾斯與所有族人站在一起,以烈火為背景,拍了一張震驚全世界的‘全家福’!
那張全家福,誰看了不得后背一涼?
艾斯的名字,對族人來說,等于死神。
但死神也有倒霉的時候。
他出車禍了。
車禍中,艾斯伯爵傷得很嚴重,族人拍手稱贊大快人心!
在沉睡了兩年后,醫生宣告了艾斯伯爵的腦死亡。
得知這個消息,家族的成員喜極而泣,就差沒有放炮慶祝了。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辦慶祝儀式,艾斯伯爵的御用律師便登門,當眾公布了艾斯伯爵的遺囑。
遺囑。
誰也沒有料到,二十歲便發生車禍陷入昏迷的男人,竟然在十九歲那年,便立好了遺囑。
這人的心得有多深沉?
那份遺囑上面非常的冗長,最后一段,它這樣寫著——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被宣判患有精神病,被關進精神病院,又或是以任何一種非正常方式去世,那么,艾斯集團的所有財產,包括名下所有不動產,都將全部捐獻給國家,用作慈善事業。
也就是說,除非他艾斯伯爵自己身患癌癥,或者吃飯噎死、Sex猝死等死因外,別的死因都將被定義為非正常死亡。
如車禍、上吊、溺亡、槍殺、被綁架...
艾斯伯爵用一份遺囑,成功反殺一軍,這導致他即使被醫生判定為腦死亡后,族人們也不敢就這么放棄他。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族人就得讓他繼續在醫院里住著。
他活著一日,他們便能多享受一日的榮華富貴。
這一住,就又住了十三年。
十三年過去,在全世界的人都快要遺忘了艾斯伯爵這個人的存在的時候,這魔鬼他醒了!
他不僅醒了,醒后還性情大變,變得溫柔開朗而慈祥...
賽西里奧盯著自己的老朋友,一想到艾斯家族那群螞蟻又要開始害怕起來,即將過上戰戰兢兢的好日子,他便幸災樂禍。
“艾斯,你沉睡的這十五年里,你那弟弟妹妹都長大了,你二叔一家人可沒少作妖。現在好了,你醒了,有的是機會陪他們玩玩了。”
艾斯伯爵又想去推眼鏡腿,手指摸了個空氣。
他放下手,靠著床頭,慢慢地喝了一口溫茶,才說:“急什么,游戲得慢慢玩,才有意思。”
“那是自然。”
艾斯伯爵看著賽西里奧,笑得玩味,“你怎么樣,結婚了嗎?”
賽西里奧頓時沒了笑容。
“艾斯,問什么都別問這個。”
“看來還是一條單身狗。”
賽西里奧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會結婚,我不會讓愛情那種東西捆綁我。”
“呵...”
艾斯伯爵冷淡地撇了撇嘴,他說:“你老頭子是個神經病,你也得跟著他一起神經?他自己沒辦法與所愛之人白頭偕老,便巴不得你們幾個孩子都跟著受苦受罪,這是病。”
艾斯伯爵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嘆息道:“有病,就得治。”
自己的父親被艾斯罵了,賽西里奧表情不變,就像只是在聽人談論天氣一樣淡漠。
這事,屋外有人敲門。
艾斯伯爵的助理蘭恩走進來說道:“閣下,您的家人都到了,您要見見他們嗎?”
