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鉗制著顧野。
將話說完后,她發現顧野久久沒動作,不由得皺眉。
她道:“說話。”
“把衣服穿好。”顧野視線微微挪開。
白術一低頭,乍然發現松垮的衣領,微頓,然后明白過來,將他一松,自覺地掖了掖衣領,又把扯松了的腰帶綁好。
她一邊綁一邊說:“我真的沒感覺。”
“除非那藥劑是假的。”顧野不信,半撐著起身。
“沒準呢。”白術斜了他一眼,“也有可能過期了。”
顧野捏捏她的臉頰:“你信?”
“……”白術想了半天,并不覺得那人事先做準備會出錯,但也想不出別的理由,“先觀察一下吧。”
顧野想了想,說:“我抽你一管血,送回去檢查。”
“好。”
白術答應了。
只要顧野不逼她做題……抽她十管血都無所謂。
手上沒有現成的設備,但車里有。顧野得到她的允許,去了一趟酒店停車場,再回來時,不僅帶了一個背包,還帶了那只叫百克的貓。
“喵嗚。”
進了門后,原本在顧野懷里掙扎的百克,一溜煙跑進了臥室。
很快,白術抱著百克走出臥室:“這只便宜貓,好像挺怕你和楚逍遙的。”
“是么?”
顧野滿心都是白術被注射的事,對這一只便宜貓沒一點興趣。
要不是它叫喚個沒停,顧野怕它憋死后白術不好交差,他才懶得把它帶上來。
吵死了。
“是啊。”白術指了指主動爬到她肩膀的百克,“可它明明這么粘人。”
“粘不粘人不知道,粘你我看出來了。”顧野拉開背包拉鏈,從里面將器具拿出來,“讓它滾蛋。”
白術偏了下頭,跟百克對視,說:“滾蛋。”
百克蹭著她的下巴。
白術跟顧野說:“它不滾。”
顧野才不管它滾不滾,拿著器具走過來,抬手就去揪百克。不過,百克是真的怕他,一見到他就慌叫一聲,然后著急忙慌地跳遠了。
顧野挑了下眉。
——這貓確實挺怕他的。
——為什么?
“是吧。”白術看出了顧野的疑惑,也挑了一下眉。
“是就是,愛咋咋。”顧野才不稀罕分得一只貓的喜愛。
“問題是,它不僅怕你,還怕楚逍遙。”
“所以?”
“你跟楚逍遙真的沒什么嗎?”
顧野拿著針筒的手一抖,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眼白術:“你說什么?”
“是我冤枉你了。”白術識趣地說。
顧野決定跟她好好談談,正經了幾分,鎖眉:“白術。”
“嗯。”
“以后不要亂說。”顧野頓了頓,補充道,“開玩笑也不行。”
白術點頭:“好。”
顧野指了指沙發:“你坐。”
“哦。”
白術乖乖坐下。
然后,自覺地把衣袖拉起來,推到手臂之上。
顧野原本還想順著方才話題多跟白術說幾句,猛地見她這一動作,又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她可真是個破壞氣氛小能手。
他只得道:“你要怕的話——”
“我會怕?”
白術眉毛一挑,反問的口吻極其囂張。
顧野:“……”
白術喊:“顧野。”
“怎么?”
“以后不要亂說。”白術裝模作樣的,學著顧野的口吻說,“開玩笑也不行。”
再好的脾氣也被白術整沒了。
顧野晚上到現在提心吊膽的,還要跟她貧嘴,這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樣,只得跟虛架子似的指了指他:“我看你是欠抽。”
白術:“紙老虎。”
顧野:“閉嘴。”
白術真切地發問:“你不覺得問我怕不怕這種事很傷害我的自尊嗎?”
顧野一針扎進去,咬牙切齒:“我為此表示道歉。”
“我原諒你了。”
“謝謝您。”
“不客氣。”
管子里的血有八成滿后,顧野用消毒棉簽按住針孔,拔了針頭,解開綁在白術手臂上的橡皮帶。
他收好那一管血,嘆息:“您真是大人大量。”
“是的。”
白術按了幾秒后就想把棉簽松開。
顧野這次沒慣著她,見她有撤開的動作,就威脅:“你松開試試?”
作為一個會察言觀色的小天才,白術聽出顧野口吻里的危險氣息,于是乖乖按著棉簽,不敢輕易松手。
顧野收好那管血。
然后,收拾殘局。
白術坐在沙發上看他收拾,自己跟個傻子似的按著棉簽:“抽完血,然后呢?”
“觀察。”
“怎么觀察?”
“沒經驗。”顧野沒有扔掉垃圾,而是為保險起見,找了個袋子裝著,放回背包里,“干瞪眼吧。”
“哎。你不溫柔了。”
“你想要我怎么溫柔?”
顧野心想他沒揍她真的是克制了。
熊孩子就是欠教訓。
還好白術不生。
不然他得折壽。
“給我講故事吧。”白術琢磨了下,說,“用哄小孩睡覺的語氣。”
“我?”顧野驚了驚。
“嗯。”白術點點頭,“反正你以后也沒機會當爹了。”
“……”顧野按了按太陽穴,嘆息著走過去,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但張口就問,“想聽什么故事?”
“都行。”
“不挑?”
“挑的。”
“你開個頭,我不喜歡就讓你換。”
顧野:“……”
不是,他女朋友為什么這么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