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人在堂中又聊了幾句,后面宋添出門在廊下遇見阿繡。
“添哥,我剛剛聽你們提到宋虹,是有他的消息了么?”
先前阿繡給兩人送了茶水進去,那時剛好宋添在說飲餅那件事。
“縣考時見到過一次,不過后面人又不知道去哪兒了。”
宋添將事情簡單提了提,阿繡一聽他還出手害人,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添哥,你先回房去,早點兒休息吧。”
阿繡說完便去了堂屋。
宋二才正準備回房,便見小姑娘匆匆過來了,那樣子感覺還很急。
阿繡肯定急,安穩這幾年,她都快要將宋二才夫妻倆早逝的事情忘記了,可剛剛聽聞宋虹便在城里,還出手害人,她下意識便將那些事情記了起來。
夢境中第一次見宋添時他十六歲,沒有讀書而是在藥園子里面當差。
那時他去何府請辭,說是回家照顧臥床的母親。
要是按時間來推算,宋二才出事很有可能便是這兩年前后。
雖說每個人的路都跟夢境中不同了,但是命運的交集有很多巧合跟不確定,化險了一個危機,說不準會滋生第二個,一切都沒個定數。
“爹,我剛剛想過去了,去臨江有曹二爺同行,湯山跟湯海兄弟倆我便不帶了,讓他們跟著你吧,出門在外有個照應。”
目前繡坊里的護衛總共有五個,三人在新院子那邊,兩人在這邊。
關于阿繡去臨江的事,先前宋二才便提意帶三個過去,他們這邊多年來一直很安定,又有曹老爺在城中,留下兩個人便行了。
可有了宋虹的事情阿繡不放心,想著多留兩個人在總歸是好的。
“你就帶秦君跟春柳前去?”
宋二才蹙眉,這顯然不行。
“爹,有曹二爺跟隨一起前往,路上問題不大。至于到了臨江那邊,真想請護衛到時也能使銀子去請,反而是你們這邊,我離開這些日子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心中多有不安。”
阿繡蹙緊眉頭,越說心越慌。
宋二才莫名看著她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他想不明白阿繡在擔心什么,可這人的神情又不是裝的。
夢境中的事情阿繡怎好與他解釋,想了想道:“湯山跟湯海兩人的事情爹就別在勸了。
剛剛我聽添哥提到宋虹的事,心中總是平靜不下來,有一種預感家里會出點什么事,如此一來留下湯山跟湯海兄弟倆多少也能有個照應。
爹要是真想差人跟著我過去幫忙,不如就讓宋明過去吧。去到那邊護衛還能花銀子找,管事卻是難得。”
讓宋明跟著她,宋二才默了默,倒是點頭應下來了。
回到房間,常氏端了水進來問道:“剛剛阿繡那般急,是不是有什么事?”
常氏先前一直在外面,幾人的話也聽到一些。
“沒什么,她就是有些不放心咱們。”
宋二才腦中正在想事,這次阿繡去臨江,雖然他是同意的,但也有被逼無奈的成份在里面,可阿繡居然主動提起帶宋明過去,這倒是打消了他心中不少顧慮。
看來阿繡那小姑娘除了身世之外,別的也沒瞞什么了,說的那些都是事實。
常氏見丈夫坐在桌前發呆,像是沒將那些話放心上,嘖嘴道:“我看阿繡說得也沒錯,咱們在這雖說一直都很低調,可也保不準有些什么消息被傳了出去。外面那些人眼紅找事,干出點什么來也不是不可能。”
隨著家里的銀子越存越多,常氏這兩年也開始不安穩起來。
剛開始她還喜歡穿得光鮮亮麗,這兩年愈發開始低調行事,連那些金銀首飾都給收起來了,平時頭上就插著支木簪,新做的那些衣裳也不穿了,全部壓在箱底。
這些事宋二才都清楚,不過好在這幾年各方安定,又沒有什么害禍,大家日子過得還行,相對安穩。
“你安心吧,我會注意著。”
宋二才接過常氏擰好的帕子洗了一把臉,后面見媳婦又端了一碗藥進來,皺眉問道:“你還吃這個呢?”
幾年來斷斷續續常氏吃過的藥都能拿籮筐來裝了,孩子沒懷上,她卻一直沒放棄。
“這是我姐找人幫我抓的,聽聞那人神得很,試試又沒壞處。”
常氏說著一飲而盡,之后放碗對丈夫淺笑,那意思不言而寓。
宋二才無奈,走過去慢慢將媳婦抱了起來。
次日早上,天還未亮蒼山學館在鎮上租的車子便準備出發了。
上次過了縣試的幾人要先行過去報考府試,等府試過了才能成為童生參加八月的院試。
蒼山學館還有十幾個取得童生功能的學子也要去參加院試,不過院試在府試之后,要下次才能一起過去。
這次宋二才相送,陳嘉力便不是了,宋添也不用跟大家擠在一起了,直接坐自家的馬車前往。
這次趕車的是童文誠,上個月縣考他大兒子也過了,他這邊走不開無法相送,不過打算讓兒子跟宋家的馬車前往,相互有個照應。
這事情宋二才自然沒意見,一會去到城中見上一見,明日出發匯合便可。
宋添上車的時候才知道阿繡也要進城,說是跟曹家那邊要談點兒事,順便送送他。
她能送自己宋添自然是高興的,只不過坐在馬車上,他書是看不進去了,總是在偷瞄斜對面的粉裙姑娘。
要說兩人天天見,他就算要看也不在這一時,可知道她專程來送自己,那種感覺不一樣,總之心里美得很。
出發前,宋二才找到宋明,跟他說了下去臨江的事,考慮到這事突然,沒讓他立即跟著,先回去跟家人打聲招呼,過兩天再到城里曹府匯合。
一行人去到城中時間已是晌午,宋二才顧及著阿繡便沒有跟蒼山學館的一行人住在一起,去了城里最好的客棧。
雖說最近前往府城的人多,客棧很多都滿了,可只要你愿意花錢,想住店肯定也是有的。
分開前一行人約定好明日在北門那邊碰頭,便各自分開了。