不過半天時間,那群人便從倫敦趕了過來,看來艾斯伯爵蘇醒這件事,很受他們的重視。
艾斯伯爵靠著床頭,懶洋洋地說:“我先睡會兒。”
他說他先睡會兒,卻沒叫那群人先回去。
賽西里奧:“你睡,我改天再來看你。”
“好。”
賽西里奧帶著卡爾走出去,便在門口看到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穿著貴氣珠光寶氣。
賽西里奧玩味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帶著卡爾走了。
他一走,身后那些人便湊到一起小聲地說:“賽西里奧怎么就來了?他剛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雷諾醒了,賽西里奧等著看我們被雷諾欺負呢。”
一聽到艾斯的名字,大家便沉默下來。
艾斯這一睡,便睡了六個鐘頭。
他睡了多久,屋外一群親人們便在走廊上等了多久。
他們等得雙腳發麻,精神疲憊,肚子饑腸轆轆。
但沒有人敢去吃飯,敢去睡覺。
夜里一點,助理蘭恩終于拉開房門。
蘭恩站在門框之下,身高腿長,表情冷淡。對他們說:“閣下已醒,諸位請進,講話聲音最好小點。”
大家表情各異,跟在蘭恩的身后進了病房。
病房很大,干凈,散發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瘦如枯骨的艾斯伯爵躺在床上,輕輕一捏,像是就能灰飛煙滅。
但他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卻炯亮有神。
二叔查理斯瞧見艾斯那副瘦弱的樣子,貓哭耗子假慈悲地擦了擦眼淚,嘆道:“雷諾賢侄,你吃苦了。”
艾斯伯爵轉過頭來,朝二叔露出一個似笑非笑地笑容,“雷諾吃的這點苦算什么?這么些年,聽說二叔為了公司做牛做馬,我很欣慰。”
他哪里是感動,根本就是動了怒。
二叔笑容微僵,沒答話。
艾斯伯爵又說:“二叔,您為公司操累了一輩子,也該休息一下,環游世界。我已醒來,以后公司的事,便全權交給蘭恩。他會轉達給我。”
查理斯想說自己還很健康,也很有干勁,再干個二十年也不會覺得累。
但,雷諾說他累了,那就是累了。
雷諾只要不死,這艾斯家族,就是他的一言堂。
艾斯伯爵見二叔有些不甘心,只當沒看見。
他又盯著大伯家那對可愛的龍鳳胎,笑道:“許多年不見,尤米娜和科莫都長這么大了。”
他出車禍那一年,這對姐弟剛滿十五歲。
現在,也都是三十歲的人了。
被艾斯伯爵用那雙含笑的和善的眸子盯著,平時趾高氣昂的尤米娜與科莫,都像是見了貓兒的老鼠,笑得小心翼翼。
尤米娜小聲說:“雷諾哥哥,你能醒來,我們都很開心,你一定要快些康復。”
這一句話中,沒一個字是真心實意的。
艾斯伯爵心情不錯的樣子,他盯著到齊了的家人,忽然說:“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不如我們一起拍照合照吧,難得湊齊。指不定,下一次人就湊不齊了呢。”
聞言,眾人眉心狂跳。
在病房里拍合照?
下一次人就湊不齊了呢?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大家全都消了聲。
艾斯伯爵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才又笑了。“都這么緊張做什么。也對,醫院這種死氣沉沉的地方,拍合照可不吉利,還是等段時間再說吧。”
大家都松了口氣。
又問候了每位親人幾句,艾斯伯爵表示累了。
見艾斯伯爵在打呵欠,二叔查爾斯忙說:“雷諾,你剛醒來身體虛弱,還是要多休息。你睡,我們先回去,改日再來看你。”
“也好。”
得到艾斯的肯定,這一伙人全都魚貫而出。腳步是快速的,像是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捕。
眾人走后,蘭恩瞧見艾斯伯爵盯著窗戶后面的白紗在出神,他問艾斯伯爵:“閣下,您還不想休息嗎?”
艾斯伯爵卻說:“給我一只手機。”
“好的閣下。”
蘭恩拿出一只嶄新的手機,遞到艾斯伯爵的手里。
艾斯伯爵剛醒來,手指比較僵硬,操作起手機來有些困難。但他還是自己將手機解了鎖。
蘭恩在一旁低聲說:“十五年過去,手機已更改了許多代,現在的手機操作起來比較簡單,你可直接講語音...”
蘭恩話沒說完,便看到艾斯伯爵揮了揮手,“蘭恩,時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
“...是,閣下。”
蘭恩離開后,病房里徹底安靜下來。
雷諾·艾斯打開某個瀏覽器,盯著搜索框看了數秒,這才慢慢地輸入一個人的名字——
他點開搜索,瀏覽器上,便跳出滿屏有關世界歌手杜雪妍的新聞。
當看到報道說杜雪妍至今還昏迷不醒,雷諾·艾斯的目光中,浮出一抹擔憂之色。
他放下手機,掀開被子,盯著自己這幅過分瘦弱的軀體,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他得快些康復起來才好啊!
雷諾·艾斯蘇醒的消息,在當天就被透露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愛德華與賽西里奧一起晨泳的時候,還問起過賽西里奧有關雷諾艾斯的事。
“雷諾那孩子,真的醒了?”
愛德華是非常喜歡雷諾的。
因為他身份尊貴,手段陰狠,與愛德華是同一類人。
同類人之間,總是惺惺相惜的。
賽西里奧腦袋從水里冒出來,他點了點頭,才說:“嗯,醒了。”
“看來艾斯家族,最近又要雞飛狗跳了。”
說話間,愛德華看到了宋瓷。
宋瓷從那棟小樓里走出來,穿著一身清涼的墨綠色的吊帶裙,腳上是一雙露趾涼鞋。
愛德華盯著宋瓷,有些出神。
盡管知道宋瓷不是江時雨,但那過分酷似的模樣,以及那性感妖嬈的身軀和優雅高貴氣質,總是讓愛德華混淆身份。
愛德華從泳池里站了起來。
他肩上披著一件浴巾,朝宋瓷招了招手。“小甜心,你過來。”
見愛德華沒穿衣服,宋瓷眼神有些抵觸。
可這里是愛德華的地盤,宋瓷不能不聽愛德華的命令。
宋瓷慢步朝愛德華走過去。
路過泳池入口旁站著的卡爾的身邊,宋瓷腳步放慢了一些,但她本來就走得慢悠悠的,倒沒有人察覺到不同。
能與韓湛在一起多待一秒,宋瓷都覺得滿足。
宋瓷慢慢磨蹭走到愛德華的身旁。
愛德華一把扭住宋瓷的后脖頸。“小甜心,這里好玩嗎?”
宋瓷沒法昧著良心說好玩。
她選擇誠實點,微微搖頭,說:“不好玩。”
愛德華:“那你想做什么?”
宋瓷癡人說夢:“想回中國。”
愛德華大笑一聲。
笑完,又斂了所有情緒,冷淡地說了句:“嘴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宋瓷不敢再多言多語。
愛德華是個瘋子,宋瓷不敢跟瘋子硬碰硬。
愛德華將浴巾系到腰間,拉著宋瓷的手,走到鐵柵欄邊。
宋瓷盯著那片海,心里感到不妙。
愛德華突然打了個響指。
他的下屬走了過來,將一個東西交到愛德華的手里。
“小甜心,來,看看這是什么?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愛德華打開掌心。
宋瓷垂眸,便看到一個裝香水的小樣玻璃瓶。
精致的玻璃瓶內,藏著一張小紙條。
宋瓷瞳孔驟然緊縮!
愛德華慢條斯理地打開香水瓶的小蓋子,將里面那張小紙條倒了出來。
打開紙條,愛德華盯著紙條看了片刻,方才用他那道華麗的嗓音,深情款款地讀著:“如果有人撿到了這個漂流瓶,請代我致電1XXX這個號碼,告訴一位叫做韓湛的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島卡塔尼亞向你表白。”
聽到愛德華講出那句熟悉無比的話,宋瓷的手指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完全不受控制的那種。
韓湛望著這一幕,心里有些不安。
愛德華發現了宋瓷的小動作,他會怎么做?
韓湛的手,下意識摸到了腰后,做好了一旦愛德華會對宋瓷動手,他就要一槍崩了愛德華腦袋的準備。
愛德華笑著將那張紙條揉成一團,突然抬起左手,將那紙條塞到宋瓷的嘴巴里。
宋瓷咬著紙團,表情不服地看著愛德華。
“小甜心。”愛德華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地看著她,問道:“這樣的瓶子,你往海里丟了多少呢?”
宋瓷吐出紙團,說:“就這一個。”
愛德華只找到這一個,宋瓷就打死也不承認自己丟了無數個。
愛德華搖了搖頭,“謊言連篇,跟你母親一樣。”
一想到江時雨當年為了離開自己,不惜與韓翱宇勾結,出賣了自己的行蹤,還制造出中槍墜海假死的場面,愛德華便感到憤怒。
他把對江時雨的恨,全部轉移到宋瓷的身上。
“宋瓷,你真的很不乖,你這樣不乖,我得讓你吃點苦頭。”
宋瓷以為愛德華要打自己,或者是折磨自己。
但愛德華只是打了個響指。
兩個黑衣人,便壓著芙蕾雅走了過來。
芙蕾雅在哭,哭得淚流滿面,哭得小便打濕了裙子,順著一雙腿往下流。
韓湛減芙蕾雅被帶了出來,手又從手槍上挪開。
賽西里奧端著酒,偶爾看一眼卡爾,眉頭挑了挑,沒有作聲。
芙蕾雅被那兩人按在地上,她用西西里語激動地對愛德華道歉。
“愛德華先生,我真的不知情,我不是宋的合作人。愛德華先生,您放過我,我真的是無辜的!”
愛德華笑瞇瞇地舉起槍,對準芙蕾雅。
他微微回頭,盯著嘴唇哆嗦個不停的送回次,溫柔的告訴宋瓷:“宋,你能利用人性的善良去完成你的目的,這一點,我很欣賞。”
能收買芙蕾雅的心,是宋瓷的本事。
“但是...”
愛德華扣下扳機,笑瞇瞇地說:“我的身邊,留不得這種蠢材!”
噗——
經過消音處理后的槍支,發出了很悶的一聲響。
芙蕾雅眉心中了一槍,她身子彈了幾下,便掙扎眼睛跪倒在了地上。
芙蕾雅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就那么惡狠狠地瞪著宋瓷,像是在控訴宋瓷的罪過。
像是在說:你看,我為你而死,我死后也得找你索命!
宋瓷嬌軀輕輕地顫抖起來,她盯著突然死去的芙蕾雅,心理承受能力接近崩潰。
她差點叫出韓湛的名字,但她忍住了。
宋瓷不安地喘著粗氣,質問愛德華:“你要對我做什么?”
她不相信愛德華懲罰了芙蕾雅,就會放過她。
愛德華:“小甜心,你很喜歡往海里丟東西,是不是?”
宋瓷猜到愛德華的打算后,腿開始有些發軟。
愛德華指著那片海,禮貌的詢問宋瓷:“芙蕾雅已經死了,COCO今天早上還沒有吃東西...要不,我把你丟下去,你去喂飽COCO好不好?”
宋瓷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身后,賽西里奧同樣瞇起了眸子。
“父親。”賽西里奧提醒愛德華:“父親,她要是死了,韓翱宇那老東西不會善罷甘休的。”
“真當我怕他?我巴不得他來,好讓他有去無回!”
愛德華一把抓住宋瓷的胳膊,拽著她就往鐵門那邊走。
愛德華打開門,將宋瓷拎到懸崖邊上,他按著宋瓷的頭,逼迫宋瓷盯著身下那片汪洋大海。
“小甜心,聽說你有深海恐懼癥?”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深海恐懼癥宋瓷也是可以克服的。宋瓷猛地搖頭,聲音發抖地說道:“愛德華,你要殺我嗎?”
愛德華搖搖頭,“說什么殺不殺的。”
他又說:“你不是覺得無聊么,來,我讓COCO陪你玩玩。”
說著,愛德華便一把將宋瓷推下了海洋。
見宋瓷跌入海洋,卡爾突然朝前走了一步。
就在這時,賽西里奧突然伸手攔住卡爾,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卡爾腳步停下。
賽西里奧似笑非笑的對他說:“你是不是也很想看看那個女人的下場?來,我帶你看看。”
賽西里奧拉著卡爾的手臂,走到愛德華的身邊。
宋瓷砸進深海的時候,憋著一口氣。
待身體停止下沉,宋瓷猛地睜開眼睛,用力地朝上游。
“咳咳!”
宋瓷的腦袋鉆出了海面,大口的咳嗽著。
看見宋瓷還活著,韓湛高懸著一顆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愛德華看到宋瓷還沒死,他嘖了一聲,偏頭對卡爾和賽西里奧說:“你們看看,這丫頭生命力還挺頑強。”
“我喜歡命硬的女人。”
說罷,愛德華拿出一根雪茄,點開,坐在椅子上,欣賞著亡命之徒做最后的垂死掙扎。
韓湛很想跟著宋瓷一起跳下去,趕緊將宋瓷救起來。
就在這時,賽西里奧說:“父親,你不會殺她的。”
愛德華手指夾著雪茄,懶洋洋地抽著,還問他:“哦?怎么這么說?”
賽西里奧:“殺了她,霍夫那家伙就不會來了。”
愛德華笑容微凝。
“那小叛徒...”
愛德華時時刻刻都想弄死韓湛。
當年,拜韓湛那小禍害所賜,他差點被韓翱宇給打死。
自己的兒子,竟然背叛了自己,愛德華將這件事視作恥辱。
他在等韓湛自投羅網,讓他有去無回!
愛德華瞇起眸子,悵然地說道:“霍夫那小子,如果是真的愛宋瓷,那他絕對不會放任宋瓷不管的。”
想到什么,愛德華突然問:“宋瓷現身卡塔尼亞的消息,放出去了么?”
賽西里奧:“昨天就有記者拍到了宋瓷的身影。”
“很好。”
愛德華將雙腿伸直,靠在花壇的邊緣,他閉著眼睛,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我倒要看看,那個小禍害什么時候會來找我...”
韓湛將他們父子的談話聽進了心里。
他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輕舉妄動。
宋瓷游得筋疲力盡。
COCO就生活在這片海域里,這片海就是她的游樂場,她隨時都可能返回來,一口吃了宋瓷。
宋瓷身上沒流血,沒有血腥味吸引COCO的注意力,她還可以掙扎幾分鐘。
賽西里奧盯著明明怕得要死,卻還在硬撐的宋瓷,他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聽說,江時雨也是個非常能忍的女人,看樣子,宋瓷遺傳到了江時雨的精髓。
就在這時,COCO回來了。
宋瓷呆在海面上,因為浪花的阻擋,她倒是沒有看到COCO。
但韓湛跟賽西里奧卻是看到了COCO背上的背鰭,在海面迅速地往前移動。
賽西里奧好心地提醒宋瓷:“COCO回來了。”
宋瓷愕然回頭,便看到那頭大黑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朝自己這邊游了過來。
宋瓷一時間傻了。
愛德華看到COCO回來,他終于站了起來。
“放救生繩。”
愛德華的確不舍的殺了宋瓷。
救生繩慢慢放下去,宋瓷看著那根繩子,立馬伸出手,想要抓到繩子。
宋瓷還沒有抓住繩子,COCO便靠近了宋瓷。
COCO一口咬住宋瓷的裙子,將她拖拽進水里。
宋瓷:“啊!”
她人被拖進水里,海水倒灌進宋瓷的喉嚨和肺部,嗆得她非常難受。
宋瓷以為自己會死,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愛德華見COCO竟然一口咬住了宋瓷的裙子,將宋瓷拉入了深海,以為COCO真要吃了宋瓷,愛德華表情也有了變化。
賽西里奧和卡爾同樣變了表情。
愛德華拿起口哨,用力地吹了一口哨。
但這一次,COCO并沒有冒出海面。
愛德華有些詫異。
COCO怎么失控了?
海里,COCO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有些迷茫的注視著面前宋瓷的臉。
它像是在思考。
這張臉,與它記憶中那張臉,是一模一樣的。
當年,COCO受了傷,是江時雨救了它,那會兒COCO才兩歲。COCO認出了宋瓷,忽然擺了擺尾巴,將宋瓷含在嘴里,托著她在海面上活蹦亂跳。
宋瓷趴在COCO的牙口間,手掌緊緊捏著COCO粗大的白牙,又驚又疑。
愛德華癡癡地看著這一幕,呢喃道:“它認錯人了。”
賽西里奧目光微閃,說:“COCO把宋瓷當做了江時雨。”
瞥了眼身旁緊盯著海面的卡爾,賽西里奧告訴卡爾:“COCO當年是被江時雨搭救的,她們是非常好的朋友。”
韓湛嗯了一聲。
確認COCO不會吃了宋瓷,韓湛松了一口氣。
待情緒平靜下來,韓湛才琢磨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仔細回憶今天發生的事。
從宋瓷被愛德華推進海里,到他差點暴露身份去救宋瓷,到賽西里奧突然走出來攔住他的動作,并拉著他走到鐵柵欄門邊觀看宋瓷落海后的情況...
看上去,賽西里奧好像只是要帶他看熱鬧。
但他總在不該出手的時候,故意站出來阻止自己暴露身份...
韓湛突然偏頭看了賽西里奧一眼。
莫非,他已經察覺到了卡爾的不對勁了?
韓湛心里閃過許多疑惑。
賽西里奧轉身要走,“走吧,死不了了,沒什么好看的。”
卡爾又看了眼宋瓷,這才跟著賽西里奧往回走。
回了小樓,賽西里奧讓卡爾去樓上將他的電腦搬下來。
韓湛點了點頭,轉身便要上樓。
就在這時,賽西里奧突然伸手拉了韓湛右臂一把。
韓湛立即回頭,對賽西里奧說:“大公子,還有什么事?”
賽西里奧笑容不見了,他說:“去把我房間那把沙漠之鷹帶下來。”
“好。”
韓湛回了賽西里奧的書房,找到了電腦,又在抽屜里找到了那把沙漠之鷹。
賽西里奧是手槍收藏夾,沙漠之鷹是賽西里奧最偏愛的一把槍,一般,只有在解決他尊敬的敵人的時候,才會用到它。
韓湛胳膊夾著電腦,左手捏著沙漠之鷹,來到樓下。
樓下只有賽西里奧一個人,其他人都被遣散走。
見狀,韓湛腳步放慢了一些。
韓湛將東西放在賽西里奧的面前。
“大公子,你要的東西。”
“放著。”
韓湛立在一旁,看見賽西里奧將那把槍拆了,重新組裝,然后,他往手槍里面塞了一顆子彈。
韓湛看了他一眼,手指又忍不住在腰后的槍支上摸了摸。
賽西里奧捏著槍站了起來,他語氣輕快地說道:“我有一段時間沒有用到它了,我只用它,招呼我最尊敬的敵人。”
韓湛沒做聲。
直到賽西里奧將那把槍對準韓湛的太陽穴,身子靠近,耳朵貼在韓湛的耳旁,聲音含笑的說道:“而你,西南山域的孤狼,你值得我用到它!”
韓湛這才笑了起來,他眸子轉動,斜看著身旁的賽西里奧,好奇問道:“什么時候發現的?”
賽西里奧:“卡爾是我最衷心的下屬,時間久了,我自然能察覺到不同。”
賽西里奧拿起韓湛的右臂,甩了甩,說:“卡爾的右臂早就失去了知覺,可我剛才拉你右臂,你卻瞬間轉頭。”
“我的小霍夫,你還真是膽兒肥啊,父親還在外面設局等你來鉆,你卻早就潛伏到了我們的身邊。”賽西里奧轉了轉手里的槍,他說:“你讓我意外,也讓我喜歡。”
韓湛:“你要殺我嗎?”
賽西里奧:“殺了你,父親會很開心,不是嗎?”
韓湛沉默了片刻,突然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枚戒指。
賽西里奧看到那枚戒指,目光微凝。
“它怎么會在你手里?”
韓湛說:“蘇歡顏讓我轉達一句話給你。”
賽西里奧聽到蘇歡顏的名字,目光顫動了一下。他啞聲說:“什么話?”
韓湛輕聲說道:“如果你殺了我,你將再也見不到你的女兒。”
賽西里奧陡然睜大了瞳孔!
女兒!
他的女兒?
“怎么會...”
賽西里奧驚愕的呢喃道:“我們分開的時候,她分明...”
“分開的時候,胎兒剛兩個月。”韓湛告訴賽西里奧:“與你分開后,蘇歡顏獨自去可可西里游行了一年。她不是在旅游,她是在待產。”
可可西里無人區那邊人煙稀少,但那邊卻布著國家最厲害的軍隊。
蘇歡顏的好朋友,就在那邊值守。
蘇歡顏為了躲避賽西里奧的監視,在那邊生下了孩子。
賽西里奧冷笑,“女人果然是狡猾的動物!”
他拿走韓湛手里的戒指,將戒指捏得很緊,像是在捏蘇歡顏的骨頭。
韓湛又說:“我已經寫好了文件,一旦你殺掉我,我的人會第一時間將文件發給愛德華。屆時,愛德華將會知道那個小女孩的存在...”
而遺照愛德華那陰毒的個性,他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生下一個女兒?
一旦那個孩子被愛德華找到,她只有兩條路。
要么死,要么成為像阿讓一樣的殺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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